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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经过了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她们就被思莹和晴如叫起来,吃过早膳之后,便被带到了储秀宫的院子里,那里已经有其他的秀女在等候了。

今日是要交代她们一些宫里的规矩,以及见到皇帝和妃平们该如何行礼,回话等等繁文缛节。

这里的李嬷嬷是统管秀女的,下面还有桂嬷嬷,佟嬷嬷配合她的工作,再来就是那些负责秀女生活的宫女了。

人聚齐之后按照各自的旗籍站好队,等候着李嬷嬷的训话。

李嬷嬷站在最前面,严肃地打量着众人,看起来很像是部队里的军官审阅新兵的感觉。

“我是专管秀女选拔和教养的李嬷嬷,在我这里走出去的很多成了万岁爷的妃平,有些做了皇子福晋侧福晋,还有的配给了大臣。我希望今天在这里的新秀女们,也能够通过复选,得到一个好归宿!但是,这是要付出努力的,不是谁都可以成龙成凤的,即使有显赫的家势,也不一定能够获得皇上的青睐,想反,家世不顶好的小主们,也不必过于担忧,曾经也有很多与你们一样的秀女,最后也得到了好归宿!”李嬷嬷慷慨激昂地说着,那骄傲的神态,好像是中学毕业典礼上的校长一样,因为培养了多少人才而喜不自禁。

“从今天起,你们要学习很多规矩,因为,最后万岁和贵妃们是要来看你们的,若是没有规矩的,自是要被撂牌子的!我不多说了,今日起,由我和桂嬷嬷,佟嬷嬷交给你们规矩!”

年若黎强迫自己去听她们不厌其烦地说着见到主子们时该如何如何,怎样行礼,怎样说话,用什么声音,什么语气,甚至是什么表情!又是不可以随便笑,又是主子没问话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等等,听得自己头都要爆炸了,真是不能理解,古人为什么就是这么麻烦?

“胤禩,为什么?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为什么骗我?”八福晋郭络罗氏瑶梦流着泪问。他可曾想过她的感受,自己已经容忍他娶了几个妾室了,为什么这一次竟然要纳侧福晋?而且还是那日在四贝勒府中见到的年若黎,难怪让自己多亲近她,不是因为什么年羹尧对他将来有帮助,而是因为他早就看上了那个女人,心,从不曾这么痛过,她对他一往情深,却因为一直无所出,一次次容忍他纳妾,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的眼中有了另一个女子的影子,身为女人,她的感觉告诉她,这个女子与那些妾室不一样。

胤禩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福晋,心里虽有不忍,却无法答应她这一次的要求,以前自己不争,是因为自己以为不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需要一个女人的陪伴,那么是谁,有几个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没有爱过瑶梦,娶她不过是为了她背后所代表的势力,瑶梦是宜妃的侄女,是庄亲王的爱女,从小养在宫里深得皇阿玛的宠爱,可是也养成了她骄傲的个性,对于婚姻有着不肯妥协的期望,若不是额娘和皇阿玛的命令,她是不可能允许有那些妾室进门的。但是这一次自己要争取一次,不管瑶梦如何,他不可以再错过了,因为那个女子,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唯一想要的女人。“瑶梦,我希望你不要再闹了,我意已决,而且额娘已经答应我了,要去和皇阿玛要人!”

“不,胤禩,你是个骗子,你以前从来不要求立侧福晋的,为什么现在却要那个年若黎?”瑶梦不肯妥协,在她的心里,胤禩是她一个人的,不可以与别人分享,她被迫接受那几个妾室,因为知道胤禩对她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可是现在呢,不一样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年若黎会夺走属于她的胤禩。

“瑶梦,你为什么不能冷静下来想想,若是四哥娶了年若黎,那么年羹尧会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年羹尧是个不可多得的用兵之才,皇阿玛也甚为看中,将来必是要委以大任的,我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赢过他们的机会,无论事太子还是老四,你我夫妻这么多年,难道就不可以理解我一次吗?”胤禩抱住瑶梦,不让她那么激动,其实自己也明白,他的理由不是全部,更多的是自己不想失去那个女子,从第一次她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留住她。

“真的吗?胤禩,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与你从下便在一起长大,我会不知道爷的心思?你的眼里从来不曾有过什么人,但是那个女人却进了你的心,我怎么会感觉不到,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已经泪流满面了,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竟比不上那个女子吗?男人是否真的都那么薄情寡义,还是自己终究没能得到他的心?

“瑶梦,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妻子,即使有再多的女人也不可能代替你的位子,爷承诺给你的,绝不变更!”胤禩道,他无法给予她爱,那么就给她永远不变的地位吧,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如愿,她也将是至高无上的地位。

“呵呵,胤禩啊,原来在你的心里,瑶梦竟是那样一个贪慕虚名的女子么?嫡福晋的地位有多珍贵呢?即使是高贵如皇后,又如何,瑶梦要的不过是爷的一片真心!”瑶梦终究不愿再说了,她不是个傻女子,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阻止了,那么就随他吧,要失去的,终究是留不住的。只是自己那么多年的爱,怎样才能收得回呢?

胤禩看着瑶梦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自己眼前,突然有些心疼,她是真心爱他的吧?可是自己却不能爱她,从小他就知道,她是宜妃娘娘的侄女,庄亲王的格格,是天之骄女,而他的母亲不过是被皇阿玛遗忘的一个嫔,一个辛者库罪籍之女,而他也是一个被遗忘的皇子,皇阿玛从不曾正眼看过他,而他们,那些哥哥弟弟们却深得皇阿玛的心。他不甘心,他要证明自己,所以他比那些兄弟更加努力,努力读书,努力习武,每一次机会他都不愿放过,一定要在皇阿玛面前表现自己,要让他知道,他才是最优秀的儿子,而他的额娘才可以得到眷顾,不必整日在人前笑,人后哭。瑶梦,那个养尊处优的女孩儿,怎么会了解他的感觉呢,他永远记得,那时候时常被哥哥们欺负的时候,小小的她,却笑得灿烂如花,那时候,她的笑刺痛了他的心。

年若黎在储秀宫的日子过得简单而乏味,由于自己出身不高,所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柳如烟是个心机颇重的女子,事事与她较劲,似乎一直想证明她比自己强。也许在她看来,自己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吧,不过可惜,自己并未这么想过,她不想与任何人争,甚至希望被撂牌子回家,但是自己终究不能那么自私地作践年若黎的名声,自己霸占着人家的身体,人家的爹爹和哥哥,怎么可以丝毫不做点什么呢?所以年若黎一直再忍耐着,即使偶尔被柳如烟当着众人的面刁难,即使偶尔佟佳可兰会趾高气扬地对她指手画脚。即使偶尔因为两个势利的宫女忙着照顾可兰,而忘了给她端饭,她都忍下了。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必须得忍的。

“大家好好打扮打扮吧,明日皇上和几位贵妃娘娘要来看秀女们的表现了!”李嬷嬷道。下面一片骚动,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她们多数都没有见到过皇上和妃子们,心里着实是激动的。

年若黎也是有些激动地,因为出于对历史上康熙皇帝的一点点崇拜吧,自己很想看看真正的康熙大帝是怎样的形象。

忙了一整天,晚上几人在一块吃饭时,都因为白天李嬷嬷的话而感到激动。年若黎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发现似乎都有些紧张,也是啊,毕竟是要见皇上,那个掌管生死大权,坐拥万里江山的男人,多少女子想要飞上枝头,但是她们却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再不会有机会拥有平凡人的快乐了。若是得宠却时时要担心失宠,还要提防明里暗里的攻击,若是不得宠那下场更是可悲,夜夜孤寂,也许终其一生也不能得见龙颜。富贵又如何,荣宠又怎样,不过是皇帝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若黎,明天要见皇上哎,我告诉你哦,以前我见过一次皇上,他好威风呢!让人见了就不敢出气!”沁格尔受不了那种沉闷的气氛,每天都想着法子的开心,虽然好几次被可兰和柳如烟气的直跺脚,却依旧不改自己快乐的本心。

年若黎微笑的看着她,知道只有认真听她从各处搜集来的八卦和趣事,才是她最希望你给的回应。

“哼,见过皇上有什么了不起,就你那样的,皇上也不会看的上你!”佟佳可兰依旧不改自己的刻薄和傲慢。

“你……哼!你以为你就能被皇上看上?就算被皇上纳入后宫也没你的好,后宫的娘娘们哪个不是美丽端庄,贤良淑德,就你这样的刻薄人,肯定不会得宠!”沁格尔也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你,你这个臭丫头,竟然这样说我!你等着,等到我得宠的时候,有你好果子吃!”佟佳可兰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双目瞪起,鼻子都气得一抖一抖的。

“你们,就少说两句吧,整日里吵吵嚷嚷的,让人不得清净,你们不想太平,我可不愿意受你们的气!”柳如烟依旧是那样孤高自赏的模样,完全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即使别人的出身再高贵,只要觉得那人没有她的美丽和才华,就不屑一顾。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汉人,有你说话的权利吗?将来说不定就是一个宫女!”佟佳可兰气得口不择言起来,在她眼里,柳如烟和年若黎这样的汉人女子,是完全没有资格和她争的。

柳如烟的脸色立刻白了,目光含怒,美女就是美女,即使生气都一样的美丽,年若黎无奈地看着这些人的表演,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有点什么事情,就吵开了,现实沁格尔看不惯佟佳可兰,再来就是柳如烟傲慢地指责,然后不是被佟佳可兰羞辱,就是被沁格尔鄙视。最后就由那个佟佳可心,当和事老,劝走自己道姐姐,向两个姑娘道歉。真是无聊之极,自己都懒得去掺和,最多就是事后听听沁格尔发发牢骚,说两句安慰的话。

“汉人女子怎么了?年若黎也是汉人,我们什么地方比你们差,论长相,论才情,哼!谁说我们就是做宫女的命?”好像真的踩到了柳如烟的痛处了,她每次争吵后都是气愤不语的,这一次却怒火不可抑制地发出来。

佟佳可兰轻蔑地看了看柳如烟,然后又瞟了一眼年若黎,年若黎在心中苦叹,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没事要把她也拉上?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你们汉人女子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比,没有爵位,没有身份,本来就是我们满人的奴婢,让你们做宫女那是看得起你们,哼!真是不自量力,还以为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柳如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儿心思,你不就是想攀上太子爷吗?你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儿肮脏事吗?还一天到晚装清高!”佟佳可兰勾起嘴角,很是得意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

年若黎震惊地瞅着柳如烟和佟佳可兰,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层事情。柳如烟的脸色煞白,贝齿紧咬下唇,眼里已蓄满泪水,让年若黎可怜起她来,若是这事情被人知道了,秀女的资格是要失去的,对于女子来说名节已是天大的事情,更何况是还没有经过皇上选拔的秀女,竟然敢私通皇子,这罪名可不小啊。

“姐姐,你不要乱说话,这事情可不是能随便说的!”佟佳可心也吓了一跳,连忙出来打圆场,希望姐姐能够住口,不要坏了人家的名声。

“哼,我是乱说吗?有几次深更半夜里,她都不在房里。我以为她是去如厕,却不想被我撞见了她的好事!真是不害臊,一个姑娘家,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若是以后被太子收了还好,若是太子不要你,那么看你如何收场,我也不是那等刻薄之人,我不会告发你的!”佟佳可兰将一切都摊开来,眼里竟是可恶的笑。

年若黎的心里真的有些不自在了,说起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虽然没有私通胤禛,但是自己的心里早就认定了要嫁给他的不是吗?可是即使是这样,在选秀的这些日子,自己也是没有见过胤禛一面的,唯恐生出事端,为自己也为家里人蒙羞。可是这柳如烟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办这种糊涂事情呢?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你……你乱说!你有什么证据!”柳如烟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自己拿清高的模样,发了疯般扑向佟佳可兰。

“啊!你这个疯女人!”佟佳可兰也不甘示弱地与她扭打起来。

“不要啊,姐姐,你们别打!”佟佳可心赶紧拉起来。

沁格尔也按捺不住地上去拉开两人,年若黎这一次再也不能装傻了,这要是被李嬷嬷知道了,事情就不可挽救了,柳如烟虽然处处与她为难,可毕竟是个美丽的女子,更何况这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之处,现代女子,婚前与人同居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柳如烟,你别打了,若是让别人听见,你的事情会弄得人尽皆知的,若是想要保住秘密现在就停手!”年若黎过去一把拉出柳如烟,她是个练过武的人,比她们这些千金小姐的力气大得多。

柳如烟一听,立刻恢复了理智,不再做声。

“佟佳小姐,你说不会告发,那么就让一步吧,毕竟这事情闹开了,我们这里五个人都不好看!”年若黎道,自己是不喜欢佟佳可兰的,但是为了保住柳如烟的秘密,不得不去和她交涉。

“我也懒得说,哼!只是你们都听好了,不要招惹我,还有你,柳如烟,放规矩点儿,不要一天到晚摆出那副圣女的嘴脸,更不要妄想和我争!”佟佳可兰撂下话就回去卸妆了。

柳如烟不再说话,眼睛瞄过年若黎,带有一丝的感激,这是第一次她没有用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看她。年若黎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了解。

沁格尔见众人都各自准备休息了,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于是各自都回去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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