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陈府的陈元霸压根不知道麻烦已经缠身,他坐在前厅,正和大山商谈这次走镖的路线。
“帮主,睿王爷来了。”管家刚禀告完。
夏侯靖和马墨言,他们的身后跟着春熙,走进了前厅。
坐在座位上的陈元霸连忙起身,“草民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东西,这话纳兰端也说过。
现在又从陈元霸这边听到,毫无新意。
“本王来问你,可有派人去刺杀王妃。”他站在陈元霸面前,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如炬。
听到夏侯靖开门见山的话,还是和陈绵绵有关,当然吓了一跳。
刺杀的罪名可不能随便乱认,搞不好就会招致牢狱之灾。
春熙静候在马墨言身后,听着陈元霸的话,心中不禁鄙视。
“回王爷的话,草民就算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来。”他回话的声音里透着小小的颤音。
听得出来,刺杀行为,也许真的与陈元霸无关。
不过,在夏侯靖看来,既然来了就不会作罢。
“来呀!给本王抓起来。”他怒然一喝。
冷鸷带着一批侍卫冲了进来,当场将陈元霸抓获。
大山想上前,无奈,不敢轻举妄动。
“冤枉啊,王爷,草民真的是冤枉啊。”不知来龙去脉的陈元霸愤怒反抗。
夏侯靖认为,应该把纳兰读说出来,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不必紧张,本王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他俯下身,双眼凌厉。
陈元霸做梦都没料到,会有天栽在夏侯靖手里。
被抓住的他,直到反抗的力气减弱后,慢慢变得安静下来。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马墨言,似乎领会了夏侯靖的意思。
就算刺杀行动不是陈元霸做的,在目前的罪名上,他想杀鸡儆猴。故意做给纳兰端看,更好的,就是断了他的一条左臂右膀,这么一来,也算是个为数不小的损失。
把陈元霸带走后,夏侯靖前往马府。
今儿一次性把事情痛痛快快的解决下,要不然,纳兰端还以为他是一只软柿子。自从知道幕楚楚还活着后,他做什么都没了畏惧之心。
大房李氏正坐在房中,和马世君商议,要怎么把镖局夺过来。
“大夫人,大事不好了。”康荣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母子俩的商议大计被搁置,大房李氏等着他,目光里带着几分责难。
伸手派了下桌面,“康荣,你成何体统,好歹也是马府的管家,慌慌张张的,以后还怎么管教下人。”他言辞犀利。
站在原地的康荣连连点头称是。
马世君认为,他平常算是有分寸的人,会这么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朝着康荣投去一个眼神,马世君想听下言。
领会到大少爷的心思,康荣连忙汇报。
“回禀大夫人和大少爷,睿王爷带着二少爷,目前正坐在前厅。”他毕恭毕敬的禀报。
一听是夏侯靖来了,母子俩目光对上,视线互相交换。
认为,来者不善。
可好歹得有人出面去接待。
大房李氏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说完后,马世君也跟着起身。
坐在前厅的夏侯靖和马墨言,静等着他们到来。
有些事必定要处理,何况,关于杀手,明明确确是他们派出去的。
想到陈绵绵目前负伤在王府,夏侯靖就没由来的心痛,完形上苍保佑,倘若她逃不过这一劫,他岂不是会再次失去一个王妃。
纳兰端这老贼好狠毒的心。
“李氏给王爷请安。”
“马世君见过王爷。”
母子俩走进前厅,朝着夏侯靖行礼。
他没心情和他们耍花枪,直接开门见山。
从怀中掏出钱袋,丢在了大房李氏的面前。
当见到眼前的物件,站着的人稍稍动了一下,这东西一点都不陌生。
那么,夏侯靖这一趟是有备而来的?大房李氏开始有了不安。
“李氏不懂王爷的心思。”她假装不明白。
看着大房李氏装傻的样子,夏侯靖勃然大怒,大掌重重的派在了桌面,表情愠怒。
“大胆,在本王面前还想睁着眼睛说瞎话,李氏,今日你若是不招,休怪我不客气。”他发怒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骇人。
被这么一吓,大房李氏倒是有些虚心,却死咬着牙关,抵死不认。
春熙知晓他们当时就串通好了,证物当然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钱袋,还有其他的。
“大夫人,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天是不会撒谎的。”她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
这玉簪正是老秀才的孙女赠予的。
当时,她着急离开,连发簪掉了都没发觉。
看着被春熙拿在手上的发簪,大房李氏还想否认。
很可惜,这簪子是马震天送的信物,撒谎也改变不了事实。
“大娘,这是爹亲手送你的,岂能有假?”坐在另一边的马墨言这才出声。
妹妹惨遭暗杀,这大娘屡教不改,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想不到,故技重施,又买凶杀人。
光是想到陈绵绵伤痕累累的样子,马墨言就一阵心疼。
“都说了我不知道。”大房李氏大声反驳。
马世君也猜出了,事情不会顺顺利利。
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把夏侯靖给惹怒了。
冷然一笑,“不要紧,本王会让你亲口招供。”他手掌一挥,冷鸷上前。
抱在怀中的宝剑快速出鞘,锋利剑身,滑过大房李氏的脖子,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会命丧剑下。
运气好,冷鸷没当场要了其的性命。
这只是吓唬吓唬,希望大房李氏能够说实话。
“够了,娘,你就认了吧!”马世君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听到他的话,夏侯靖双眼眯起,马墨言也觉得有些突然。
本来担惊受怕的大房李氏,被儿子的一句话说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了怔好半晌想开口,又被马世君抢先。
“娘,我苦口婆心劝过你,不要那么做,想不到你居然背着我私底下进行暗杀。要是睿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是好。”
他对望着大房李氏,眼神里带着小小的暗示。
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就算真的被夏侯靖带走,只要去求纳兰端,到时候也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
在这么磨下去,夏侯靖迟早会揭穿他们当初的阴谋。
顺从了儿子的意思,大房李氏跪在了地上。
“王爷,李氏知罪。”她一口应了下来。
有了她的一句话,夏侯靖总算是双眉舒展。
不怕她不认,只要认了,休想能彻底脱身。
朝冷鸷投去一个眼神,夏侯靖意思明了。
很快,就有侍卫走了进来,将大房李氏强行带下去。
“马世君,最好此事与你无关,不然,本王追究到底,至于你的幕后靠山,那就看到底有多硬,不信的话尽管试试。”他目光冷冽,紧盯着马世君。
等到大房李氏被带走后,马世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这次恐怕是走到头了。
看夏侯靖的架势不是来软的。
要是妹妹出面解决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那个可恶的受气包,死到临头还要拉个垫背,想到这些,马世君恨不得亲手将陈绵绵解决掉。
身在书房中的纳兰端正练习书法,书房的门被推开,纳兰中荣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启禀相爷,陈元霸被抓走了,就连马府的大夫人都没幸免。”他恭敬的禀报。
手中握着毛笔的纳兰端气的一手摔了笔,墨水滴在宣纸上,原本整整齐齐的字,变得有些脏兮兮。
“他会后悔的,和本相对着干,首先第一个下场,就是那个骆冰凝。”他对上纳兰中荣的视线。
对于纳兰端的心思,自然是相当明白。
“属下去叫她进来。”纳兰中荣朝着纳兰端禀报。
举起手掌,“不必,先让他玩几天。”他倒是想看看夏侯靖有什么手段还没使出来。
陈元霸要是死了,等于是少了个好帮手。本来因为账本的事,纳兰端倒是有些生气。
想着把他痛快解决掉。
又想到还有利用价值,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夏侯靖动作那么快,已经找上门去了。
这么一来,后果比想象中要棘手。
“吩咐下去,血洗陈府。”他做了个主。
反正失去了利用价值,那就破罐子破摔。
陈元霸要是被夏侯靖就地正法,那么陈府的人也不能活,他怕会留下祸端,索性快刀斩乱麻,处理的干干净净才是上上策。
“是,相爷,属下领命。”纳兰中荣目光变得复杂。
失去利用价值的狗就是这种下场。
等要走出书房,纳兰端开口叫住了他。
“暗中密切注意骆冰凝,那封密函,本相认为来的过快,而且太顺利。”他疑心颇重。
对于密函,充满了疑惑之心。
“属下会派人密切注意着。”纳兰中荣恭敬的开口。
密函到手了,他居然还找一些无谓的理由,真是令人费解。骆冰凝说过为了那封密函,身受重伤。
纳兰中荣知道的这些,都是幕楚楚在回相府之前,幕婉清在她身上做的手脚,以免引起纳兰端的怀疑。
做的滴水不漏,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疑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