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成亲的那天,全城轰动,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出来看热闹。而事情有很多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就在早上他趁大家手忙脚乱之际偷偷来他父亲的书房,找一幅被他父亲收走的有若水肖像的画,却偶然间发现了桌上一封字迹熟悉的信。那些安静躺在纸上的字彻底打乱了长风的心思。急忙拆开看,上面的日期是八月十七,她回来了!他高兴地叫道。
恰好刘总管进来帮老爷取一幅字,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了长风兴奋地读着那封信,心中顿时忐忑不安。长风知道刘总管是他爹最信任的人,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刘叔,告诉我若水是不是回来呢?”他抑制激动地心情问道。
刘总管知道他与若水的感情,也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今天是他的好日子,说什么也不能说实话的。他说道,“少爷开玩笑了,她已经走了一年了,不会回来的!少爷你还是快去准备吧,新娘子马上就来了。”
“少骗我!我要去找她!”说完就走了,刘总管跟在后面拦着他,长风像个任性的孩子,指着刘总管道,“我命令你不要跟着我,小心对你不客气!”刘总管见拦不住,忙找来几个下人,拦着他,自己马不停蹄去通知老爷。殊不知以长风的功力岂是他们这些下人拦得住的,三下五除二,统统倒在地上。
当时徐夫人与徐老爷正在前堂招呼客人,忙着不亦乐乎。刘总管把事情禀明了,气的徐老爷当场大骂道:“这个臭小子,这个时候还给我惹事!”徐夫人忙问何事?徐老爷发火道:“还不是你的好儿子!”说完就匆匆离去,徐夫人也跟着来。
等他们到了院子里,那几个男人倒在地一个个哎呦地叫着,怎一个惨字了得?
“老爷,现在该怎么办!”刘总管问道。
“还不派人去把他找回来,等等!先派人到凌府去说,今日少爷突生大病,恐不能完婚,婚礼取消!”
刘总管听完吩咐急急忙忙去办了。徐夫人本以为这下成了亲,心里的石头可以落下了,没想到在这时出了差错。
且说长风拿着那封信先到福来客栈找祥子,他怎知祥子早已成了另一家酒楼的老板,他向老板询问也得不到答案。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的集市,把他衬托的多么孤单,来时的兴奋变成了失望。如今他回去,对不起爹娘,又害了凌家的小姐。想着想着,又发现自己多么地没有用。他望着手上的信,看着那些在上面跳动的字符,一边看,一边傻笑,不知缘由的人还以为是疯子了。
秋风轻轻地吹着,信在他的手中随风摇摆,所幸最后丢手由她而去!风刮着刮着,吹走了蓝天,飘来了乌云,天气的变幻无常与他的悲欢如出一辙。事又恰巧,今天佳宁在整理若水的房间时发现一个包袱,里面全是换洗的衣服,她在心里叹道,“姐姐这是怎么呢?连收拾好的衣服都忘带!”欲送去,可是她又不知去哪里找她。想先去找祥子问问他知不知道若水的去处。走着走着,从远处飘来一张纸,她好奇地拾起来看看,发现竟是几天前写给徐老爷的信,她还以为是祥子忘记了这件事,便四处张望寻找祥子的影子。此时长风抬起头望着前方恰与佳宁四目相对,佳宁那张熟悉的脸庞让他落寞的心找到了澎湃的浪痕,她看着他第一反应是今天不是他成亲的日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再一想到与她姐姐的种种,于是对他的怨恨油然心生,也不愿多看他一眼,掉头就走。长风像发疯一样,叫着她,她不回头一个劲儿往前跑。长风紧紧地跟着,最后在人群里,还是把她跟丢了。不过他心里已经能确定她回来了,他兴奋地跑到了花榭斋,推开了门,一股桂花香迎面而来。
屋子,已打扫得一尘不染,墙上挂着若水的书画,有一副画吸引了他。那是一副山水,山下有一座小房子,屋前屋后种满了桃花,还有两个小人儿,在门前嬉戏。这幅画也只有他可以看的懂,看完之后他能确定她对他的情也不曾减淡过啊!
“你是谁?女孩子的房间怎么能随便进来了,还不快出去!”大娘来给佳宁送几件她喜欢的绣品花样。见若水的房间开着门,走进去一看是男人的背影,便责骂道。
长风一转身,大娘认出他来,“公子怎么是你啊!我想你一定来这儿找回你所谓的记忆吗?不过现在姑娘们都回来了,你以后就不要这么随便进来了。”
“大娘!你怎么能让陌生人随便进姐姐的房间!”长风寻着熟悉的声音望去看见佳宁表情冷淡,手中拿着包袱站在门口,她慢慢走进来也不看长风一眼。此时大娘笑着说:“佳宁啊,你别误会,这位公子是位好人,你们走的这一年,他一有时间就过来看看,还派人把四处都翻新了。”
佳宁并不领情,说:“不管你对这房子做过什么,我不想知道,只是有一点,请你以后别再来缠我姐姐了!”
长风面对佳宁的责骂没有反驳,但一听到“姐姐”二字他的神经绷直了,问道“阿若她现在在哪儿?她还好吗?我想见她。今天我是无意间看到爹房间里的书信,认出她的墨迹,不顾一切出来找她!你可知我宁愿背着不孝的骂名,辜负凌家小姐九年的情意,为的是什么,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哪儿!”
“你别说了,要不是你,姐姐她这一年来不会愁容满面,以前的姐姐,笑容是那么地甜美,可是再也见不到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当初我在病床上,根本就不知道她走了。竟还给我留了一封绝情书,你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为了她,我拿一个女子的幸福做赌注,让她耗上一年的青春等我。这一年来的每个日日夜夜,何等难熬!没想到一年的时间过得太匆忙,她没有回来!”
“所以你就娶了凌家的大小姐!我真不明白姐姐哪里比不上她!”她说这话心也有点虚,毕竟在那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出生便是一切,若水没有那么好的家事,于理来说是配不上长风少爷的。
“你怎么说都好,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若水她还好吗?她的丈夫对她好吗?如果好的话,我就可以安心了!”
佳宁听了这些莫名的话不知如何回答,一直来的怨恨被他这么一说倒是冤枉他了,又见他比以前消瘦了好多,也无多少精神,看来这一年来过得并不好,心也就软下来,说:“我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她昨天一大早就走了,我问她去哪儿她只说是去了郊外,具体是哪儿我不知道!”长风听了兴奋道,“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我这就去找她!”佳宁把衣服交给他带给若水。
她就在那里,在画中的那个地方,等着他!
她看着长风兴奋离去的背影,许久,才感叹道,“但愿我这么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