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广龙、广虎没看到伊鸣一显身手,心里痒痒的。这一天三人到了真宝顶,就缠着伊鸣不放。
“有什么好看的,我就练了个小成。”
“那就看看小师尊的小成吧。”
“练一练可以,只是你们不能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
看到三人点了点头,伊鸣笑了笑,从真宝顶纵身跳了下。等三人回过神来时,伊鸣已经没影了。正在他们挠头时,伊鸣出现在身后。
“刚才演示过了,满意了吧。”
三人同时摇起了头。刚才太快了,还没有看清,就已经结束了。山坡下面有一棵尺余粗的松树,与他们相距五六丈,树梢与真宝顶齐平。清远用手指了指,而后又瞟了伊鸣一眼。
“看好啦……。”
话音未落,伊鸣便腾空而起,在空中虚踩两脚,稳稳地站在树梢上。然后借着下坠的力,踏着树枝一层层地落下来。
“这还是小成,不可能吧。”
“按书上所言,就是小成。”
“那我们练是什么?”
“不是纵云术,而是绝顶轻功。”
三人听了非常失望,辛苦了这么久,还没入门呢。
对于习武、修炼法术,伊鸣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他风雨无阻,不分昼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那些想得到****的人找上门以前,练好防身的本领。
金毛狮子来到了白云观后,就过上了好日子。广虎玩心甚重,竟然到山下化来一副马鞍,放到狮子的背上。一个月下来,狮子也被训得跟马一样。
道士们对狮子又爱又怕,宁可节衣缩食,也要买肉巴结这个兽中之王。偏偏这个畜生不懂人情世故,见清风整日不给伊鸣好脸色,便动起了那禽兽脑子。
一天夜里,清风闹肚子,上了趟茅厕。由于走得太急,就穿了条裤衩。狮子发现了,悄悄跟了上去,用屁股把门堵住。
“哪个吃了豹子胆,敢与我清风过不去?”
狮子洋洋得意,低声吼了两下。言下之意,即便吃了豹子胆,怎么能与狮王相比呢。听到狮子的吼叫,清风顿时没了脾气。深更半夜,狮子就是吃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白云观地处深山,常有猛兽出没。因此,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茅厕,都砌得特别结实。门被堵上,清风自然无路可走。
茅厕臭气熏天,蚊子多得没法数。清风光着身子,被堵在里面,这才叫苦不堪言。成群的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巴掌一拍就是好几只。到了后来,被咬得没了知觉,只能听之任之。直到天亮后,狮子才放他出来。道士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来。
吃了这场大亏,清远把帐全记在了伊鸣的头上。
当晚,清风召集几个心腹商量对策。清风虽然没有达到武师,却以住持的身份收徒。他的徒弟,二十出头的广义笑道:“师尊若是早说,何来昨夜之苦。”
“徒儿,你有办法对付那小子?”
“办法说不上,只是有一个机会。前些日子,徒儿在山下遇上了一个少年。他自称是开封伊家的人,来找伊鸣小师叔,说家里出大事了。既然有大事,小师步听了,指定得下山。”
清风大喜,给了些银两,连夜叫广义下山。两天后的早晨,广义带回了一个英俊少年。
听说有家里人来到了陷空山,伊鸣大喜过望,立即请进了自己住处。可是,眼前少年看着面生。而少年见了伊鸣,也是半信半疑。
见了来人,伊鸣张口便问:“你是哪一房的人?”
“大小姐房里的人。”
伊鸣围着少年转了半天:“我大姐房里如何会有男仆……,对了,你是小青虫!”
小青虫盈盈一笑,这名号还是伊鸣小时候给取的。众人都这么说,倒把真名给忘了。她跪在地上说道:“小青虫见过少爷。”
伊鸣高兴坏了,把小青虫拉了起来,双手抱住,还在脸上亲了一口。小青虫脸一红,轻轻推开:“少爷,小青虫长成大姑娘了,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
“没事,大姐说过,等你长大了,就送给我。对了,我的两位姐姐还好吗?”
听到伊鸣这么一问,小青虫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少爷,你救救两位小姐吧。除了你,小青虫想不出还有别人。”
伊鸣大吃一惊:“我的两位姐姐怎么啦?”
“自从少爷出家当道士后,家里的姬姨娘就掌执了伊家,还与伊家的一位远房叔老爷勾搭在一起。清明刚过,姬姨娘就与你的两位姐姐各说了一门亲事……。”
“好事啊!算起来,我大姐也该有二十岁,二姐有十八岁,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好什么啊!姬姨娘把两位小姐送给开封的大户人家为妾呢,秋收之后便过门。”
伊鸣大怒:“反了她了!我们伊家是开封数得上的大户,两位姐姐乃千金之躯,非名望子弟不嫁,如何与他人为妾?我舅舅没说吗?”
“舅老爷说了两次,姬姨娘爱理不理。到了后来,连门都不让进了。”
“一个小妾,竟敢如此张狂!,看来,这个道士当不成了。广龙、广虎,收拾一番,我要下山。”
广龙站着没动:“小师尊穷得连一件新衣都没有,还收拾什么?”
“你们有所不知,我在玉虚顶还有一间茅草屋,里面有一面镜子、一把石剑,都带下来。”
两人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小青虫一愣:“少爷还收了徒弟?”
“必须的。在家当少爷有随从,在山上当道士就只能收徒弟了。小青虫,你既然找到了少爷,就不用再穿男装,丑死了。”
小青虫甜甜一笑,少爷都发话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她打开随身的包裹,看了看,苦着脸说道:“这一次小青虫出门没带女装。”
“那只有跟你讨一身了。”
伊鸣取下腰间的蜃葫,正要打开,突然听到屋后有动静。他立即出门,绕到屋后一看,什么人也没有。他没有死心,又四处转了转,在大树下遇上了清河、清海。小青虫不知怎么回事,也跟着跑了出来。
“两位师兄,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没有啊……,对了,清雷师兄去了趟茅厕。这家伙吃错药了,上趟茅厕还包个大圈。”
伊鸣若有所思,又问:“我那坐骑上哪里去了?”
清海哈哈一笑:“不知道。昨天,山下的佃户凑钱买了头牛,来孝敬他老人家。谁知这家伙好像从来没看见过牛,看了一眼,就吓得屁滚屁流,跑进了山里。”
伊鸣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世上还有狮王害的野兽?他放心不下,跳上大殿屋顶,吼了一嗓子。
小青虫又惊又喜,想不到他家的少爷还有这等本事。过了片刻,树林里传来一声吼叫。
“少爷,快下来,我害怕,山里有野兽呢。”
话音未落,从林子里窜出一头金毛狮子。小青虫自幼生长在大都市,哪里见过什么猛兽,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狮子见来了生人,跑上前去看个究竟。小青虫两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伊鸣见势不妙,从屋顶跳下来,拧着狮子的耳朵喝道:“畜生!还不退下。”
狮子眯着眼睛,摇头摆尾,不肯离去。伊鸣无法,只得把小青虫搂住,轻声安慰:“不用怕,这是我养的狮子。”
小青虫紧紧缩在伊鸣的怀里,结结巴巴地问道:“真是少爷养的吗?”
“还骗你不成!山上没猫没狗,只能养狮子了。”
伊鸣也不管小青虫愿不愿意,把狮子扯进屋里,关上门。他把蜃葫斜着放在桌子上,打开塞子,指着狮子说道:“你去取一套女孩子的衣服回来,就当是赔罪了。”
狮子纵身朝蜃葫一跳,立即没了踪影。
小青虫大吃一惊,问道:“狮子上哪儿去了?”
“给你借衣服啊。”
过了约半个时辰,一阵风响,狮子叼着一个包裹重新出现在桌子上。伊鸣赶紧把蜃葫嘴塞上,重新挂到了腰间。
小青虫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有好几套女装。她扫了一眼,立即用手一推,说道:“这衣服穿不了。”
伊鸣感到不解:“还没试就怎么知道穿不了呢?”
“小青虫不是这个意思。这衣衫非棉、非丝、非麻,不知是什么上等的衣料。除了天上的仙女,谁还有资格穿在身上呢?小青虫是奴仆身份,更没资格穿了。”
“先不管这些,你穿与我看看。”
小青虫原本对这些衣衫有些爱不释手,听了伊鸣这话后,拿起包裹,走进了内室。过了一会儿,一位美若天仙的粉衣少女出现在伊鸣面前。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小青虫,等回到伊府,我要娶你为妻。”
小青虫脸一红,低声说道:“少爷,这话就在道观里说说,到了伊府千万不能再提。”
伊鸣上前,扯着小青虫的手说道:“为什么不能提?我父母不在了,那个姬姨娘又不是个东西,自己的婚事想怎样就怎样。”
看着这件衣衫,小青虫喜不自禁,在屋内转了起来。衣衫白色,裙连绣着青草图案。裙身绣着一棵桃树,盛开的桃花如繁星一般,布满枝头。树梢在肩背的位置,上面立着一对喜鹊,正张口鸣唱。怎么看都像是仙女下凡。
伊鸣少年英雄,哪里忍受得了,张开双臂,抱住不放。小青虫哪里挣脱得了,又不好声张,只能听之任之。
就在这节骨眼上,门外传来小道士的叫声:“小师叔,吃午饭了。”
听到一个吃字,狮子急了,扒开门缝,窜了出去。小道士没有防备,被掀了个跟头。
“你们先吃!我还不饿。”
小青虫凑在伊鸣耳边轻声说道:“少爷,小青虫连早餐都没吃呢。”
伊鸣眉飞色舞,牵着小青虫的手走了出去。小道士做梦也没想到,白云观会出现一位绝世美女。看着连路都不会走了,一头撞到了墙角。
小青虫一愣,上前问道:“道长练的是什么功夫?”
小道士红着脸答道:“这是穿墙术,白云观的入门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