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逐夷翻身下马,逐步从投降的燕兵中走过,如鹰般犀利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投降的燕兵,待走到一个黄头发,高鼻子,白肌肤的降兵前之时,他停下了脚步,手中的龙雀大环刀忽然架向那带着鲜卑人明显特征的燕国降兵。沉声道:“说,这里方圆百里之内有没有你们燕狗的军队?”
“啊……张恶……张将军饶命啊!”
环刀加身,直把那鲜卑降兵吓得屁滚尿流,想要跪地求饶,奈何脖子上又架了一把环刀,只好连声地喊饶命,连张逐夷问他话也忘记了。
“扰民?”
张逐夷闻言气得大怒,一脚将那鲜卑降兵踢飞,怒喝道:“狗驲的胡寇,你竟敢说本将军扰民?”
“啊,不,不是啊!”
鲜卑降兵爬起来之时,闻到张逐夷的话,委屈得几乎哭了起来,“张将军,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
张逐夷冷笑一声,厉声喝道:“在你杀我汉家子弟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你怎么没有考虑放过他们?”
“我……”
鲜卑降兵无言以对,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徒然纵身扑向张逐夷。
“噗!”
张逐夷见到鲜卑降兵飞身扑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手起刀落,一刀便把那鲜卑降兵劈成两段了,迈动脚步,走向下一位鲜卑降兵。
有了上一个例子,这个鲜卑降兵倒是非常的爽快地交代了,“张将军,这方圆百里之内没有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军队全部都到常山和冉闵决战去了!”
“冉闵是你可以说的吗?”
想自己追随十余年的偶像竟然被敌国降兵直呼其名,张逐夷不由火冒三丈,一刀将那鲜卑降兵劈死。转身对部将吩咐道:“将这里所有的胡狗杀了,取了粮草,继续赶路!”
“遵命!”
十几个各级将领轰然应诺,各自将命令传达下去。
“啊啊啊……”
在数十声惨叫声中,所有的燕国降兵倒在血泊中,他们所护送的物品全部被魏国骑兵收刮了去。
八百魏军铁甲骑兵继续赶路,至赵国治所房子之时已是天黑。
张逐夷望了望三里之外的房子城,隐约见到城上插着的好像是魏国的幡龙大旗,遂对赵崇道:“赵崇,你带人去前方城池看看,若是我们的城池,则叫人开门!”
“遵命!”
赵崇轰然应诺,招过斥候队,朝房子城疾奔而去。
不多时,赵崇亲自来报说,“禀报车骑将军,房子城在半月之前已经被陛下攻陷,现在是刘虎风将军在驻守,刘虎风将军叫将军你亲自过去验明身份!”
“刘虎风!”
张逐夷闻言皱了皱眉,因为刘虎风与他不怎么对头。一切都是因为他才二十三岁就坐上了车骑将军的宝座,让最先追随冉闵的一些老将很是不服气,这刘虎风正是其中之一。
“全军,进城休息。”
张逐夷想到很久,念及自己的部下已经是疲惫不堪了,遂下令进城休息。况且这里离常山郡也就半天多路程了,不养好精神怎么去面对十数万计的鲜卑燕狗。
“呼呼呼……”
八百魏国铁骑早已人困马乏,恨不得背生双翅飞到房子城中去,兴奋得连声高呼,跟在张逐夷身后,朝房子城飞奔而去。
等张逐夷到达房子城下之时,房子城城门轰然洞开,数十骑从中飞奔而去,当先一人正是镇北将军刘虎风,骑士们手持的火把让这让人马看起来好像一条巨龙奔腾而出般。
刘虎风借着火光看到张逐夷,拍马上前,责问道:“车骑将军,陛下不是命你镇守京城的吗?你带铁甲军到这里来干什么?”
“大胆刘虎风!”
张逐夷还未说话,他的心腹大将方超就暴喝一声,指着刘虎风呵斥道:“车骑将军去那里也要你管吗?”
“那里来的黄毛小子,竟敢呵斥本将军!”
刘虎风见到张逐夷军中出来一个小将喝骂自己,气得火冒三丈,挺枪跃马就向方超冲去。
“可恶!”
张逐夷大怒,想不到刘虎风这个老顽固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搞内斗,气得怒火中烧,提刀跃马冲向刘虎风。
“晃!”
倏忽之间,两马已是相交而过,张逐夷一刀劈出,锋利的龙雀大环刀在火光的照射之下闪着冷冰的寒芒。
“张小子,混蛋!”
刘虎风见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张逐夷竟然亲自来打自己,气得半死,不过环刀飞袭而来,他也不得不提铁枪格挡,不想环刀之上的气力实在是太过浑厚了,刘虎风双手被震得发麻,手中的铁枪也飞了出去。
“刘虎风!”
张逐夷一刀架在刘虎风脖子上,疾言厉色地呵斥道:“如今胡寇倾巢来袭,陛下在常山血战。你不思如何相助陛下,反而在我领军前往常山相助陛下之时,出手偷袭我部将,你意欲谋反乎?”
“我……”
刘虎风无言以对,想了又想,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张逐夷道:“在邺京之时,陛下明明命令你死守京师的。如今你擅自调动兵马,莫非是想谋反兮?”
“老匹夫!”
张逐夷气得牙痒痒,却拿刘虎风没有办法,他非常之想将刘虎风一刀劈于马下。不过若是这样,他也不用去见冉闵了,因为不管怎么说刘虎风和冉闵都是有些亲戚关系的,而且刘虎风还是最先跟随冉闵征战天下的一批将领。
“我们走!”
张逐夷不想再理刘虎风这个老顽固,收回架在刘虎风脖子上的龙雀大环刀,勒马转身带领八百铁骑往常山郡奔腾而去。
“张逐夷造反了!兄弟们,随我斩了张逐夷这个叛国贼!”
在张逐夷引军奔出数里之后,刘虎风忽然觉得张逐夷可能真的是造反了,呼喝一声,带领数十骑冲向张逐夷。房子城内的刘虎风的部下见状,也派出人马相助刘虎风追击张逐夷。
“车骑将军!”
方超追上张逐夷,惊呼道:“刘虎风引军追来了!”
“不要理他!”
张逐夷霍然回首一看,见到刘虎风果然引军追来了,碍于支援常山的冉闵迫在燃眉,也不理刘虎风,高声道:“我们走!”说完,扬鞭加速,向常山方向飞奔而去。
“张逐夷造反了!兄弟们,随我捉反贼!”
张逐夷这一加速,刘虎风更加认为张逐夷是造反了,高声吆喝的同时下令全军加速追击张逐夷军。
这一狗追狗,咳!自己人追自己的好戏直持续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清晨之时,张逐夷军偶遇到五百鲜卑骑兵之时才停下来。
“狗驲的反贼,逃啊!逃啊!怎么不逃了?”
刘虎风见到张逐夷军停了下来,勒马横枪,气喘吁吁地大叫,“张逐夷反贼,过来受死!”
被刘虎风追赶了大半夜,张逐夷气得有气没处发,这时听到刘虎风还在叫嚣,怒得忍不住了,勒马掉头,冲到刘虎风面前,咬牙道:“刘虎风狗贼,你等着,等老子斩胡狗,再来找你算账!”说完,见到自己的骑兵已经和鲜卑骑兵碰撞在一起,当即又调转马头,冲向鲜卑骑兵。
“什么?胡狗!”
刘虎风闻到‘胡狗’顿时一惊,连张逐夷后面说什么也没有听清楚,看见已经和鲜卑骑兵战在一起的张逐夷军,回身对三百骑兵大叫:“兄弟们,这杀胡狗的功劳不能让张逐夷这个叛徒独占了,随我,杀,胡,狗!”说完,他一马当先,挥舞着铁枪冲向鲜卑骑兵。
“杀,胡,狗!”
刘虎风的三百骑兵闻言,怒吼一声,挥舞着兵器,紧随着刘虎风冲向鲜卑骑兵。
“就是你!”
张逐夷连连劈翻十几个鲜卑骑兵,见到前面有一人竟是燕国军队编制中的千人将,嘴角挂起了一丝冷死,挺刀策马冲向那个鲜卑千人将。
“张恶魔!”
鲜卑千人将见到代表着张逐夷的黑色铁甲军还不相信自己能如此幸运遇到张逐夷的骑兵,待看到传说中脸上挂着狰狞刀疤的张恶魔张逐夷之时,兴奋得嗷嗷直叫,如一条发春的公猪般冲向张逐夷。同时口中大叫,“张恶魔张逐夷,你将是老子名动天下的垫脚石。哈哈……”
张逐夷见到鲜卑千人将气势汹汹地向自己冲来,怡然不惧,一刀劈死一个鲜卑骑兵,拍马迎上鲜卑千人将。
倏忽之间,鲜卑千人将便已冲到离张逐夷不足三丈处,勒马扬鞭,指着张逐夷高叫:“你就是张恶魔张逐夷吧!”
“正是!”
张逐夷大义凛然道:“你等胡寇侵我河山,杀我兄弟,今天我便要你等血债血偿!纳命来!”说完,他暴喝一声,挺刀策马冲向鲜卑千人将。
“真的是你!”
鲜卑千人将得到张逐夷的肯定,不由得意起来,引天长啸,“张逐夷啊张恶魔,今天我兀可突便杀了为我千千万万鲜卑同胞报仇雪恨!相信你能死在我鲜卑第十勇士兀可突手下,绝对是你一生的荣幸!哈哈……”说完,兀可突他大笑着,抡起沉重的大铁锤,气势汹汹地朝张逐夷的脑壳砸下。
“晃,噗……”
张逐夷抡起龙雀大环刀劈向闪电般落下的大铁锤,只一击,大铁锤就被他劈飞了,龙雀大环刀去势不减,毫无阻挡地劈飞了兀可突的头颅,断颈处殷红的鲜血如泉般激涌而出。
只一刀,所谓的鲜卑第十勇士就被张逐夷给劈得身首分离了,剩下的鲜卑骑兵将胆已碎、群龙无首,勉强支撑了一刻钟,就被魏国骑兵杀得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