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于时间的反应总是很迟钝,回首从前,经常会用到的一个此叫做历历在目。意思就是一切仿佛都在眼前,只是昨天,实际上却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安阳之战后,岳飞感到很疲惫,他不想在手上沾染更多同族的鲜血。他也知道,英宗已经在为太子上位做起了准备,襄王不会是唯一的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三次上表请辞,前两次英宗很利索的给退了回来,可当第三次再递的时候,岳飞的决心已经很清楚的展示在了英宗的面前,无奈而准了奏。
岳飞一人回了汤阴,儿孙一个为官,一个作为太子伴读,都无法陪在身侧,随身只有一个老管家,走出京都的那一刹那,竟让人感觉有那么一丝凄凉。
岳霆渐渐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了,经过几年的修养,那身黑皮终于脱胎换骨,一道剑眉,一双朗目,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夸赞一声好男儿。
文华阁上,孔夫子正在讲解着庄子的思想,太子心不在焉,偷偷的跟岳霆他们递着纸条。
“今日放课,去那红袖招走上一走如何?听说那里的几名歌姬,最近在京城里传得可火了。”
岳霆捂着嘴偷笑,是男人就逃不了吃腥,上个月太子大婚,许是食髓知味,竟然想起要去那妓院走上一走,岳霆是没什么所谓,很爽快的答应了。
杨康更是在纸上写了八个大字,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韩休和秦衍却是皱起了眉头,两人家教森严,对于妓院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如果被家人抓到,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庄子之妻死,其却在旁击筑高歌,一脸欣然,此是为何?”眼看学生们都有些走神,孔太傅抛出了一个问题,准备考考他们。
“哎,都是政治婚姻惹的祸啊。”
这是杨康的回答,气得孔太傅举起戒尺就要抽他,这庄子学术地位虽高,政治地位可没什么,怎么扯到政治婚姻上去了,这小家伙实在太不好学了。
万幸太子挡在了他的身前,迟疑的说道:“莫不是庄子有了新欢?”
孔太傅艰难的转动着花白的头颅,眼神中火焰已经形同实质了,看着岳霆,这他最欣赏的学生,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见解。
岳霆不负所望,站起来先是洋洋洒洒的一段评论:“以吾观之,凡男女之情,初时炽热,而后渐渐趋于平淡,以爱情而变为友情,为夫者,欲之降也。为妻者,则渐难填也!”
“所以,我认为!肯定是庄子性功能减退,他老婆平日经常拿此讥讽于他,故而其妻死,突然得意而忘形。”摇头晃脑的一番总结,差点没把孔太傅气得脑溢血,不顾形象的嘶号道:“滚!你们这帮诽谤圣人的小畜生!明日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定去向陛下请辞!”
太子和岳霆他们却毫不在意,嬉笑着就跑了,孔太傅又不是第一次说要请辞了,可是每次不都还是留了下来嘛。这么好的弟子,离开了上哪再找去。
告别了不愿涉足青楼的韩休,秦衍。太子带着岳霆和杨康就杀奔那红袖招。
红袖招是京城三大妓院之首,它里面的姑娘分三个层次,最差劲的就是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那种,只要有钱,就可以把她带进房间。一般来说,这是给那些社会地位比较低,性格比较直接的顾客准备的。
有些闲钱的,懂些风雅的客人一般来说都会挑选第二档次的姑娘,这种姑娘不光有着娇好的脸蛋,而且会说话,能喝酒,客人行起令来,她们也能参与其中,令客人兴致大好。与前一种**不同的是,她们有着说不的权利,只要不是太频繁,老鸨一般也不会为难她们。
而最高等的,则是所谓的歌姬,这样的**数量不多,每一个歌姬都有着绝世的容貌和一项堪称绝技的本领,有的会琴,有的会唱,有的会舞,她们之间的相同点在于,她们所掌握的这些技艺都已经是大师的级别,足以令行家和才子倾倒。
这些歌姬可不是靠钱能买到的,首先你得获得他们的好感,再然后你得有足够的钱,最重要的,是要你能摆平她们的后台,才可能抱得美人归。
红袖招一共有两个歌姬,一个叫香香,一个叫琴儿。
香香人如其名,天生体带异香,尤善跳舞。高超的舞蹈技艺加上那不时飘出的阵阵馨香,每每都可让看官如痴如醉。
而琴儿则善琴技,相比香香的天生优势,琴儿则是另一种风格,每次她出场弹奏,都会以一条薄纱遮挡,使人不能完全看清她的面目,专心陶醉于琴曲。
可这人嘛,总有这么一种癖好,喜欢把才女和美女挂勾,她越是不露面,那些靠想象勾勒她容貌的才子们越是痴迷,千金一面再所不惜啊。
岳霆他们倒也来得巧,刚进门正好碰上香香献舞,如孩童般清纯的面容,略带暴露的服装,高超的舞技,再加上那一股不知如何形容香气,杨康突然之间好象着了魔,死死的盯着香香,直到她献舞完毕,回到房中,这才醒过神来。
太子戏谑的看着杨康:“小杨子,动心了?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杨康羞红了脸,强辩道:“我只是喜欢她的舞,你们不要胡言乱语,不然小心我向那位老爷,告发你们逛青楼。”
“切!”岳霆和太子齐齐做了个不屑的手势,头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见过了香香的舞蹈,那接下来就要一闻琴儿的琴艺了,可惜今天不是琴儿献艺的日子,只好递帖拜见。
太子毫不客气的取过笔来,写上一帖:当朝兵马大元帅,岳云之子岳霆求见。
我日!岳霆心中大骂,居然拿我名字写帖,若是传了出去,那可不是我倒霉?有本事把你自己身份写上去。
小丫头拿着名帖上去回报,果不其然,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很是歉意的看着太子和岳霆,拿出一纸信笺,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几句话:“尝闻将军门下郎,吾本当尔不寻常。谁知沙场无消息,却在青楼酒肆逛。”
岳霆强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拉着太子回头就走。竟然被一个**给教训了,岳霆的心中大是不甘,可人家说得在理,再说了,也不能找一个女流之辈麻烦,转身就走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太子此时也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写上岳霆的名字,随便编造一个身份就得了嘛。想要道歉,看着岳霆的脸色,又有些害怕,若是挨上一拳可不值当,还是等他火气消了些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