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翩舞当然不会不打自招,说出大房李氏和纳兰端,要是招出他们,凭夏侯靖的性格必定会追究到底。
眼下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代罪羔羊。
“还不快说。”急切之下,夏侯靖又是一声催促。
纳兰端有些担心,真怕马翩舞一时不经吓,会招出那些不该说的真话。
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岂会随随便便说出来。
“王爷何必这么着急。”马翩舞笑着走上前,“其实,熙儿会失踪,幕后的黑手是陈元霸。”
必要时候,应该找一个背黑锅的。
果然,夏侯靖听到陈元霸的名字,有些意外。他会劫持陈绵绵,可能性很低。
那个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纳兰端。
冷鸷上前一步,握在手中的宝剑已经出鞘。
伸出手,夏侯靖阻止了他的动作。“到底是不是陈元霸,本王岂能听信你片面之词。”
幕楚楚也跟着紧张起来,对于马翩舞说的话,确实不能尽信,此人心机十分深沉。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纳兰端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臣女言尽于此,要是王爷不相信,那也别无他法。”她一脸无奈的表情。
万幸,没有说出真话。纳兰端紧悬的心算是放下了,想不到女儿还有如此玲珑的一面,以陈元霸为幌子,算是解决了他的一桩心事。
夏侯靖本还想追究下去,想到还没找到陈绵绵,不好耽搁。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话,若不然,你们清楚后果。”他目光犀利,冷声警告。
等到他走了之后,书房恢复了安静。
走出相府,夏侯靖还在想陈绵绵会不会现在回王府了。半途中,马墨言截住了他们的去路,并且告知,王府没有人。
正当他们不知该往哪里去找陈绵绵时,有家丁来报,她回来了。
王府的前厅,身负重伤的她坐在椅子上,喘息着粗气。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侥幸逃过一劫。
还以为会没命活着回来,在要紧关头,她想起了夏侯靖经常使的一招,以那招招式克敌制胜。
“熙儿……”
人未到声先到,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苦笑,看来是他们回来了。
跑进前厅,夏侯靖见到陈绵绵是伤的坐在椅子上。
马墨言见到妹妹如此狼狈的模样,有些意料之外,连春熙和冷鸷都是。
她还来不及开口,将藏在爱怀中的书信掏出来,递给了夏侯靖。
“约莫几个时辰前,有家丁把这封信送到我手中,一心想要追查柳桃下落,我才会一时大意上当受骗。”陈绵绵说出了上当的弱点。
这封信的笔迹比起别的没太大的差别。
倒是春熙心细如尘的察觉到了什么,她上前一步。“王爷,能否把书信给奴婢看一眼?”
笔迹是没什么特别,可信纸和书信上的几个字有些相似之处。
没否决,夏侯靖把书信递给春熙。
陈绵绵有些坐不住,刚要开口,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熙儿。”夏侯靖急切的上前,抱住了倒下来的她。
靠在他身上,陈绵绵气若游丝。
末了,夏侯靖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前厅。马墨言前往另一边的院落去请花舞影,再去请大夫,等请到也来不及。
春熙也跟着走进了厢房,她端详着手上的那封信。总算是知晓了什么,这封信是从街上写的。
代笔写书信或者状纸,专门给那些不识字的人代笔。
有了这一条线,接下去的事情就很好追查。
“二少爷,奴婢知道这封书信是在什么地方写的。”春熙找到马墨言,低声交谈。
有了她这句话,就能查出那些追杀陈绵绵的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接过春熙递来的书信,马墨言和冷鸷交谈了几句,带上她便走出了厢房。
他打算去街上打听下,到底写书信的是什么人?
马车上,春熙掀起幕帘,偷偷张望街上来来往往的星人。
“奴婢认为,暗杀小姐这件事比想象中会棘手,很有可能不是一帮人,而是两帮,甚至还要多。”她说出自己的猜测。
马墨言认为春熙说的很有道理,自从上次的刺杀行动失败后,那些暗中想要取妹妹性命的人,开始有了更严密的行动,严加防范。
“到了。”她看到街的某一处角落,于是开口告诉马墨言。
马车停在了隐蔽的位置,他们下了马车后,前往代写的摊位,没想到人去楼空。
春熙在附近的商铺询问了一圈,才得知那位帮人代笔的老秀才,几天前就不知所踪。
事情本来进展顺利,想不到在最关键的这一步断了线。
“看来,幕后的人将他杀了灭口。”马墨言说出了心底的猜测。
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春熙挂在腰间的吊坠,被人顺手牵羊。那人的模样分明是个孩童,她拔腿马上追上去,落在最后面的马墨言也拔腿追起。
他们被引进了一条暗巷,那里环境比较复杂,青天白日,但这条暗巷却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吗?有没有人。”春熙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巷子中。
循声前来的马墨言紧追不舍,他上前,握住了她的小手。
本来,他们身份悬殊,不该有进一步的接触,但春熙怕黑,倒也没拒绝他的帮助。
“跟着我走。”马墨言开口,紧握着春熙的小手。
他们朝着一道光线处向前走去,前方站着一位女扮男装的扒手,正是她偷走了春熙的吊坠。
那人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没开口,跟着她继续向前走。
拐弯,来到一间看上去很破落的小屋,扒手打开房门,请他们进去。面对不熟悉的人,马墨言当然心存防备。
结果走进去一看,春熙想要找的代笔者,就坐在摇摇欲坠的小圆桌前。
“太好了,总算是找到你了。”她喜出望外,表明前来的目的。
总算是找到了正主儿,这么一来,事情就有解决的渠道了。
“你们还是找上门来了,不过来的比想象中要慢。”代笔为生的老秀才看着不请自来的他们。
春熙看着他,目光里露出不曾有过的希望,她和善的看着老秀才,想劝服其说出写信的究竟是什么人。
“能不能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关于这封书信,关系到一条性命。”她的神情里带着恳求。
老秀才本想拒绝,当看到那封书信,明白是证据,逃不掉的,站在他身旁的扒手,看了他一眼。“爷爷,事到如今,不如你坦白相告。”
听到孙女的话,他有些心软,要是说出写信的是谁,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性命危在旦夕更是预想中的。折中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猜测,这么一来不算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又不算失了道义。
罢了、都找上门来了,还能隐瞒到几时呢?
老秀才深深一叹,“要我写信的人没有露出真实面目,不过,他们留下的银子有一百两,这是装银子的钱袋。”他把钱袋放在了桌面上。
当春熙看到那个钱袋时,眸光一紧。
“二少爷,这钱袋……”她欲言又止。
从进来一直没出声的马墨言眉头皱起,“钱袋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钱袋很眼熟,是大夫人拥有,她对铃兰情有独钟,不知二少爷可还有印象。”
经春熙这么一提醒,马墨言总算是记起来了,不错,大房李氏的确对铃兰十分着迷,那么书信要是她派人来写的话,杀手就是马翩舞和纳兰端派去的,这倒是符合了春熙原本的猜测。
“这钱袋能给我们吗?”春熙询问老秀才。
老秀才答应了他们,钱袋归他们。马墨言言明会派人来保护他们,扒手将春熙的吊坠还给了她。
得到了证据后,马墨言带着春熙在扒手的领路下走出了暗巷,前往王府,打算和夏侯靖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
陈绵绵身上的伤势在花舞影的包扎下,伤口得到了处理,在草药的作用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得知马墨言和春熙回来,夏侯靖走到了前厅。
“看你们的神色,难道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的?”夏侯靖看着马墨言,询问他的行动所得。
点点头,把从老秀才手上拿来的钱袋放在了埃几上。
顺着看去,夏侯靖露出不解的目光,这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看穿了他的心思,春熙连忙解释。
“启禀王爷,这钱袋是属于大夫人所有,而我们是从代写书信的老秀才手上得到的。”她停顿了下,“极有可能,买凶杀人的是大夫人,背后出钱出力的就是大小姐,或者连相爷都有份参与。”只要想到他们的阴谋,就让人不寒而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小姐为何要三番几次的对付小姐呢?现在的他们各不相干,一个贵为相府的千金小姐,一个是睿王妃,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怎么就不能放过小姐一马呢?
“把钱袋拿上来,本王想看个仔细。”夏侯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重要物件上。
将放在埃几上的钱袋拿起来,春熙恭恭敬敬的递上前。
仔细端详着,夏侯靖发现上面绣着铃兰。
“本王想去一趟陈府,有些话想同陈元霸当面说,不知你意下如何?”他看着一言不发的马墨言。
既然,马翩舞起了个好的头,那么他们没有道理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