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百万，入障
燕殛、蚩匪道用心险恶的溜出的屋子，留下四个都不好对付的婆娘，莫言见着气氛不对，刚想跟着两人离开，被小女人一把扯住，给了莫言个白眼，又安静坐在蚩澹然身旁。
莫言额头渗出冷汗，这阵仗忒诡异了，看着四个脑袋都比他好使的娘们，他算是体验了把坐如针扎的感觉。
“给我个痛快成不，”莫言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豁出去道。
“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下一步打算怎么走，别和我说还没想好，我不信，”蚩澹然笑容深刻，活像个千年女妖。
莫言头皮发麻复述了遍今天的行程，瞥了眼蚩澹然道：“我打算找贝草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西城能捋顺关系的，他都已经尽力去做了，只剩下这个被人称作贝阎王的男人还一直处在个模糊位置，是隐忍不发，还是不想入局，莫言得测出来。
“你既然不敢肯定他是个什么态度，还去见他？”蚩澹然蹙眉道。她现在越来越恼火这个男人不把自己一条命当回事。
“我有八成把握他会让步，毕竟这也算表态站在赵家和你爹这边，让出点利益换个家族稳定，不吃亏，”莫言轻笑道。
贝家其实就是一个缩小版叶家，根基都在西城，两边真要开战，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两家族。
“士厚黑能抛弃西城所有产业，站上东方徵羽那条船，贝草石也能背水一战，”蚩澹然反驳道。
“你觉得一个只能勉强挤进上层家族的贝家，若战，会是个什么命运？”
莫言笑着说出个悲惨现实，大妖陆现在所有的家族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有势力的能做马、炮、車，没势力的也就一个马前卒的命。
“如果他能拉上叶家，那就是只过河卒，”蚩澹然提出一切可能，这是她20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做任何一次布局前，她都会列出个千奇百怪的提问表，然后一个个的排除，剩下的那几个也就是所谓的预判。
“叶家比士家、贝家都要庞大，要他舍弃这些，期盼未来的天大利益，要是我，我都不会肯，更何况叶家聪明人不少，”拿既得利益换些虚无缥缈的玩意，不是有那料事如神的本事，那也就是傻B了。
“叶家最多也就生生闷气，招来南方那些神仙，搅混西城的局势，然后做出个能让赵家确信他叶家没有威胁的事情，让点利益，换个置身事外，”莫言确信道：“贝家多半也会这么做，现在士家的地盘还是空的，这是他贝草石一辈子也撞不见的机遇，贝家能不能踏上西城的中心位置，就看贝草石够不够聪明。”
“你去见那个贝草石，我得陪着你，”小女人也不管莫言同不同意，下结论道。
“我也去，”娄糯幽冷嗓音响起，同样无视莫言的存在。
没有发言权的莫言只能默认，被小女人搀扶上个房间，又出去端着些纱布草药上来，小心翼翼的给他敷上草药，包扎好伤口，原本一直平静着的小脸愈发有点泫然欲泣的架势，莫言揉揉小女人清香的头发，笑道：“上次在龙禁你答应过我的事，还记得吗？”
小女人点点脑袋，“答应你个条件。”
莫言咧嘴傻笑道：“嗯，就这事。”
“你上次是说出了龙禁告诉我，现在晚了，”小女人见着莫言这种神情，立马否决道。
莫言摸着鼻翼尴尬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肯定不是好话，”小女人皱着脸道。
莫言轻笑道：“那你给我说声晚安。”
“不说，”小女人瞥过脸道。
“某个人上次亲了我，我都还没把这事告诉她爹，”莫言耍起无赖，阴阳怪气道。
“你敢，”小女人翻脸不认人，羞红着脸颊瞪视莫言。
莫言不搭理小女人，躺上床就装死。
“晚安。”
夹杂着颤音的微弱嗓音飘荡在屋子里，莫言见着满脸灿如桃花的小女人埋着脑袋，轻笑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小女人抬起点脑袋，见着莫言满脸坏笑，白了他一眼，语气笃定道。
莫言点到即止的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两人陷入个不尴尬的沉寂氛围，一阵敲门声打破这份沾染上了点佛家“不可说”意境的氛围。
小女人捂着脸跑去开门，连是谁敲门都敢看，就垂着脑袋做贼心虚的跑出房间，惹来莫言一阵没心没肺的大笑。
蚩澹然见着跑出房门的小女人，似笑非笑的望着身上还缠着绷带的男人，玩味道：“幽儿生气了，你不去看看她？”
小女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莫言还能欺负她一阵，但这蚩家娘们，越是靠近她，莫言就越感到吃不消，太像妖精了，莫言不上她的套，沉默不语。
蚩澹然走至窗边，俯视着西城阑珊灯火，轻声道：“幽儿从小脾气就倔，生了气就不容易消，要没人能劝动她，她能钻进这牛角尖一辈子，所以她恨他爹恨了20年，最后待在东方徵羽身边一个月，才算破了魔障，你今天要不把这事解释清楚，幽儿也能恨你20年。”
“这么玄乎？”莫言苦笑道，周幽儿偏激莫言知道，但没想到又是一个疯女儿。
“如果你有一个杀人百万的爹，你指不定就成了魔头，”蚩澹然没好气瞪着这个有些时候能让人抓狂的男人。
莫言从善如流，老实爬起床就想去看看周幽儿，转头望了眼站在窗前的蚩澹然，轻笑着问了句，“你有没有生气？”
“有也消了，”蚩澹然伸手指着窗前一点灯火，淡然道：“我爹只杀人十万，没有幽儿入障那么深。”
莫言落荒而逃，他算是知道啥叫高人了，杀人如草芥。
蚩愚公如佛前象部，所以蚩澹然有四分世故六分灵性，周幽儿则有十分灵性，半点不沾烟火。
她入障20年，她爹又是如何诛神灭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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