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蜃城回来,伊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真宝顶,把那本蜃法要诀找出来。依照小荷的说法,伊鸣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玄士。可实际战力介于术士和灵士之间。若想提高战力,只能寄希望于蜃法要诀了。
当伊鸣翻开书本时,奇迹出现了。正文上的字好似下雨一般,一个个全往下掉。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个新字好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纵云术!”
很快,伊鸣就失望了。纵云术并不是他所想像的腾云驾雾,而是异于常人的行走方法。这好比别人一步迈出三尺,用纵云术则可以达到一丈、百丈,甚至更多。
“不要想太多了,慢慢来吧。”
纵云术虽说是法术,却与武功中的轻功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都是通过向上提气,减轻身体重量,从而达到健步如飞的目的。不同的是,纵云术通达特殊的方法,提气的功力成百倍、千倍、甚至成万倍增加。
从白云观到真宝顶虽然不到十里,可沿徒全是崎岖山路,最快也需要一个时辰。伊鸣住在白云观,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练纵云术内功。等太阳升起后,便开始正式练。
听说小师弟在修习一种极高的法术,所有的道士都跟在伊鸣后面,想学上一招半式。
伊鸣无奈,只得把师兄们召集到一起,说道:“法术和武术是一样的规矩,没达到师级,是不允许授徒的。你们这么跟着我,算什么呢。”
清远答道:“这不算拜师,只是共同学习。”
“既然如此,小弟有话要说。纵云术与别的法术不同,要求修行者全力付出,不停地挑战自己的极限。这样才有可能取得突破,达到新的境界。”
众道士满口答应:“这是自然。”
第一天早晨,三十余人跟在伊鸣后面,从白云观朝真宝顶跑去。一趟下来,已经是正午了。所有的人汗流浃背,两脚好似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跑得慢的人,此时还没有到顶呢。吃过中餐,伊鸣又开始了。
“小师弟,这正是天最热的时候,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吧。”
“是啊,这么个练法会死人的。”
“你们歇着吧,我一个人练。书上说了,最终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全取决于开始基础如何,或者说脱胎换骨的效果如何。”
听了这话,本已疲惫不堪的道士们又跟到了后面。这一回,直至天黑,还有半数的人没回到道观。而此时,伊鸣已经准备跑第三趟了。
清远受不了了:“小师弟,纵云术从头到尾都是这般练吗?”
“那倒不是。书上只是说开练之时,要最大限度的激发自己的潜能。”
“那你自己去激发吧,我是不行了。”
伊鸣笑了笑独自一人往真宝顶跑。
次日,跟在伊鸣后面的人少了一半。广龙、广虎,也就是原来的田明亮和猴子,才跑了一半,就被远远地丢在后面。广龙急了,大叫起来:“小师尊,能不能歇一会?”
“不要说歇,你不练都没事,原来我就不打算收徒弟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苦着脸跟在后面。到了第三趟,已经只有伊鸣一个人在独自跑。
第三天,当伊鸣准备出发时,发现身边只有清远和自己的两个徒弟了。他非常满意,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二师兄,看你这样子是要跟着练下去啊。小弟有言在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清远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打定主意,要跟着练下去。至于一天能上多大的量,那就看自己的耐力了。
这一回,伊鸣改变了前两天闷跑的方式,一路跟三个传授采气、提气之法。三个边练边学,果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可不管怎么样,在炎炎夏日下不停地奔跑,本身就是一件磨人的事。到了下午,广龙、广虎首先不行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伊鸣不为所动,把两人抱到阴凉外,自己接着练。太阳快落山时,清远也倒在离真宝顶几百步的地方。
“小师弟,这么练会不会死人啊?”
“不会的。蜃法要诀上说,从明天开始,你们坚持不了就停下,通过采气补充体力。”
第四天起来床时,三人的脚肿得像发胀的大馒头,几乎是寸步难行。伊鸣一改往日的态度,变得格外严厉。
“起来,赶快跑!”
清远几乎是哀求:“站都站不起来了,怎么跑啊。”
“只有动起来,身上的血气才会通畅。不然的话,你们此前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三人听了,咬着牙互相搀扶着,好似蚂蚁一样往山上走。还没到山顶呢,天就黑了。
广龙首先泄气了:“小师尊,一定要到山顶吗?”
“那是自然,山顶的灵气是下面的十倍。”
三人互相鼓励,摸黑往上走。等他们回到白云观时,天已经亮了。
正如伊鸣所言,突破极限后,功力开始在体内一点点的积累。到了第七天,他们的脚恢复了正常,上山的速度已经与常人无异。
与此相反的是,伊鸣的脚步越来越慢。到了第十天下午,三个人已经练第二趟了,而他还在半山腰呢。当三人从后面赶上来时,伊鸣倒在路旁,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三人慌了,轮番把伊鸣背下山。白云观的道士们哪里相信纵云术是这样练的,一个个都在等着看笑话。当伊鸣被抬下来时,他们那股高兴劲就不用提了。
“什么蜃法要诀,纯属骗人!”
“我可听说,修仙法,一句口诀,几句咒语就足够了,哪里用得着这么折腾!”
“看小师弟要死不活的样子,绝对是白费了。”
伊鸣被抬上床后,开始出现更加激烈的反应。先是七窍流血,而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流出了血汗。到了夜里,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走火入魔,绝对是走火入魔!”
“这小子,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幸好没跟着练,不然的话,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了。”
清远、广龙、广虎守在一旁,束手无策。到了半夜,伊鸣醒了过来,开口说道:“没事,这是突破极限呢。”
两个徒弟哭了:“还极限呢,命都快没了。”
蜃葫里的三个女孩看到伊鸣累成这样,却又不能出来,在里面只有干着急的份。
次日,当三人再来看伊鸣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的伊鸣,整个身体像是一具腐尸,肿大了数倍。身上的衣服全被撑破了,头发也大把大把地往下掉。闻讯赶来的众位师兄,看得直摇头。
“心跳、呼吸全没了。”
“行了,钉副棺材,挖个坑埋了吧。”
看着众道士比划着伊鸣的身材做棺木,广龙、广虎只有流眼泪的份。
棺材做好后,众人准备把伊鸣抬进去。清远不忍,伸手拦住:“等等吧,上一回不是也挺过来了吗?”
众道士想想也是,这个小师弟屡有惊人之举,但愿这一回也是如此。
到了下午,伊鸣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天气太热,众人害怕尸体腐烂,决定立即埋了。在广龙、广虎一再哀求,并做出保证的情况下,看观察一夜。
第三天早晨,当众人赶来,却发现广龙、广虎两人趴在床沿呼呼大睡,而伊鸣却不知去向。
“广龙,你小师尊呢?”
广龙揉着眼答道:“不知道,可能练功去了。”
清风大怒,骂道:“屁话!人死了还能练功吗?”
“那就狮子吃了。”一旁的广虎答道。
众人哭笑不得。清远叫道:“找找看,狮子上哪儿去了。”
正说着话,狮子在外面吼了一声。众人跑出去一看,那金毛狮子满嘴的血,趴在地上,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
清远没有死心,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问道:“大王,我家小师弟是不是你吃的。”
狮子哼了一声,站起来朝真宝顶走去。
“不用说,绝对是吃了。”
清远不信:“就算是吃了,也不可能连骨头都不剩啊。跟着去看看。”
于是,清远走在最前面,广龙、广虎紧随其后,其他道士远远地跟着。在离白云观百丈远的地方,清远一眼看到躺在路旁的伊鸣。
“小师弟,你这是在干嘛?”
伊鸣笑了笑:“练功啊。”
众道士赶了上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广龙、广虎跑了过来,扶起伊鸣,不想被一把推开。
整整一天,伊鸣连滚带爬,走出了三四百丈远。不过,他身上的肿退了一大半。三天后,他终于重新站了起来。
清远、广龙、广虎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特别是清远,三番五次询问伊鸣肯不肯收自己为徒。屡遭拒绝,依然没有死心。
此后,四人的功力开始显现出来。清远从白云观到真宝顶,最快只需半个时辰。广龙、广虎稍慢,每次都落在清远后面约五十丈。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起练。可是到这了时,为时已晚了。
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伊鸣改在夜晚练习。这时,崎岖的山路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为了增加难度,他选在没有路的地方练习,有时甚至是屋顶树梢、悬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