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认为自己能胜天,却不知道,天,只不过是在玩弄他们罢了。
——陆明《忏悔录》
“小仁,看啥呢?”知道小师兄敲了一下我的头,我才回过神。
“没什么,师兄,这个村子的人还真够奇怪的。”我扯开话题道,“村子里几乎每个人都纹有凤凰纹身,不愧是叫做凤仙村。”
“哦?”一旁的五师兄显得有些惊讶,“刚才我倒是没注意,不过那个老头却是厉害家伙,我们的身份,怕是保不了密了。”
“五师兄,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江边,找找这斗的具体位置。”小师兄沉思了一阵子,对五师兄说道。
“嗯,老魏,你带我们过去,这王立德的死凤仙村自己会处理,不过,现在我们要注意王家的人了。”五师兄说着,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老魏点了点头,带着我们四个人一起出了门。
王立德家后山上的一条小路是凤仙村通往江边唯一路径,山上更是种满了密密麻麻的刺槐,这为我们穿行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人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凤仙村里的人就不到江边捕鱼吗?这路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光头强抱怨着,手拿一把尺多长的钢刀,一刀劈断了横在眼前的洋槐树树枝。
“凤仙村应该是古代传承下来的村子,所以依旧保持着一些古老的习俗,对于这些古老的文明,我们最好不要去破坏。”五师兄沉声道。
光头强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五师兄的看法。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一行人才来到山顶,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坐下。远远望着,山的另一边和凤仙村这边完全不同,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整个天空都晴朗起来。
不料,五师兄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放下身后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一对龟板,先是朝天一拜,然后将龟板在手中颠了三下,扔在了地上。
“小仁,你学着点,五师兄正在观察天机。”小师兄看见目瞪口呆的我,笑着说道,“几位师兄中,三四师兄学了风水相术,五师兄就学了这观天机的占卜术,这可是师父的不传之秘。”小师兄虽然这样说,语气中却有着几分不屑的意思,大概是对自己如今倒斗功夫的自信吧。
我不知道父亲怎么学得这些东西,但在师兄们看来,父亲似乎无所不能。
两块龟板在青石板上急速旋转了几圈,忽然猛地炸裂开来,飞屑飞到了周围的草丛中。
“五师兄,这……”这下,就连小师兄也坐不住了,倏地从青石板上站了起来。我也是一阵心惊,那是一种希望寂灭的空洞。
五师兄的脸色在龟板炸裂的那刻就变得煞白,过了半刻,才艰难的从喉咙深处吼出了两声:“诸葛亮,千古智妖,好大的胆,天机也敢盗。”说完,竟有些迷糊了,站在青石板上摇摇欲坠。
我急忙过去扶住他,他摆了摆手,然后看着我道:“小仁,这个斗,你不能下。”
我更加着急了,明明说好了的,五师兄不可能随便出尔反尔,这个斗,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小师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但还是咬牙道:“我们先去江边,这件事后面再谈。”说着,一把背起了五师兄,向着山下走去,我们三个人急忙跟上。
下山的路虽然很险,但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们顺利来到了江边。这是,五师兄已经缓过气来,眼睛却流出了血泪,看得人触目惊心,只听他不停地念叨。
“师父,我对不起你啊,连天都给他让道,我们怎么与他斗?”五师兄声音充满了无奈感。
“五师兄,这是宿命,是宿命,便必须有人去终结。”我凑在他耳边,轻声的道。
五师兄身体一震,仿佛一瞬间看透了很多,双眼逐渐清明起来。而小师兄在放下五师兄后,就没有再过来,似乎对五师兄漠不关心。我看着不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六年了,谁都会变。
只见小师兄打开了他的皮质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大堆东西,没想到小师兄力量也不小,包里的东西很多,但他在路途中没有一丝倦色,反而是空手的老魏,一直要求休息。一旁的光头强也没有干等着,从背包里取出了皮划艇,竟然直接用嘴吹起起来,不到两分钟,皮艇就鼓了起来,二人将皮艇弄下了江。
“老魏,你先回凤仙村,如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立刻打电话给我二师兄。”我沉声道,这斗是非下不可了,现在只能希望别再有其他势力插手。
老魏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点燃了一根烟,向来时的路小跑着回去。我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走出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个时间内,小师兄和光头强已经将皮划艇划到了江中心,只见小师兄拿出一个红色小瓶子,用滴管吸了几滴血红色的药水,在不同的水域滴下。
血红色的药水在水中慢慢扩散,眼看就要消失了,整个水面忽然泛起了淡淡地黄色,呈现出一个漩涡式的形状。
小师兄脸色微变,大概的记了下方位,和光头强一起划船回到了江边。
他沉默了片刻,才走到五师兄面前,轻声说道:“五师兄,那东西不少,我们两个人可能不行,你和我们一起下去吧。至于小仁,就看他自己的了。”
“什么东西很多?”我忍不住询问道,五师兄却没有回答。
“尸体。”小师兄又沉默了,半天才说出了两个字,然后继续道,“那药水是专门检测尸气的,我本来以为在这么大的江上不会有结果,没想到尸气还是那么浓郁。这水下面,有一个尸洞。”
就在这时,一旁的光头强扯了扯小师兄的衣袖,斜着看了我们一眼,脸颊很不自然的动了动,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
“九爷,刚才,我见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