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必须马上进行手术。苏阳顾不上卫生所条件的简陋,跟方雯茜在病房里搭建了一处临时手术台。
“连最起码的麻醉都做不到啊,你真的想好了?”方雯茜不无担心地问苏阳,即便苏阳有些本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伙子,你有几分的把握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关人命啊!”乡卫生所的医生意味深长的话让乡长许志强也不免有些疑虑,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不忍心将自己妻子的命交在一个还在上医学院的毛头小伙子手中。
“许乡长啊,如果今天有人能救弟妹的话,那一定就是小苏大夫了。俺们全村的人都相信他,都愿意为他担保,你就放心地把弟妹交给他医治吧!再说,时间不等人啊,耽误了救治时间,恐怕再高明的医生也回天乏术了。”大根看出了许志强的犹豫,便上前为他宽心。
“没时间在这儿磨叽了,必须立刻进行手术,否则她活不过天亮。”苏阳的话震撼了所有的人,同时也打消了他们的顾虑,许志强最终同意让苏阳进行手术。
小宝帮着其他人把病人推进临时手术室,然后对苏阳说:“兄弟,俺爹可跟乡长打了保票的,你千万别弄砸了啊!”
苏阳并没有理会他,他把人都赶了出去,包括卫生所的大夫,他只留下了方雯茜给他当助手。
“没有麻醉师,怎么麻醉?”方雯茜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我会用别的方法的!”苏阳一边穿无菌衣一边从旁边的台子上拿出一个木质小盒。
“这是什么啊?”方雯茜看到苏阳打开小盒,里面露出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卫生所的医生大部分是中医,这是针灸用的银针,我在吴医生留下的行医笔记中看到过用这种针麻醉的记录。虽然只是理论,没有实践过,但鉴于现在的情况,值得一试。”苏阳从没有用过银针,他不知道自己有几成把握。
“你是学西医的啊,即便你知道那些穴位的名字,你能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吗?”方雯茜还是不放心,她不断提出自己的疑问。
“实际上穴位是跟人体的运动点相对应的。”苏阳一边说一边拿出一节手电筒的一号电池,他将两根导线接在电池的正负极上,导线的另一端贴在病人的胸部。
“你别告诉我你是在用这个做心脏复苏?这能有多大的电流?”方雯茜不解地问。
“当用最弱电流刺激肌肉时,凡是能使肌肉产生最大收缩效果的地方就是运动点,运动点与穴位的分布几乎一致。”苏阳没再往下解释自己怎么能观察到那些所谓的运动点,那是方雯茜不能理解的。苏阳这会儿虽然不能制造并发出信息素,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别人身上散发的无序的信息素。当弱电流通过肌肉时,肌肉收缩最大的地方会发出一种电讯号,苏阳就是通过捕捉这种电讯号来确定运动点的位置,进而确定穴位的位置。
苏阳不得不岔开这个话题,“穴位的原理是与穴位处的神经有关,某一穴位与某一脏器的神经往往同属于一个脊髓节段。在胚胎发育时期,皮肤与神经是同源的,神经中枢存在着各皮肤区域与脏器的投射点。因此刺激穴位就有了刺激脏器的功能。现在我要做的是找到胸腔处的几个关键穴位,它们应该连接着传导神经束,我要通过变换针灸的频率和强度来达到阻滞痛觉传导的作用,也就是麻醉剂的工作原理。”
在苏阳对患者进行针灸麻醉的同时,“鬼王”也在密切注意着这一过程,毕竟他也是一名医生,一名对医学近乎痴狂的医生,他当然不会放过目睹这个将理论付诸实践的机会,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不能亲手去尝试。
当最后一根银针插**位之后,患者的意识渐趋模糊,肌肉松弛,渐渐丧失自主呼吸的能力。此时苏阳将一根气管导管插入了患者的气管内,另一端连着氧气发生装置。只要这些银针都在相应的穴位上就会起到持续麻醉的效果,而氧气也源源不断地送入患者体内,这样,所有的术前准备都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手术了。
所谓的搭桥术,就是取病人本身的血管或者血管替代品,将狭窄冠状动脉的远端和主动脉连接起来,让血液饶过狭窄的部分,到达缺血的部位,改善心肌血液供应,进而达到缓解心绞痛症状,改善心脏功能,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及延长寿命的目的。这种手术就是在充满动脉血的主动脉根部和缺血心肌之间建立起一条畅通的路径,因此被形象的成为搭桥术。
手持泛着寒光的柳叶刀,苏阳的心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自己在机能学实验课上连最简单的颈动脉插管都做不好。但现在这个时刻容不得他的犹豫,他冷静下来,向患者的大腿内侧划去。
“你干什么?不是做心脏搭桥术吗?”方雯茜不明白苏阳的举动。
“搭桥总得有搭建桥梁的材料啊,我现在要在她大隐静脉上取上一段当作搭桥的材料。现在要做的是大隐静脉的剥脱术,好好配合我,做完再提问。”苏阳提前给好问问题的方雯茜打好了预防针,以免让自己在手术过程中分心。
常规消毒后,于腹股沟韧带下方3~4cm处,以卵圆窝为中点作一与腹股沟韧带平行的斜切口。切开皮肤、皮下组织、浅筋膜,显露卵圆窝,解剖大隐静脉与股静脉汇合处……游离大隐静脉至与股静脉交界处,在距股静脉0.5~1cm处结扎并钳夹大隐静脉。近端双重结扎,远端用止血钳暂时钳夹等待剥离……这些步骤苏阳早就烂熟于心,他只是按部就班地重复脑子里的过程,但看上去很熟练。唯一让他遇到些麻烦的就是患者皮下积攒的脂肪在找静脉时增添了些困难,好在大隐静脉并不难找。苏阳很快剥离出一段长约三厘米左右的大隐静脉作为进行下一步搭桥手术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