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林府,林如蕙就跟夫人到了乏就回自己的院落里去了。孙氏自是知道忙碌辛苦,自己也觉得乏累,特意交代了林芷娘姊妹俩晚上都不必再来正院,自己安排就是。林芷娘应是,躬身退下。
青芴阁
沁芙去厨房照看姑娘的晚餐,红纹带着小丫鬟几个伺候林如蕙除去外衣,卸下首饰,沐浴休息不提。
林如蕙一身月白色中衣,披一件桃色茜纱襖裙,如缎般黑发已经绞干,只松松晚了个纂。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坐在软榻上,月牙桌上摆了几色水果。一面让红纹带了几个小丫鬟们去休息,一面让碧痕和杨五娘留下喝茶闲聊。杨五娘在内院约束着一众丫鬟婆子,并没有跟着去了侯府,闻言笑着留下来,林如蕙让碧痕端了机子来做。
“平日里我的衣服都是谁打理的?都谁常常接触?”想起来今天侯府一行,总有些疑惑,一个可以存在感这么不明显的人,是有意还是……
碧痕站了直身,清楚地回到:姑娘这屋子里,衣装大多收在衣物阁里,和首饰一起都是红纹管着,吕安家的一起打理,姑娘日常的差点饮食,院子洒扫是沁芙一并总管着。其余都由五娘和奴婢一起办理,每人分管一处,也不是人人接触这些,不知姑娘……
“既然与你说起,也没有对你们有什么……只是今日在舅母家,看到大表嫂和表姐一样的红翡手镯才想起了,嗯……二姐姐好像从来没有跟我穿戴一样过,年节时赏赐的都是一样的。可是我们这边有什么……”说到这,轻轻看了碧痕和杨五娘一眼。林芷娘和她年纪相仿,孙氏每每给两人的布料颜色都差不了太多,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一样的穿戴,有点不好相信。林如蕙摇了摇头,好像甩掉了那些被窥视的感觉一样。
杨五娘跟碧痕都跪了下去。林如蕙叫碧痕自己起身,也扶了杨五娘起来:五娘你们俩,也太忌讳了些,我都说了,没有怀疑过你们俩,只是这个事情总有个缘故。郑嬷嬷年纪大了,总要你俩出面解决才是。
杨五娘说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内院即交予了我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总归是沃我们的责任,没有好好的盯着这里。郑嬷嬷那边我自会去说,下面碧痕,红纹,沁芙几个,自小跟着姑娘,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张扬,细细查问为好。
林如蕙点点头,思路清晰,勇于承担,处理方式也很实际,杨五娘也是个很好的执行者,毕竟是母亲从小安排培养的管家娘子,确实是好的执行人。
碧痕看杨五娘说完,也行礼对林如蕙说:姑娘都看到了,我们还没有觉察,也是我们大意了,那位……二姑娘那边,从掌事徐嬷嬷到下面小丫鬟,几个人都一样谨慎不多言,要我说需从小丫鬟们多多了解点。一来他们多走动传话,即便有什么也方便行事,二来,小丫头们也不经世事,总是容易钻点空子的。
又一个思路清晰的,林如蕙也很欣慰,这样两个人在身边,很多事情就容易许多。想了想对他们说:就照这个思路去处理,真要是找到了,就去告诉了宋管事调了旁的去处去就好,也不必张扬,毕竟现在所为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以后不能再有类似之事就是了。五娘也下去吧,让碧痕留下服侍就是,我也要歇歇了……
杨五娘自下去不提,碧痕也服侍林如蕙睡下,拉上了倾容帐,轻轻坐在外间软榻上做起针线来。
晚餐时在青芴阁院子里,漆成了黑色的黄杨木方桌,摆了润白润白的餐具。煎得两面金黄的秋鱼,脆爽的什锦时令蔬菜,软糯的玲珑米粥,令人食指大动。沁芙还特意准备了牛脂蛋羹给她。微风渐渐退去灼热,不燥不闷的晚上,一切都很不错。
有句话怎么说,趁微风不噪,趁时光正好,趁青春年少……她轻轻的想着,如果一直这样,难得的奢侈生活,不在于那些外在耗费着精力,也不计较纷扰,就这样多好……我心安处即家园……
次日,基本上从早上起,林夫人就开始忙碌。一大早,就有唐府的几个婆子来给林夫人问安:唐志贤昨日从乐安来到京城,知道今天林宗扬沐休,特意一早就来了林府。已经在前厅拜见了林宗扬。
林夫人不仅需要安排魏嬷嬷准备打赏唐府诸人,也着手预备给唐府的回礼,期间又不断有人来回事处理。林宗扬与孙氏一起前厅见了唐志贤,见礼之后,准备了两方端砚,一匣子湖笔赠予。又去嘱咐宋管事诸多注意,又让身边乔嬷嬷盯着厨房灶上,一通忙碌,也不让林芷娘在正房用饭,只叮嘱她打理好自己,又带了她去见了唐府里的嬷嬷。林如蕙不用再前院出现,可也没有很清闲,被百忙中的魏嬷嬷安排了她带着紫蕊几个去了挑选器皿等。
唐志贤是林宗扬同年——唐景逸的次子,只是去年唐景逸进京述职之时定下的婚事。唐志贤身形挺拔,诗书谈吐有张又驰,言之有物,林宗扬颇为满意。此次唐志贤进京来,特意等他沐休在府内才来拜访。唐志贤请安毕,林宗扬又问了路上诸事,他也一一回答,后即奉上书信,唐景逸与林宗扬同年进士,昔年间在一起共事几年,彼此间颇为亲和。对林宗扬的信里道:一方面说明了安排唐志贤来京是为了准备明年秋试,恳请多加管束;另一方面,也重提了唐林两家的亲事,希望多多费心打理,等年后述职之后也会带着家眷前来拜访等等。更有需要在京城选个宅子需要多于指点这些琐事。
林宗扬看他进退有礼,更是笑着说道:你父所言我已尽知晓了,选宅之事不宜仓促,慢慢挑选合适为好。你远来路上辛苦了,晚些时候,让致远回来见见你,你们也好彼此熟悉些。
唐志贤知道这说的是林府的大公子,连声称是。
等到林致远回来时,已经是午时了,身后还跟着孙齐恣。林夫人对孙齐恣而言和母亲一般无二,从小在两府里厮混的多了,也熟悉自在的像是自己家里一样。听说林府里有远来的客人,就跟着林致远一起回来了。
孙齐恣月白直身长衣,更显倜傥,拉着表弟致远一起拱手行礼,问姑父姑母安好。
唐志贤听他称呼,就知道这是镇南侯府公子,传言林府多得镇南侯府照拂,确实如此。忙上前行礼,彼此介绍问好。林夫人进来,看到侄子和儿子自是满心欢喜。
几番契阔,宾主尽欢,正要安坐开席,就见宋管事拿了拜帖前来,交给林宗扬。谁知道确是振威校尉,福华长公主之子——周世卿前来拜见。正自疑惑之时,却见得孙齐恣拍了额头,说:都怪我莽撞了,刚刚未及言明,姑父姑母少待,宋管事快带了我去……说着忙忙的走了出去。
这边孙氏即命安排重排了座位,调整了酒盏等等……不到盏茶时分,就看到孙齐恣带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进得前堂。
又是一番行礼问安,孙齐恣解释道:本来今日是世卿来侯府拜见祖父,恰值我请示祖父跟随表弟来姑父处,就邀请世卿一起,世卿却说多有不便就作罢了。
周世卿见状对林宗扬解释到:平日里多有耳闻得林伯父家门学风严谨,一直与齐恣交好却无缘多多请教。直到今日机会,却不能只身而来,就去准备了拜帖这才前来,还请伯父原谅世卿。
言毕又向孙齐恣拱了拱手,随即站在当下,不再多言。
林宗扬笑称客气,点了点头。孙氏细细打量着周世卿:一身簇新玄色直身长袍,腰间暗纹月光锦,斜缀羊脂玉圆形佩,除此更无一物装饰,却不觉分毫造作,只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行伍出身更显干练挺拔,就是比了孙齐恣也只觉得眼前一亮,也一样拿了两方端砚,一匣子湖笔作为见面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