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知到时候,呼啦啦跑过的小孩子总是唱着:“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过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打发灶王爷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到了三十挂门神。”
“娘亲,他们这样唱是因为要过年了吗?”苏小小依旧的坐在门槛上,不过垫了个草垫子和一个小软垫子,“那娘亲能出门吗?”爹早就把外婆送回去了,小姨那天和爹一起回来的,不过呆了三两天,也就回去了,爹的手艺不算差也不算好,还是娘亲的手艺好一些。
李氏看了一眼睡觉的儿子,摇摇头:“是啊,快过年了。娘还要在房里呆着了,你外婆说了的要呆满一个月的的现在出去还不行呢,是不是你爹做的不好吃啊。”
苏小小犹豫半晌,才小声的说道:“爹做的没有娘做的好吃,娘你不要说给爹听了哦。”
“什么事不能说给爹听?”正遇到从外面回来的苏丰,偏偏苏小小背对着没看见,“我家丫头都有小秘密的了,来跟爹说说。”走到跟前,苏丰顺手把苏小小抱进怀里。
“没有啦,真的没有。”苏小小一惊,这在人背后说话被人抓个正着,没这么背的运气吧,幸亏也没有说些什么不好的。
苏丰看着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摆手的女儿,现在脸上也长了不少肉,看起来很是可爱,跟个年画娃娃似的,不由得也笑了:“真的不跟爹说,爹可是听到了的。”
苏小小眨眨眼,有一些挣扎:“那说了爹不生气啊。”到底听了多少啊。
“恩恩,爹肯定不会生宝贝闺女的气。”苏丰有点想揪揪她的小脸蛋,不过想到自己的手跟老树皮有的一比,就歇了这样的心思,免得把小小的脸划伤了。
“爹做的菜没有娘做的好吃,可是为什么娘要呆在屋子里面啊?”苏小小也觉得委屈,食物粗糙也没关系,做的好吃一点也是好的。
“你娘一定呆满一个月的,不然对她和对你弟弟都不好的。是爹爹委屈小小了,爹爹的手艺真的有那么难吃吗?”苏丰耐心的看着憋着嘴的女儿说道,不过他觉得他的厨艺还行啊,真有那么难吃吗?
“也不是,但是没有娘亲做的好吃。”
“快了快了,先忍忍啊。”苏丰也是无奈,“爹爹可是请了灶王爷回来,小小跟爹一起去请灶王爷保佑咱们家好不好。?”
“我又听到他们唱打发灶王爷上了天,这是为什么啊?灶王爷是咱们灶房的北面的那个吗?”苏小小一脸的好奇。
“传说灶王爷是玉皇大帝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负责管理各家的灶火,拜灶王爷就会保一家平安,也让做的菜更好吃一点。说起来,爹过会儿要多拜拜。为了讨好灶王爷,大家也都是没有念过书的,但也都知道吃了人的嘴软,吃了人手短,所以除了供上糖瓜和粘糕来祭祀灶神,还为灶王爷的坐骑———纸剪的马,准备了一盘谷草、一盘黄豆或黑豆和一碗清水,烧纸烧香,叩头跪拜以后,就把灶王爷的神像连同纸马一起烧掉,边烧边说:“今年又到二十三,敬送灶王上南天。有快马,有草料,一路顺风无阻拦。糖瓜枣糕香又甜,请对玉皇进好言。待到大年三十日,再给灶王多供献。”传说这天,作为一家之主的灶王爷要上天向玉皇汇报一年的工作了,属下当然要举行饯别仪式。苏丰把自己小时候听来的故事的说法又重复了一遍。
“听起来的蛮有趣的。”苏小小那时候已经没有这尊神了。
“前两年都是你娘带着你做的,那时候你总是一只手抱着纸马不肯撒手,另一只手在糖瓜粘糕碟子里抓个不停,要不就喜欢把豆子盆的瞎捣乱,有一次没注意让你撒的满地都是。今年你娘不方便,不过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小小送灶王爷上天也是一样的。不过没你娘那般精致了。”苏丰说着苏小小以前的趣事,他对于什么男子远厨房可是半点也不讲究的。
“爹,那为什么他们到这时候就会唱这些呢?”苏小小问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以前都没有听他们唱过。”
“呵呵,哪里是没听过,不过你不记事,不记得了吧。”苏丰摸摸苏小小的头,笑着,“外面那些个小子唱的也没错。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备年货;二十五,打年鼓;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扫屋忙;二十九,打年酒;年三十,赶年集;年初一,去作揖。这都是大人要做的,小孩子嘛,顾及吃的多一点,所以就那样唱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娘不参加很可惜。”苏小小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虽然苏丰已经是个特例了。
“是有点可惜,不过等明年开了春,我们一家人就看花灯好不好?”
“好。到时候不准反悔哦。”
苏丰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不讲究那么多,有个地方住有饱饭吃有暖衣穿就不错了,而这些个程序虽然记得不大的清楚了,现在做起来才发现原来刻在骨子里从不曾忘记,以前也是羡慕的吧。他祭拜完,就拿了一些给苏小小吃,原本上娘是直接多给他做了一份的,但他还是强制送了原料去,一年到头也吃了不了什么零食,只要灶王爷那里没空这就是了,小小吃点也没关系。
小小笑着也塞了一点到自家爹的嘴里,两人笑笑闹闹。
苏小小不懂,而是否也是个不在意,不过李氏在房里指挥,倒也做的马马虎虎,虽然不像别人家的利索,但苏丰和苏小小笑笑闹闹,也是及带有年味的。年夜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苏丰看平时苏小小总是坐在门槛上,也干脆的折了一下中,把个桌子卡在那里,他家的人口少,免得吃的一点都没意思,在旁人家是不合规矩的,在苏丰眼里就不算个什么呢,关起门,谁知道谁家怎么样。鱼啊、肉的这样的荤菜一样的也有一碗,连油都多放了一些,吃起来有滋味多了。
“小小,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爹带你出去拜年去,不过要先给爹娘拜哦。”
“好。”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了,苏小小觉得有一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