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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看门人

琼恩按着自己左手臂,沿着昏暗的隧道向出口走去。饲主依然留在洞窟里,但他嘱咐黑影一定要好好培养影子。琼恩现在已经是影子,他很高兴,虽然饲主在他左手臂上烙下黑蜘蛛印记的时候很痛,但他依然很高兴。因为他是影子了,而不是琼恩。当他再次看到大汉的时候,琼恩特意地将衣服挽起来让大汉看到琼恩左手臂上的黑蜘蛛图案。他还想告诉世界上的所有人,他是影子,他也想把露出手臂上的黑蜘蛛给所有人看。饲主告诉他,这可是有很多人都想要的印记哦,有了这个你就是黑蜘蛛的人了。琼恩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这个印记,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图案而已。一个证明他是影子的标记,琼恩这个名字不再跟他有瓜葛。

可是黑影不允许,他警告他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他手臂上的印记,就连自己也不要看。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匕首在琼恩的脸上轻轻滑过,给他最深层次的感觉。琼恩知道匕首的触感是怎么样的,冰冰的就像冬天里松树上的冰锥一样。但你握久了之后就不会感觉冷了,很奇怪。好像匕首被琼恩手里的温度握暖了,又好像是琼恩的手变得跟匕首一样冰冷。

黑影说成为一个刺客要学会杀人,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杀人。杀人吗?琼恩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问道,他看过很多人被杀,但都不是他杀的。他喜欢看着血液流出的样子,冰冷的匕首告诉他杀人很简单,有多么简单?只要用你手中的匕首在别人的脖子上轻轻划那么一下就好了。黑影这样告诉他,好像真的很简单。

又是那个有一只眼睛是白色的老头,看到琼恩又是傻笑着。可这次琼恩没有害怕,就算他笑得有多么开心,有多么的难看,一点也吓不倒琼恩。因为黑影也不害怕他,琼恩要跟黑影一样成为饲主的蜘蛛,蜘蛛是不会害怕难看的苍蝇的。琼恩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盯着那老头的脖子。只要轻轻划上那么一下,对着他傻笑的老头就会死。

要杀了这个老头吗?他问自己,因为杀人是很简单的事情。

“你的小宝贝好像要杀我哟。”老头突然开口说道。

他怎么会知道了我想要杀他?他会不会因为我要杀他而杀了我?琼恩害怕地想到,他把匕首藏到背后。

“他总有一天会杀了你。”黑影挡在老人的面前,对他保证道。

我当然会杀了他,也可以是今天。

但那老头笑了,那白色的眼睛看着琼恩,另一只褐色的瞳孔却在看着黑影。“我会等着那一天的来临,我会一直等……等他过来,那时候,黑影,你可不能插手啊。”他拼命的搓着满是老皮的双手,他比琼恩更加迫不及待。“越快越好。”

那老头又想要接近琼恩了,琼恩马上握紧匕首,只要老头一接近他就在他的脖子划上那么一刀,琼恩都可以想象到老头的脖子流血的样子了。

黑影却挡在老头的前面。

“就让我在好好看看我的宝贝,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看到小孩了吗?”他拼命地向前挤着黑影,一只手向琼恩抓去,可惜他的手太短了,就是碰不到琼恩。“过来,宝贝。”

琼恩立刻往后退去,他杀不了这老头的,就连接近他都不敢。

老头的手努力地向前伸,向前伸……就差一点,他突然感觉他的手跟琼恩的距离瞬间拉大。这时,他才发现黑影已经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到墙上了。

“开门。”黑影用命令的语气跟那老头说道,这老头是越来越麻烦了。

“我只想看看我的宝贝而已,你看他多漂亮。”老人歪着头仔细欣赏着琼恩,好像在他面前是一座世界级大师的雕塑作品,活生生的雕塑作品。

“我应该让饲主换另外一个人来看门了。”黑影威胁道,这里他只怕饲主。

其实谁都害怕饲主。

“饲主可不会听你的话,他可舍不得把我换了。我可是他的好朋友。”老头虽然这么说,但他突然变得很乖,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走到了门旁边。

“你要去哪里?”老人问道,口气满是不开心。每个人都用饲主来威胁他,其实他不怕饲主的。他一点也不害怕饲主。

“远君区。”

“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啊,连一个好看的孩子都没有。”老头满嘴的嫌弃。

老头点了一下木门。黑水从他手指间流了出来,慢慢地流满了整个门。黑水越来越浓,越来越稠密,就像冒泡的沼泽地一样。

琼恩跟着黑影走到了这黑色的沼泽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琼恩不希望碰这恶心的东西一下。可是黑影的动作告诉他,他们要走进这黑水里。

当黑影以为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时候,正要带着琼恩踏进去时。那黑水里突然伸出好几只黑色的手抓住了黑影,将其硬往里面拉。黑影立刻感觉到不对,他一抓琼恩,却抓了一个空。

“琼恩!”他大喊,他的头被黑手抓住,困难地转过头去,只能用余光看到老头对着他狰狞地笑,他的手正抚摸着琼恩的脸。绝不能让琼恩一个人留在这里,黑影想用匕首砍断这些黑手,但从黑水里有更多的黑手伸了出来,把黑影完全包住往黑水里拉。

“你……”黑影想要大喊,但他整个人已经被黑水吐没了一半,黑水已经流进了他的嘴里。

琼恩拼命地挣扎着,他想喊黑影的名字,可是老头的手把他的嘴巴堵住。只看着黑影慢慢的被黑水吐没,消失不见。黑水把黑影给吃了!琼恩害怕地想到,是老头干得,琼恩对未知感到可怕,他不知道老头把黑影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老头会对他做什么?

幽长的隧道里只剩下琼恩和老头。

“我说了你是我的。”老人激动的话都颤抖了,“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最好的蛊鬼,一定是我一生最棒的杰作。”

琼恩谁都不是。

琼恩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着。是老人的指甲,似乎老头的指甲不是这样的,尖尖长长,全部都是黑色。琼恩完全不知道老头要对他做什么?什么是蛊鬼?但他知道那一定不是好东西。

他不能坐以待毙,琼恩要做点什么,比如用匕首划破他的喉咙!他拿出手中的匕首要刺向老头,然而匕首像是融化掉的冰淇淋一样,冒着黑气变成一点点黑色的水滴落下来。他害怕自己的手也会变成这样,立刻松手,匕首掉落下来。金属落地的声音,匕首根本没有化成黑水!

琼恩的脸有刺痛,老人的指甲开始慢慢的用力,要抓进琼恩的肉里了。

“我一定会把你做的比他还要漂亮。”

琼恩看到还在蠕动的黑水里伸出一只被黑水黏住的小手来,向着琼恩伸去。还不是往地上滴下几点黑色的粘稠物。不,琼恩不要变成他那样。

狭小的隧道突然变得无比黑暗。

“卡尔萨斯。”黑暗中响起了黑巨人的尖锐的声音,似乎黑巨人就在眼前。

“葛……葛兰……”

“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我错了,我错了。”

“那孩子是我要的人,他已经是黑蜘蛛了。”

“黑……黑蜘蛛?”

“噗……”烛台一个接着一个又重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了。

隧道里回到了昏暗的样子,老头跪在地上,全身在打哆嗦,好像他被推进了冰冷的冰窟里,他身上就那么一点点的衣服无法替他保暖,只能用打哆嗦来增加体温。

“黑蜘蛛,黑蜘蛛。我最讨厌的就是蜘蛛。蜘蛛不能成为我的蛊鬼。”他一下子对琼恩没有了兴趣,厌恶地看着他,比看黑影还要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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