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地将身子挨近洛少,那双脚离我越来越近,腥臭越发浓郁。她突然伸出手,黑色枯黄的指甲就在我的眼前。
我想大叫,只能闭上眼睛。
是心里作用!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被子还是被拉开了。我早已出了一身的汗,缓慢张开眼睛,洛少正疑惑地看着我。
“做噩梦了?”他问,我看了看四周,惊魂未定。
“看来你要早点看看心理医生。”洛少安慰我,“别怕,不要让恐惧占据你的心。”
我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时不时紧张的睁开眼睛,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
第二天上午张智恒带了一位帅气的男医生,说是国内比较有影响力的心理咨询师,那一上午,我被问了很多的问题,刚开始是聊天,他问我答,我问他答,快到中午时,我们才散。
他私底下和洛少聊了一下,说什么我不知道,问洛少时,他打着哈哈大笑:“哇,他讲了很多你的趣事,没想到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那我的心里有问题吗?”我问,洛少摇头:“应该没有。”
“难道没有确诊吗?”我问
“你只是精神压力太大。”洛少说,“需要好好缓解。”
我自是相信洛少的,放下心来。洛少的妈妈打来电话,马上要来医院,我只好匆匆离开。
比赛将近,好在明会和洛少是同一家医院,明会得知洛少车祸时,惊大了嘴巴:“天啊,拍好莱坞电影了?”
我气得砸她的肚子,林齐照顾她几天,黑眼圈沉重得快要掉下来,见到我,很关心比赛的事情:“家合,比赛有把握吗?”
我摇头:“别对我要求太高,我只希望不要是最后一名就行。”说完将舞蹈表演一遍,没想到明会和林齐十分欣赏。
看,表演就是这样,你敢演,就有人敢看。
我害羞地遮住脸:“你们会来看我比赛吗?”明会捶了垂自己的腿,表示无能为力,倒是林齐快乐地举起手:“我去参加,为你加油!”
莉莉也很上心我的比赛,电话多打了好几个,短消息塞满手机,无奈之下只好与她见面,将舞蹈练习一遍又一遍。
“家合,最后一个飞翔般的跳跃,记住一定不能用蛮力,是跃,不是跳!”莉莉交代,我点点,重新来了一遍,莉莉仍就要摇头,她不厌其烦,一次次演练,我却一次次失败,恨不得掐死自己!
“莉莉姐,我不行的。”我跌倒在地上,莉莉一把拉起我:“不要随便对自己说不行。”
“你跟洛少还真像!”我撅嘴,莉莉轻轻笑起来:“这是他教我的。”
难怪!
为了第二天的比赛,洛少不让我陪护,加上他的母亲一直都在,我只好早早回去宿舍。
久违的宿舍早已没了平日的干净,刚进去我以为自己走错了,地上的垃圾堆成小山,桌子上放着没有洗的碗,未吃完的薯片撒了出来。
整个狗窝!
真奇和乐童正躺在床上打着电话,见我回来也未打招呼,也好,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空气中多了一丝不安分的味道,是乐童身上的香水味,越发清晰了,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拿着扫把挥舞了一个小时总算清扫得差不多,腰酸背痛,正要躺下休息,眼角偶然瞥见床底下有个东西,扫出来,居然是不小心失踪的中药。
它只怎么掉在这里的?我打开来,里面已经发霉。仔细想了想,喝了它们头痛确实好了很多,桌上的柚子茶,好久没喝了,以为会很想念,没想到轻易就‘戒’了下来。
太累了,我洗完澡蒙着被子睡觉,断断续续听见乐童打电话撒着娇,估计是交上男朋友了,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体育馆,没想到参赛的人特别多,共分成二十个组,每个人抽签决定。
鬼使神差,我居然和真奇一个组!好在她排在很前面。
焦急等待比赛,选手一个接着一个上场,评委的分数都比较高,有好几个选手当场被演艺公司录用。我越发紧张了!
更让我疑惑的是,真奇居然是我前一个比赛选手!
罢了,罢了,一定是她暗地里跟别人换了号牌,在我前面表演无非是想逞强,给我压力。
可她的舞蹈表演确实不错,和乐童的双人舞‘双生’更是赢得全场的掌声!她下场时对我隐晦一笑,那笑容里好像藏了很多的东西,耐人寻味。
意料之中,真奇的分数最高。
终于轮到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想象自己是一只鸟,幸福自由的鸟。眼里的世界是金色的,琉璃的光带着我奔向幸福的田埂,那里没有纷争,没有痛苦,极乐世界。
耳边有掌声响起,我睁开眼,强烈的光让我睁不开眼睛,最后一个旋转动作时,我记住莉莉的话,轻轻跃起,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我滑到,身子掉下舞台。
有人惊叫,有人大喊:“救护!”
我看见林齐甩掉手里的相机奔过来,抱我起来,急切问:“家合,可摔了哪里?”
我咬着牙,忍着痛,指着自己的脚。林齐赶紧抱起我去了校医务室。
莉莉这时赶过来,手里捧着一束玫瑰。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很内疚,莉莉笑:“不要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而且你今天的表演非常的好!”她送上玫瑰,我接过,不知是不是脚上太痛,我居然哭了。
“你输了比赛,可是赢了自己。”莉莉摸着我的头,“你的表演我已经全部传给洛少,见你摔倒他恨不得立刻从医院里出来。”
我埋下头,医生帮忙揉揉,立刻好了许多,好在没有大碍,我可以在地上慢慢走。
林齐很快我摔倒的事情告诉明会,她在电话那头呼天抢地:“我的第一名啊!家合,你怎么不装好避雷针?”
“避雷针不能阻止意外啊?”林齐开玩笑,“你摔倒时莫非也没有装好避雷针?”
大家笑起来,脚上的痛几乎感觉不到了。我牵挂洛少,不等比赛排名出来,急匆匆冲去医院。
洛少已经躺在床上看着视频,见到我,伸开怀抱。
“已经很不错了。”他安慰,“好想看一场完整的。”
“我现在跳给你看!”我来了精神,洛少阻止:“不行,脚上的伤还未好,你不能乱动。”
“哎呀,早好了,不严重的。”我脱下外套,开始跳舞。洛少居然也下了床跟着我一起。
“去去去,你不能下床的。”我让他重新躺在床上,洛少挠着我的痒痒:“不去,和你一起跳支舞,活动活动。”
我怕痒,哈哈笑起来,突然感觉有一道强烈的冷风灌进来,循着它看过去,是洛少的妈妈。
“孟阿姨。”我打招呼。
“洛少的严重着了,你为什么要让他跳舞,你想害死他啊!”她的声音很高,我吓坏了。
“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好玩。”我小声说,“好玩?你差点玩死我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她指着门,洛少将我拉在身后:“请你讲讲道理!”
“哎呦,不得了了,儿子说妈没道理?”她说完,趁着我不注意,使劲将我扯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胳膊快断了。
“你给滚出来,我有话跟你讲!”她不顾洛少的阻拦,愣是将我拉去楼顶。
我踉踉跄跄跟她来到屋顶,觉得自己生命就像是一场跳楼自杀,早已摔得面目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