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滴滴的嗓音却口气狂妄,整个松江县除了吕二,还能有哪个娘们这么爷们!薛良顺着声音看去,见吕二只穿着一件小红肚兜和一个粉红色的丝绸贴身睡裤站在二楼走廊的尽头,紧实娇嫩的白肉都露在外面,看的冉春直流哈喇子。
在这个时代,女人露腕即为失节,可吕二却不管这些,别说露手脖子,就是一丝不挂的出现在男人面前,她也会满不在乎。毕竟她生长在这样的环境,还有一对儿奇葩的爹娘,性格自然与普通的姑娘不一样。
吕二认出薛良和冉春后,紧绷的小脸不由的一缓,抬起赤条条的手臂,用手掌捂着嘴打着哈欠,显然是刚睡醒:“原来是你们俩啊,怎么着,是来寻欢的?还是来闹事儿的?若是前者好说,若是后者,小心姑奶奶收拾了你们!”
以前薛良也以为吕二和其他的姑娘一样,是卖肉的失足妇女。后来听冉春说,吕二除了吃、住在水仙阁之外,根本不与其他的姑娘同流合污,到现在为止,恐怕还是处子之身。对于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圣女,薛良打心眼里尊敬。
把吕二给吵醒了,薛良略有惭愧,拱手行礼,语气温和道:“在下不请自来,还请吕二姐多担待。”
“少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姑奶奶睡觉!”吕二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吼完就继续打哈欠。
吕二这一嗓子,吸引了楼下其他姑娘的注意力,刚才得了十两银子满心欢喜,正准备找薛良多要点呢,此时顺着声音看过来,发现薛良站在二楼,便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薛良见状,连忙冲吕二言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吕二姐借一步说话。”
“你可真麻烦!”吕二白了薛良一眼,转身回了屋。
此时姑娘们已经冲到了楼梯口,薛良冲冉春言道:“你断后!”说完,便向吕二的房间跑去。
冉春被薛良抛弃非但没有丝毫的生气,反倒是满脸笑意,转身敞开怀抱,对着冲过来的姑娘们吼道:“有什么尽管冲我来!”
薛良还是第一次进入吕二的房间,不大,撑死了只有十几平,而且是单间,集卧室和客厅多功能于一体。在薛良的印象中,吕二属于女中豪杰类型的,大喇喇,无拘无束,不拘小节。但进入吕二的闺房后薛良却改变了看法,只因这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之外,其余的空间都被书架给摆满了,而书架上面则是满满当当的各类书籍,简直要溢出来了一般。
“不曾想,吕二姐竟也是个读书人!”薛良看着满屋的书不禁感叹道。
吕二轻哼一声,手臂一挥,便将堆放在桌子上的书山给推到地上,然后用脚将地上的书踢开,为她自己和薛良清理出一个相对干净的空间,随后不理会薛良,自顾自的坐下,看着薛良眼神怪异的言道:“怎么,在你眼里,出身青楼,就一定要堕落红尘?再说了,我房间里放着书,就代表我一定会看书?若是你身上带着毒药,你就一定会吃毒药?”
这个比喻有点抬杠的味道,薛良轻轻一笑,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吕二姐就是这样的人儿。不用吕二邀请,擅自坐到吕二对面,面带微笑道:“吕二姐房间并无茶具,也无盛水的东西,料想是担心水湿了书本。既然吕二姐如此珍视书籍,必定是个喜好文学之人,又何必掩饰呢?”
吕二又哼了一声:“没有茶具,只是因为姑奶奶我勤快,喝水的时候会出去喝,你少自作聪明了!说吧,来找我是什么事儿!”
虽然不知道吕二为什么用粗俗的外表隐藏自己那颗雅致的心,但薛良还是一阵感慨,暗道吕二这女子不一般。不过今天来这儿不是为了探讨人家内心活动的,还有正事要办。薛良组织了一下语言,言道:“今日在下来找吕二姐,是因为前段时间松江县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矮子。不知吕二姐可知道些内幕?”
闻言,吕二姐一扫刚才不耐烦的神情,略感兴趣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的内幕,我全想知道。”薛良毫不谦逊的说道。对待像吕二这样的人,就得直来直去,要是谦卑一点,人家反倒看不起你。
吕二姐轻笑一声,伸出宛如皓月般的小手,在薛良面前摆了摆手:“一万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按照薛良以往的性格,对待狮子大开口的人,向来都是让对方有多远滚多远。但是面对吕二,薛良却并没有太过急躁,而是慢条斯理道:“一万两?多是有点多,但对于我来说,并不多。不过相比于钱财,我有更好的东西可以给你。”
“哦?什么东西?”吕二收回手,好奇的看着薛良。
薛良高深莫测的一笑,轻言道:“料想吕二姐不经常离开松江县,在松江县这种小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书。倘若是吕二姐肯帮忙的话,在下从金陵给你捎回几本珍贵的典籍,或者去汴梁进货的时候,从汴梁买几本绝版的诗书都行。”
闻听此言,吕二姐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换上了她那伪装出来的不耐烦:“你当我傻呀?几本破书才值几个钱?有了一万两银子,我不会亲自去买?还能顺路游玩一番。”
薛良嘴角微扬,毫不在意道:“若是吕二姐执意要如此的话,那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万两银子明日就给您送来。”
“别!”薛良话音一落就被吕二拒绝了,吕二脸色有些尴尬,强壮镇定道:“你还是给我送几本书来好了。”
言罢,吕二深吸一口气,将她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薛良。最后,薛良将杀害白马郎的嫌疑人,定位在了一个最不可能,也最意想不到的人身上,这个人不是外人,正是在甄家做事,一直全权负责和二狗子生意往来的欧阳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