“宰相大人。”背后那人用更高的声音喊了一声。
耶律欧里思这才回过神儿来,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是大将军遏鲁。
“是遏鲁将军啊。”
遏鲁走到了耶律欧里思跟前,他说:“宰相大人,你怎么了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
耶律欧里思没有回答遏鲁的问话,他一把抓住了遏鲁的袖子,说:“快,你快跟我走。”
“哎,大人,大人,你这是拉我去哪啊?”
“皇帝金帐,马上就要发生大事了。”
遏鲁一边被拽着一边问道:“到底要出什么大事?”
“哎呀,你到了就知道了,快走。”
遏鲁见耶律欧里思这么着急,他也不敢耽搁,两个人就走到了皇帝金帐门前,耶律欧里思对遏鲁说:“你先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等待皇帝的召见。”
说完,耶律欧里思便走进了金帐,金帐里的耶律阿保机正批阅奏章,一见到阿保机,耶律欧里思就心急火燎地说:“皇上,要动手了,要动手了。”
耶律阿保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笑着问耶律欧里思:“宰相,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剌葛等人,要动手了,他们正在安端大帐密谋造反,请皇上立即派兵镇压。”
再听完这话,耶律阿保机脸上的笑容全都没了,他一下子严肃起来,问道:“你这个消息可靠吗?”
“皇上,绝对可靠,这是我派在剌葛内部的卧底传出来的情报,千真万确。”
耶律阿保机皱着眉,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他说:“我,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朕已经继位五年了,五年来草原上一片祥和,他们都没有动手,怎么会偏偏今天要动手呢。”
耶律欧里思有点急不可耐地说:“哎呀,皇上,正因为他们五年都没动,他们今天的行动才可疑啊,这五年来臣一刻也没有歇着,一直在监视着他们。咱们不可不防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皇上。”
耶律欧里思的话虽然说得有点急,但是他言辞恳切,耶律阿保机还是不敢轻视。就在两个人谈话的同时,把守阿保机皇帝金帐的一个侍卫突然跑了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安端的妻子达麻求见。”
“谁?”耶律阿保机貌似没听清楚,他又问了一遍。
“安端的妻子,达麻。”
耶律阿保机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看了耶律欧里思一眼,接着说:“宣她进来。”
达麻走进了皇帝金帐,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皇上,请皇上恕民女万死之罪。”
耶律阿保机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问:“你何罪之有?”
达麻边哭边说:“民女的丈夫安端与剌葛等人正在秘密联络兀古支部,他们想造反。”
“是吗?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阿保机接着又问道。
“他们正在我们大帐,被我在帐后偷偷的听到了,民女不愿丈夫误入歧途,特来请罪,还望皇上恕罪。”说着,达麻连头都不敢抬,而是紧紧地贴着地。
耶律阿保机扭头看了耶律欧里思一眼,耶律欧里思眯着眼点了点头,而后他转过头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通过对达麻的言行的观察,耶律阿保机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达麻不是在说谎,他也相信了耶律欧里思的话,达麻出去之后,耶律阿保机对耶律欧里思说:“看来这是真的了。”
“皇上,快快定夺吧,等他们把人都召集起来,再与兀古支部的人联合起来,那就来不及了。”
“别慌,天塌不下来,你马上传令遏鲁前来见我。”
“皇上,遏鲁已经被臣带来了,他就在帐外。”
“传遏鲁。”
随着侍卫的一声长唤:“传遏鲁觐见。”
遏鲁手握钢刀,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
“末将遏鲁参见皇上。”
“遏鲁,我命令你马上调集三万战骑包围安端大帐,其余的人马全副武装,随时听候调遣。”
“是。”
耶律阿保机的皇帝金帐外一下子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在紧急调动的兵马,脚步声和马蹄声相交织,不一会儿,三万兵马就已经列队完毕,集中到了耶律阿保机的皇帝金帐外。
耶律阿保机一身金袍金甲,手握金鞘钢刀,站在金帐前威风凛凛,气势雄浑。
“启禀皇上,三军列阵完毕,请您下诏。”遏鲁用嘹亮的声音向耶律阿保机汇报着。
耶律阿保机一挥大手,金色的袍子迎风飘扬,“出发—”
三万人一起翻身上马,三万骑兵轰然而动,战马踏地所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犹如闷雷一般在大地上此起彼伏的响起,耶律阿保机带领着三万骑兵以飙风迅雷之势直扑安端大帐。
而安端,剌葛等人还都呆在安端的大帐中,仔细地研究和布置着他们已经破产了的计划,他们有的已经沉浸在了推翻耶律阿保机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感觉到正冲着他们杀来的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的骑兵犹如飓风一般,所刮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漫天的黄沙。
说是迟那是快,耶律阿保机已经到了安端的大帐外,三万骑兵犹如天边突然涌来的黑云,顷刻间,就把安端大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在安端帐外负责放哨的侍卫,这些侍卫也没受到过什么专业的训练,一看见耶律阿保机是这架势来的,这不用说,明摆着是泄密了,他也顾不得返回大帐去和安端,剌葛报信儿,而是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双手高捧着战刀请罪:“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其余的侍卫也都跟着跪了下来请罪,都是向外跑的,却没有一个向里面跑的。
耶律阿保机一鞭子打在马背上,战马向前走了两步,而后耶律阿保机问侍卫:”安端呢?”
“在,在大帐里。”侍卫指了指大帐说道。
“剌葛,安端,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都给我出来。”耶律阿保机冲着大帐里喊着剌葛和安端的名字。
还在帐内的这些人太投入了,竟然没人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剌葛听到帐外有人喊自己,他自言自语道:“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对啊。”安端也在一旁应和道。
剌葛低头一想,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说:“是耶律阿保机。”
安端一听耶律阿保机,差点没被吓得倒在地上,安端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那,那咱们怎么办,看来咱们的计划他已经都知道了。”
“瞧你那点出气,大不了人头落地,怕什么?”寅底石训斥着安端。
“我.”
“不。”安端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剌葛打断了,而后,他接着说:“还没到人头落地那个地步,毕竟咱们还都没有动手,我了解耶律阿保机,只要咱们肯认错,他一定会念及手足之情,放过我们的,但是,恐怕这一次咱们得负荆请罪了。”
寅底石一脸的不情愿的说:“难道咱们真的要向他低头吗?”
剌葛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咱们的命还在,就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听了剌葛的话,几兄弟达成一致的意见,集体走出大帐,并且跪在帐外向耶律阿保机请罪。
耶律阿保机的性格果然还真被剌葛给猜准了,他不忍心杀这几个兄弟,只是撂下了一句:“这次朕可以饶了你们,不过下不为例。”
可是耶律阿保机的这句话却遭到了耶律欧里思的强烈反对,他对耶律阿保机说:“皇上,如果不杀他们以儆效尤,以后人人都可以叛乱,谁还会听你的皇命啊,再说了,这些人脑后都有反骨,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的,并且他们还联合了兀古支部落。”
但是耶律阿保机早就打定了注意不杀这些人,他完全把耶律欧里思的话当做了耳边风,他说:“毕竟他们还没有正式的举起反帜,又有安端的妻子提前报信儿,就当将功赎罪了,法外还有情,兄弟之情,姑且饶他们一次。”
耶律欧里思实在拗不过耶律阿保机,他只撂下了一句话:“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耶律阿保机然后和他的这些造反的弟弟们,杀牲口,对天盟誓,永不相叛,而后就赦免了他们,自然也没有追究兀古支部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