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纳兰中荣带着一批杀手前往陈府。
火把照亮了陈府大门外,犹如白昼。
“相爷下令,杀无赦。”他手握长剑,对着一群杀手下达命令。
站在高头大马前的杀手得令后,个个将握在手中的宝剑出了鞘,打算杀进陈府。
原本紧闭的陈府大门,被一群杀手涌入,鸡犬不宁。
此时,陈府的对面方向,那户人家的阁楼方向。夏侯靖站在屋檐下,身边站着被捆绑的陈元霸。
“你睁大双眼看清楚,在纳兰端面前失去利用价值后,将是什么样的下场。”他目光如炬,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人。
站着的陈元霸,双眼紧盯着对面的家门,那一批杀手的涌入,妻儿必然是凶多吉少,还有那个带着杀手前来的正是纳兰中荣。想不到,为纳兰端卖命,到头来身陷囫囵,他就成为别人手中的弃子。
陈元霸咬着牙,“纳兰端你过河拆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他做好了将一切坏事招供出来。
眼前目睹纳兰端的残忍之举,当然要把知道的所有是告诉给夏侯靖知。
他不仁那就休怪自己不义,一报还一报。
解决了陈元霸的事之后,夏侯靖回到了王府,打算明儿一早带上陈绵绵去见大房李氏。
她说过想玩点刺激的,那就坐等看好戏。
书房内,纳兰端坐在椅子上,马翩舞坐在对面的位置。
“爹,要是陈元霸供出了不该说的,那么岂不是前功尽弃。”她一脸担忧的开口。
但愿,眼前的亲爹能够活得久一点,好日子正要开始,万一,纳兰端下台对她没半点好处。
到时候想要对付马熙儿,就少了一个好靠山,变成落难千金可就不好玩了。何况,夏侯靖还没抢到手,岂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受气包。
就算,他不会喜欢上自己,也要抢过来。看着马熙儿受苦,是她最大的心愿。
纳兰端丝毫不担心,“陈元霸那边女儿切勿挂心,爹自然有妙计。”
身为朝廷重臣,他自然是无孔不入。
想做什么是轻而易举的,挥挥手的小事儿。
怎么会把陈元霸和夏侯靖放在眼里。
露出好奇的眼神,“那么爹想怎么做呢?”马翩舞询问着。
他不想说出办事的一套法子,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行。不该知道的就不该知,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菁儿,爹不希望你过于关心陈元霸的事,安心的当你的大小姐岂不是更逍遥自在。”他无形的警告着,眼神的犀利。
听着纳兰端的话,马翩舞听出了弦外之音,慌忙从椅子上起身,对着他恭敬一拜。
“女儿逾矩了,还望爹能够原谅。”她主动认错。
对于纳兰端的脾气,始终还没摸透。
看来,眼前的人也不好惹,比想象中要难缠多了。
陈元霸或生或死,她只想知道而已,夏侯靖的做事手段,依理来说会比眼前的亲爹要仁慈。
马翩舞在心里猜测着,究竟如何,具体也不知道。
“起来吧!爹只是不想你麻烦缠身。”纳兰端察觉有些严苛,马上露出了慈父的笑容。
怕吓到马翩舞,算是小小的讨好。
有了他的安慰后,她连忙摇摇头。“爹说的话,女儿会记在心里。”
父女俩聊了几句,马翩舞走出了书房。
回到王府的夏侯靖,见到陈绵绵还没睡下,她坐在大圆桌边若有所思。
“怎么还不就寝呢?”他上前,掀起衣袍下摆,接着落座。
见是夏侯靖回来了,陈绵绵的心情有了转变。
正好,想找人说说话,他就回来了,还真碰巧。
“王爷,臣妾在想,春熙和哥哥的事。”她想撮合他们。
身份问题是其次,关键找一个真心爱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既然碰上了就要抓住机会。
马墨言虽然性格极好,但对感情始终有些淡泊之心。
握住了陈绵绵的双手,夏侯靖挑挑眉。“怎么,马墨言和她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撮合的事,他当然是不知道的。
今儿听完了春熙说的心里话之后,陈绵绵想尽力而为,想倾尽所有,只想圆她一个心愿。
“王爷,你说,哥哥和春熙成为一对可好呢?”说话间,陈绵绵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一听她说要撮合马墨言他们,夏侯靖有些始料未及。
难怪,他觉得春熙看马墨言的眼神有些奇怪,竟没想到那是爱慕的目光。
陈绵绵等着夏侯靖的意见,望着他,希望能出点主意。
松开握住她的双手,“春熙喜欢马墨言还不够,要是表错了情,或是一厢情愿,对她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不妨改日试探下你哥哥的口风,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听着夏侯靖的话,陈绵绵笑着重重点头。“好的,臣妾就听你的。”
自从,他们知晓骆冰凝就是幕楚楚之后,感情有增无减。
“王爷,密函,你真的交给了她了吗?”她捏着手帕,垂下头。
瞥了一眼陈绵绵的表情,夏侯靖不怒反笑。
假装严肃,想逗逗陈绵绵。谁让把密函送给幕楚楚的主意,正是她想出来的呢?要知道,少了一件证物,日后对付纳兰端就少了重要的证据。
清了清嗓子,“密函给了幕楚楚,不过……”他拉长尾音,引起了陈绵绵再次抬头的动作。
眨巴着无辜的双眼,不解的望着夏侯靖。“不过什么呢?”
“这件事和幕楚楚有关,而密函和纳兰端有关,要是被皇兄知道,本王知情不报,犯的就是欺君之罪。”夏侯靖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陈绵绵顿时蹙起黛眉,“那怎么办呢?臣妾岂不是害了王爷。”
说起害还没那么严重,被皇帝知晓,夏侯靖有密函,没呈上去,确实得不到好果子吃。
“本王会处理,你甭担心。”他强忍着笑意,安慰一脸担忧的陈绵绵。
捕捉到夏侯靖眼角的笑意,她从椅子上起身,不理会跟着起身的人。
“怎么起来了呢?”声音里带着笑,他追上前来。
背对着夏侯靖而立的陈绵绵,咧嘴无声笑了起来,话音里带着认真。
她动了动,“天色不早,当然是就寝了。”
一听要就寝了,夏侯靖可就来了劲儿。陈绵绵受了伤,脱衣衫的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
站在她面前,“更衣,本王愿意亲自效劳。”说着他就要动手去解衣带。
陈绵绵握住了夏侯靖的手掌,“不必,臣妾能自己来。”
她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不让他的坏心思得逞。
怎么会不懂这腹黑的男人的坏心思,陈绵绵唇角挂着笑,在夏侯靖看来有些故意。
他垂头丧气的放下手掌,“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想不到王妃却不屑,好伤心。”
听着这副委屈的口气,好像做错事的反而是陈绵绵。
“你想帮臣妾更衣的话,等到我伤势好了之后,再更好不好?”她让软了嗓音,娇躯往夏侯靖身上靠去。
见她主动示好,他的闷气消了一大半。
“这可是你说的,本王没逼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本质如此。
陈绵绵好脾气的笑笑,“臣妾当然知道。”
打着坏主意,最后还要她来安抚,相信,普天之下再也没人比夏侯靖来的更难伺候了。
见好要收,他也不刁难陈绵绵。“那我们就寝吧!”
点点头,两人各忙各。
孟府,孟威垣坐在桌案前,手上拿着兵书。自从那次幕婉清说了几句狠话,他再也没去找过她。
最近一直闷在孟府,连王府也很少去。
“咚……”
屋顶上传来异样的声音,他的耳朵动了动,习武之人,听觉很灵敏。
连忙放下拿在手上的兵书,孟威垣从椅子上起身,快速打开房门,运用轻功上了屋顶,只见夜色中,有一抹身影消失在了屋檐的另一边。
他怕有什么异状,想也没想,追了上去。
好像前面的人故意慢慢来,有心想让孟威垣追上。
他们出了孟府,来到不远处的一条暗巷。
“哪里逃。”追上前的孟威垣纵身一跃,拳头已经凌空出击。
被追到的人也不甘示弱,腿脚一伸,挡下了他的重拳。
暗夜中打斗声很清晰,孟威垣的拳变得更加猛。
可能是这几天呆在孟府闷坏了,再加上心里有气,幕婉清上次说的话,让他心情变得极度郁闷。
“看招。”孟威垣怒声一喝,拳头眼看就要砸下去。
当那人蒙在脸上的面纱滑落,他猛然收回了拳头。月光下,站在对面的不是谁,正是幕婉清。
“算不算出了一口气。”她的声音清冽,犹如山涧清泉。
混合着寒冷的夜风,仿若能渗透人的骨血。
见是幕婉清,孟威垣松开松开所有动作,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去。
他们之间没了干系,又何必留下来自取其辱呢!
凭他孟威垣的身份,找个身份尊贵的女子,放眼全京城,可选的千金小姐比比皆是。
“站住……”黑夜中,幕婉清朝着孟威垣的背影低吼。
走在前面的他充耳不闻,脚步继续向前走。
事已至此,早已没了回头的机会。
“你的妹妹比较重要。”孟威垣一边说,一边向前走。
本来还想向前走,结果毫无赘肉的腰身一紧,不知何时,一条皮鞭缠在了腰间,而他被身后的幕婉清拖着倒走。
月光下,这画面显得很好玩,还是一个女子拉着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