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夏侯靖和马墨言等人坐在前厅,大房李氏和陈元霸被关进了监牢。
剩下的事,完全在掌握之中。
“王爷似乎还不放心,从回到王府,眉头一直没舒展。”马墨言看穿了他的心思。
其实夏侯靖的担心是另有其事。
对纳兰端的了解,他一定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绝对不会那么顺顺当当的把陈元霸交给外人来进行处置。
停顿了半晌,夏侯靖马上接上话茬。
“本王在想纳兰端下一步会怎么做?”他单手抚摸着下颚,目光变得深沉。
听出了言中之意,马墨言马上接话。“那么王爷的意思是,那只老狐狸会在背后放冷箭。”
言下之意,也就是陈元霸会遭遇不测。
夏侯靖没立刻搭腔,放冷箭这种事,对于深谋远虑的纳兰端而言,还不够精彩。他想要的是出人意表,出乎意料之外。
他放下摸下颚的手,“本王想到了,看来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见猜不到,马墨言也没再继续往下猜测。
总之,陈元霸会为此付出代价,为纳兰端卖命,到时候连最后的元神都保不住。
那只老狐狸,想要的很多。最好的是全部,心神如一,心甘情愿的奉献出来。
“马府那边我需要先回去处理一番,毕竟大娘被抓走,爹回府后肯定会着急。”说话的马墨言从椅子上起身。
春熙想跟着一起前往,想到受伤的陈绵绵,还有白疏影要照料,索性没跟着一同前往。
临走前,马墨言交代她要好好照顾妹妹,还有,暂时不要把大房被抓走的事告知给白疏影,免得到时候闹出不必要的乱子。
“二少爷,奴婢送你到王府门外。”春熙一再坚持。
看她坚持到底的模样,马墨言也没再继续拒绝。
侯在一旁的冷鸷,想到夏侯靖的话,抱着宝剑的他稍稍移动下脚步,没上前。
“王爷,属下去准备相关事宜,派人密切关注陈府的一举一动,免得纳兰端暗中偷袭,好做应对的准备。”他缓缓交待着。
到底还是冷鸷比较懂自己的心中所想,连要做后续的准备都能准确无误的说出来。
轻轻颔首,“完全有需要,你吩咐下去,叫弓弩手和刺探的暗卫,隐藏起来,如有必要,本王认为今晚必定会大开杀戒。”夏侯靖目光满是期待。
纳兰端的为人,素来是心狠手辣,陈元霸都是信得过的亲信,现在被她抓获,肯定会痛下杀手,不惜一切。
今晚这场好戏,怎么能少得了他的心腹呢?
“是,属下马上去处理。”冷鸷恭敬一拜,人走出了前厅。
前去送马墨言的春熙站在台阶上,“二少爷,此去要小心为上。”
毕竟,马世君不是省油的灯,在没回去北国之前,他需要事事小心,处事谨慎准没错。
“我懂,你也进去吧!好好照顾小姐和夫人。”临别,马墨言还不忘记她们。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春熙,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就算有千言万语,很快化作了只言片语。
在主子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永远是小姐,其次是夫人。
“奴婢知道该如何做了,恭送二少爷。”她盈盈欠身一拜,目送着马墨言坐进马车内。
她知道,这段情是永远不会有开花结果的一日。
带着沉重的心情,春熙前往陈绵绵所住的院落。
推门进去,她已经醒来。
“太好了,你可算是来了,快倒杯茶给我喝。”睡了几个时辰,口干舌燥。
春熙走到大圆桌前,为陈绵绵倒上一杯热茶,端上前,放在了埃几上,等茶凉了些就能喝。
听到丫鬟的叹息声,陈绵绵露出狐疑的眼神。
“鲜少见你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有心事,要是信得过,不妨告诉小姐。”她关心的望着春熙。
事关到马墨言,不知该不该说。
看小丫鬟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绵绵不想用逼的手段,改为猜测。
“那让我来猜猜看。”她端起茶杯,微微呷了一口放凉的茶。
听着陈绵绵认真的话语,春熙倒也没反驳。
端着茶杯,她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认为有件事很有可疑,以前是太忙,好几次都假装忽略,经过长久相处得到的启示,这丫头春心萌动,而且对方就是哥哥。
“春熙,对你而言身份是无法跨越的横沟吗?”她对视着小丫头,表情认真。
倒也不是身份的问题,是他们之间差距实在太大。
马墨言是北国的千岁爷,当今太后的唯一的子嗣,一旦认祖归宗,将来就是真命天子,九五至尊。
于她来说,学识浅薄,身份卑微,根本配不上。
陈绵绵似乎看穿了春熙的担忧,“傻丫头,你不试着去喜欢,怎么会懂,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她认为,爱要勇敢。
要是你不勇敢,多的是后来者替你努力。
虽然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却也有把握先机这一关。
一旦错过了,到时候就会追悔莫及。
“小姐,奴婢不敢。”春熙说出了心底话。
也不是害怕,只是,和马墨言表明心意后,她极有可能成不了他的贴身护卫。
主仆俩继续聊着感情的事。
回到马府的马墨言,下了马车,刚走到前厅,就见到马震天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墨言,听说是睿王爷亲自把你大娘抓走的,世君说当时你也在场,却没伸出援助之手。”马震天没了主意。
事情和大房李氏有关联,他是做梦都没预料过的。
听完他的话,马墨言没动怒,更没迁怒马世君。
“爹,大娘的事,墨言也觉得很痛心。也怪不得睿王爷公事公办,熙儿第二回惨遭暗杀,这次还受伤了,虽然性命无忧,不过事态严重,堂堂睿王妃,必然是受了重视。”马墨言言明了陈绵绵受伤的真相。
原本心情沉甸甸的马震天,慌忙起身。
“熙儿可有哪里受伤严重呢?”他紧张询问次子。
摆摆手,“现在醒来了,至于大娘被睿王爷带走的事,我认为,她要是清清白白,很快就会被释放,要真的有做过,那么肯定得不到宽恕。”说这句话时,他的视线和马世君对上。
很显然,这是警告。
言明了,要是大房李氏真的有做过买凶杀人的勾当,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领会了马墨言的眼神,马世君也不甘示弱。
“爹,莫说娘会做,就算真的会做,一没胆,二没银子。再说了,买凶杀人的罪名一旦被揭穿,她肯定会坐牢。”他极力帮大房李氏开脱,“当时,娘会承认有做过,完全是不想给爹抹黑,到时候查清楚后,她就能回来。”
听马世君说的面面俱到,马震天当然不疑有他。但,马墨言很明白,他说的都是谎话。
要是大房李氏没买凶杀人,夏侯靖不会冤枉无辜,何况那个钱袋是最好的证据。
“难道,二弟认为我说的不对吗?”马世君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带着几分寒光。
这不是威胁,只是马墨言不想刺激到马震天。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马府,在离开之前,不能故意导致他们父子俩矛盾加深。
露出狐疑的眼神,马震天反问马墨言。
“世君说的可对呢?”他声音虽轻,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强硬。
马墨言点点头,“大哥说的没错,倘若大娘没做过,王爷到时就会主动放人。”
对于马墨言的话,马震天半信半疑。
王府内,陈绵绵和春熙聊了一会儿,小丫头走出了厢房。此时,夏侯靖就坐在她面前。
“要是本王告诉你,这次暗杀和你大娘有关,你想如何做?”
要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未免也太便宜了大房李氏,更好的办法就是玩点刺激的。
“王爷,臣妾想玩点刺激的。”她看着夏侯靖。
心中涌上一个计谋。
尽管上不了台面,闲着没事,陪大房李氏玩玩还是尚可的。
对陈绵绵的请求,夏侯靖向来只有答应的份儿。
“王爷难道不问问臣妾,究竟要做什么吗?”她觉得他答应的未免的也太爽快。
夏侯靖笑了,“本王何须着急呢?拭目以待。”
切,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很响,静观其变这一招做的滴水不漏。
每次,陈绵绵总觉得夏侯靖,总能轻易的做到胸有成竹,不慌不忙,信手拈来,这令人无比佩服。
“好,那王爷到时候好好看清楚。”她一副不客气的架势。
对付大房李氏压根不需要费太大的功夫,只要小小的动下脑筋就行。
到时候还会有一头拦路虎,马翩舞绝对会出来阻拦,不过,只要使出太皇太后给的那件宝物,自然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回到白疏影住的院落,在走进厢房之前,春熙面带笑容,不想被看出任何的倪端。
“夫人,奴婢回来了。”她走上前,对着白疏影盈盈一拜。
看着春熙,正在做女红的活停了下来,抬眼。“这丫头,又不交代一声就跑出去半天不见踪影。”
这话绝对不是埋怨,而是担忧。
朝着白疏影嫣然一笑,“夫人,奴婢不敢了。”
见春熙承认了错误,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傻丫头,夫人和你说笑的。”白疏影心情极好。
她不知道陈绵绵受伤的事,要知道的话,绝对会和大房李氏拼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