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花厅里,觅锦着人端来了许多点心,看着沐雪吃得津津有味。“雪儿,好吃吗?”少年一脸宠溺地看着杨沐雪。
“嗯,好吃。锦哥哥,我能带些家去吗?”沐雪想带给春丫和秋娃吃,可又想起早前李氏的话,不待李觅锦回答,忙又说,“还是算了,娘亲说过做人不可以贪心的。我吃了好多,不能再往家带。等我以后赚了银两,再买给他们吃就是。嗯,还有快来我们家的小弟弟。”
听到沐雪这话,李觅锦忍不住乐了,“你既喜欢吃,多带些回去也无妨,一些点心不值当什么。”看沐雪还要再说,他又接到,“我自会跟杨姨说的,你不用担心。再说等雪儿长大赚了银两,给弟弟妹妹们买点心吃,难道不给锦哥哥买吗?”觅锦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把帕子递给她擦手,边逗她玩儿。
“买!锦哥哥最好啦!”沐雪正拉着觅锦衣角撒娇,一少年进来了。他,十三四岁模样,身着湖蓝色衣衫,眉清目秀,观之可亲。未语嘴角微弯,连同眼里都带着浅浅笑意,谦和有礼,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李觅锦看到来人,恭敬地喊了声大哥。李府庶长子李楠进的厅来,亲热地唤了声二弟,解释说:“适才我去给母亲请安,听下人说母亲那里有客,又听闻你在这里,便折了过来”。他又看了看沐雪,询问般地看向觅锦。“哦,这是杨家的沐雪妹妹,母亲的客人便是杨家姨姨。沐雪,这是我家大哥,名讳是李楠二字。”李楠曾听觅锦提过杨沐雪,便认真地行礼问好道,“沐雪妹妹好”。
沐雪正好奇地看着他,心想这人长得真好看,声音也好听,好似村里的泉水叮咚声。沐雪心里想着不知怎地便说出了口,“你长得真好看啊!”李楠听到微愣了一下,继而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李觅锦,露出了他那迷人的微笑,“沐雪妹妹,我当真好看吗?”沐雪呆呆地看着李楠,“嗯,好看!哥哥笑起来更好看了。”“那比之你觅锦哥哥呢,我俩谁更好看?”李楠不顾一旁脸色难看的李觅锦,兴致盎然地问沐雪。
沐雪当真扭头看了看觅锦,又看了看李楠,为难地皱起了小眉头。李楠复又催促了她一遍,沐雪方纠结地回说:“李楠哥哥最好看。”眼见李觅锦的脸色已拉得更难看,幸而沐雪又补了句,“不过我最喜欢锦哥哥。”听到此话,李觅锦脸色才好看些。他挑衅似的斜睨着李楠,仿佛在说,好看有什么打紧,雪儿还不是最喜欢我?
李楠心知这聪明的弟弟很在意这小丫头,却也看不惯他的骄傲自得,故作遗憾地说道:“最好看也不管用?沐雪妹妹不喜欢,哥哥自去吧。”说着便欲起身离开。沐雪忙拉着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只不过今日刚跟哥哥相识,不大熟悉。以后我们一起玩啊,我也喜欢哥哥的!”李觅锦听言又拉长了脸,恨不得这大哥赶紧离去。李楠得逞,顺势坐了下来。觅锦找来了九连环,教沐雪解九连环玩。他故意冷落李楠,沐雪却时不时地喊李楠一起玩。还是小孩子啊!李楠仍带着那惯常的微笑,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玩闹了会儿,李楠看时辰不早了,便不再故意与觅锦作对,“二弟,我姨娘约莫快回了,我过去陪她说会子话。母亲这边有客,我晚些时候再过来。”李觅锦高兴地说道:“大哥慢走,母亲那边我会替大哥请安的。”临去前,李楠送了沐雪一块玉石雕刻的小麒麟做见面礼。
沐雪握着玉麒麟,不舍地与李楠作别,直到李楠的和煦身影消失不见。她回过神来,看到觅锦不大高兴地瞅着那小玉佩,忙贴身收起,说道“这是李楠哥哥送我的,便是我的了,锦哥哥不能要去。”看到沐雪小财迷的模样,觅锦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真是个小财迷!从小便如此,哪个说要抢你的?不过大哥这次是真大方,这玉麒麟我跟他讨了许久他都没舍得给,想不到这次竟送你了。汪姨娘那里宝贝多得很,大哥不缺好东西,下次我要讨个更好的来。”说到汪姨娘,李觅锦眼里带了些冷意。
沐雪在听到觅锦提汪姨娘时才想到,她和娘亲进府前遇到的那个势利眼的姨娘。而刚李楠也是说他姨娘如何,她有些懵了,“锦哥哥,汪姨娘是谁?她跟李楠哥哥是亲戚吗?”“我和大哥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汪姨娘是我爹的妾室,也是大哥的生母。”觅锦慢慢地跟她解释。
妾室,沐雪是知道的,奶奶不待见娘亲时说过要给爹爹娶个妾室。可这么好的李楠哥哥,怎么会是那个坏女人的儿子?沐雪有些接受不了,把在门口遇到汪姨娘的事情跟觅锦说了一遍后,又把刚还很喜欢的玉麒麟往觅锦手里塞,直说着:“那姨娘不是好人,骂我还给娘亲难看,她那里的东西我不要!”
“沐雪,这是大哥送你的见面礼,不是汪姨娘给的,这还是我们府里的东西,你大可收着。况且,大哥跟他姨娘不一样,相处这么些年我是了解的,你以后就知了。”觅锦让沐雪把玉麒麟收起来,好言好语地解释给她听。
沐雪勉强收了,心里对李楠的感觉起了些复杂。李夫人派人来喊沐雪过去,原来李氏怕杨二郎等得焦急,想要早些回去。李夫人嗔怪她太着急,说二郎该陪她们一起来,好歹要吃了午饭。李氏婉拒了,说道:“姐姐还不知他那性子,来了他也不自在。不如在集市多卖些编制的器物,回去也轻便。”
李夫人情知留不住李氏,备了些礼物让她带回家去。李氏推辞不过,便只得受了。李夫人本想留沐雪在府里住些日子,可沐雪说娘亲有了小弟弟,她要在家里看顾好娘亲。李夫人听得愈发可心意,直夸沐雪乖巧懂事,嘱她以后要常过府来。而觅锦也把点心打包好了给沐雪带着,送了她们出府去。虽有些介怀,可最后当真没看到那神仙一样人物的李楠时,沐雪小小的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