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后的吴越凭借着《生死问难》带来的感悟,出招更加犀利,一股股真气肆虐地打向吴豪,很快将他打倒在地,弯刀驾到了他的脖子上。
吴越站在吴豪的身后,锋利的刀刃紧紧贴着吴豪的皮肤,稍微用力就能将他的喉管割破。吴越看向公孙权,大声问道:“野狗,给我打开中直门,本少爷要进城!”
瘦削男人看着吴越,并未受到威胁,说道:“我不是野狗,公子如果要进城,请走偏门!”
“哼!野狗非狗,你说自己不是野狗,那就是非野狗,说你不是狗反而错了!”吴越冷哼一声:“你这条狗腿,叫吴元善出来说话。”
公孙权脸色变的十分难看,但此时局势微妙,他哪里敢妄自采取措施,如果吴越一刀割下去,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只能憋着一张苦瓜脸,看向身后的城楼。
城楼上站了两个男人,一个体型魁梧,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双鬓已经有些斑白,两道眉毛如刀刻一般锋利,锐利的眼神盯着吴越,说不出的威严,正是单阳城“二老爷”吴元善;另一个人站在吴元善的侧旁,体型臃肿,右臂下半截空荡荡的,却是在渭阳城外的山峰上将卢成引走的前吞天教主,现在果然跟吴元善勾结到一起了。
吴越盯着城上的吴元善,看着那一副正气禀然的样子,油然生出厌恶的情绪。他提提手腕,冰凉的弯刀贴着吴豪的动脉,刀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渗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线。
“贤侄,你这样做是让我难堪。”吴元善张口说道:“嫂夫人英年早逝,兄长又不肯续弦,我本想袒护你的罪,留下他房内的这根独苗,可是你这样大逆不道、不知悔改,我若袒护你,又如何向单阳城的百姓交代。他日觐见皇上,又如何交代兄长的遭遇?”
吴元善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即便是吴越看了都感受到其中“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遑论他人。但吴越很清楚,他那是“恨铁不成沫”,不把吴越彻底弄死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吴越并没有接他的话,也不想再说什么,弯刀一歪便扎进了吴豪的肩窝,手腕微转,汩汩的鲜血顺着衣服流到了地上。
吴越抬头看着吴元善,却并没发现吴元善脸上有任何情绪波动,但任谁都不会认为吴豪无法要挟吴元善,因为吴越是吴元达的独苗,吴豪同样也是吴元善的独苗,都已经五十多了,再生恐怕有些艰难。
微胖独臂的吞天教主对吴元善耳语一句,吴元善深深地看了吴越两眼,抬手说道:“开中直门,迎接少爷回城!”
中间的大门轰隆一声敞开,吴越脸上却并没有放松的神色,如今的单阳城恐怕机关连连,即便是入城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抬起脸看着吴元善,说道:“我和吴豪很久不见,这段时间就让他跟我在一起吧,直到他不见了为止!”
即便城府深刻如吴元善,此刻也不能遏制内心的愤怒,什么叫“不见了为止”,杀了、逃了,或者是被救走了?
宁西和药童走在最前面,然后是吴越,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卢成,最后面是三千士兵,如今在单阳城下,最先跟着吴越的七百士兵显得有点怯,生怕自己的老婆孩子被吴元善抓住。
将士一但发怯,士气便会受到致命的打击,吴越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对着吴豪的耳朵说道:“要是他们的家人有一个受到伤害,我就切下你一块肉,我是医圣的徒弟,在切下三千刀之内是不会让你死的,放心吧。”
吴越的这句话在吴豪听来无异于一声惊雷,从沙漠里死去的那个中年男人,到凉州城死去的十几名手下,以及渭阳城外的森林边死去的那三百士兵,无不在提醒着他,吴越说到做到,说三千刀那便只多不少。他心惊肉跳地看了城楼上的吴元善一眼,收到一个示意安心的眼神,却仍然定不下心来。
单阳城是大夏王朝有数大城之一,城内常住人口突破了三百万,如果算上游历和经商的人,约莫有四百万余。百年时间扩建了五次,城内各种三层四层的小楼矗立,街道可容四五辆大型马车并行,随着商业的发展,各种生活用品和文娱消费也水涨船高,于是有人感叹,单阳居,大不易。
吴越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不禁慨叹,大好的一座城池,怎可拱手让与他人。
从西城门到城中央的城主府,居然一走便是一个时辰。城主府的建筑十分恢弘,府邸周围临单阳城的主要干道,出入都十分方便。
府门口站着一些陌生的面孔,“迎接”吴越的回来。这些人显然是被吴元善调换过的,可不知道原来的人哪里去了,是不是已经惨遭不测。
吴越当先跨步走进宅内,将吴豪往地上一丢,说道:“这里是城主府,虽然人大部分人都已经被你爹换了,但我说话依然管用。你有任何小心思,我都会削你一片肉,直到你跑不动为止。”反正与吴元善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他自然不会在乎对待吴豪的态度,但本着优待战俘的原则,吴越将吴豪关在了离卢成不远的一个小房间内。
德福将府内大小人员一应召集到前院训话,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城主府上百号人现在只有三四十张老面孔,他的得力手下一应消失不见。德福的嘴有些发苦,眼前的这些人信不过,最起码要等“二老爷”彻底垮下之后才能开始整治。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话,只是例行安排了一下府内日常的工作让他们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
府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一方面是三阳平原最重要的人吴元达还在昏迷中,十余天滴水未进;一方面是二老爷这段时间的人手调动,很多人丢掉饭碗甚至直接消失,不知死活;第三方面,就是府外面听着的两千多名将士,有一部分单阳城的士兵已经回家照顾妻子,但更多的人在府门外驻守。
吴越信步走在后院,心情恰似这府内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找到他的父亲,让卢成救治,如果能救活,那对付二老爷就会容易很多,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能救活,他必须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安排下葬后事,安排扳倒“二老爷”的每一步计划。
在中堂之后有一座小楼,几株菊花摆在楼上正门边上,小小的花骨朵在风中轻轻摇摆着,展露出蓬勃的朝气和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吴越站在这里,脑子里不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英武的男人站在那个楼上,大声笑着对吴越说:“孩子,你快点上来!”
一个穿着粉红色短裙的侍女端着一个金黄的铜盆走下楼来,将里面的水倒进污水池里,看着吴越,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神色,两行清泪无声地顺着脸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