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用铅笔写字,铅笔字迹的色素成分是炭黑,是最耐久的色素成分,可是,它的转移固定方式却是黏附,这就决定了,铅笔,无论怎样,它的字迹耐久性都不可能是耐久的。
就好像我们的友谊,或者爱情,无论你我的本质是多么的纯正,但是,只要结合方式发生了错误,那么,就注定了这场友谊,或者爱情是不会永恒的。
2004年3月。
清明时节,又起沙尘
清明时节,然而又起了沙尘。
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不知道清明是一个节气,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清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曾经是怎么也理解不了那份欲断魂的惆怅,印象中学校组织的扫墓活动总是和踏青有关,是愉快的。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曾经是那么简单,竟把这一幅景象比作是世外桃源的悠然自得,哪曾想我理解的惬意的诗人却正在寻找可以寄托情思的一杯甘酿。
上学的时候,一连四个雨中清明,让我对有着丁香花树的人民广场记忆犹新。
四年中,每到清明,人民广场的纪念碑前都有一只小小的纯白色的花圈,在雨中静默,静默。好像丁香一样,即使消了它的颜色,散了它的芬芳,也消散不了一份淡淡的情愁。
不知道人民广场的丁香花是不是开了,我这里的丁香正浓。
2004年4月5日,清明。
听说长春的人民广场已经易名,不知那些丁香花树和那座纪念碑是否依然。
试试,把两只袜子绑在一起
你是怎样叠袜子的呢?是把一只袜子装在另一只袜子里吗?我以前就是这样叠的。
有一天孩子突然问我,妈妈’叠袜子的时候,要把哪只装在哪只里呀?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想了好久。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只装在另一只里呢?
就好像,我们常说的包容,爱情需要包容,友情需要包容,亲情也需要包容。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只装在另一只里呢?
我们可以相互地依赖,相互地信任,相互地关爱。
相互,应该是一份怎样的关系呢?
也许,绝对不是把一只袜子装在另一只袜子里的样子。
那么,也许,可以把它们绑起来试试。
2004年4月。
沙枣花香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听到了些关于网恋的神侃,心中有些许的寂寥。
这寂寥缘于何处呢?也许就缘于那简单的对话吧:
一一你网恋过吗?
一一没有!
又是沙枣花香弥漫的季节了,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样的芳香可以用弥漫二字的话,那么一定是沙枣花了。
在一个特定的季节里,在一种弥漫的芳香中,一个人不沉醉都是没有理由的。就好像有人说的,游走于网络,没有恋是难以想象的。
也许吧!
喜欢用“也许”,是因为不愿意轻易地否认别人的观点,但又倔犟得不能轻易地认同。
游走于网络,只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忽然喜欢上了聊天,是的,是喜欢上了聊天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直接的思想对话,不需要装饰的,只要有交流,如果有交锋会更好一些。
网络写作是在写思想,写心情,读文章的人首先看的是写文章的人的思想和心情吧,而不是文笔。
我想是的。
就好像这三十以后的心情,变了再变,但始终生机盎然。
是的,我一直认为三十以后的心情是生机盎然的,尽管我曾经那样地恐慌三十岁的到来。
周末的时候,有朋友相约小坐,把手头上我的几张七八年前的工作照交给了我。看着自己都久违了的照片,忽然有了一种喜悦,那就是,现在的我竟然比七八年前要鲜活得多。
人是生动的,离开了鲜活,会黯然失色。
有一段时间没有写文字了,真真切切地讲就是因为缺少了写的心情。这心情应该是不能抑制的那种,就好像现在,在我笔尖流淌出的不是文字,而是按捺不住的情感。
按捺不住的情感会让人激动,无论喜悦抑或忧伤。而我,长期以来总是试图用文字将它掩藏。
但是,真的能掩藏得了吗?一如这弥漫一季的沙枣花的芳香,终是无法拒绝的,哪怕秀于高墙之内,哪怕珍于书页之间。
看看时钟,这本是一个应该有梦的时刻,那么,就权且把这沙枣花的芳香当做是梦吧。
有梦就有远方。
2004年5月,偶然熬夜。
我的美丽
又是一个夏天了,不愉快的时候,总以为日子是重复的,季节是重复的,心情是重复的。
然而,当我们把头抬起来,用眼睛感受太阳的芒刺,当我们把手伸出去,用指尖触摸微风的柔和,那时,我们的心会告诉我们,我们一直在向前走,一直在寻找新的境界,感知新的体验。
夜晚的雾也好,清晨的露也好,尽管转瞬即逝,但是在我们心中的痕迹或许会是永恒的。
就这样,坐在灯光里,行在朝霞中,心中总会有美丽升腾,这升腾的力量漫过天,漫过海,漫过心,漫过情,一直从我的心里走进你的眼中。
于是,你的眼睛会潮湿,用潮湿滋养我的美丽。
我的美丽于夏,或许是一池莲,饱满,怒放,执着地为你开放到最后一瓣。
我的美丽于秋,或许是一株菊,终于在等你的岁月中把自己风干,为你留下传说中的沧桑。
我的美丽于冬,映成了晨曦中的冰花,悄悄地守候在你的窗前,等待你掀起窗幔时的一声惊叹,尽管注定见不到阳光,可是依旧在寒冷中对你微笑。
我的美丽于春,一定是骄傲的牡丹,高贵、繁华藏于层层叠叠的花,祈祷、祝福凝于远远近近的香,只一季的盛开,绝没有凋谢的抑郁。
我的美丽走过了你的四季,还会走过你的一生。
2004年夏天。
长发,布拉格
特别不经意间,见到了你,灯光就那么柔柔地撒在你的身上,让你洋溢起温暖的味道。
同样的不经意间,你抬手向后拢过了你的发,你的发有些长,好像布拉格广场上斜斜的阳光的影,而或阳光中伴着琴声展翅的鸽子,舒缓,飞扬。
就是那样的不经意间,一张年轻的脸庞映成了一幅风景画,于是有了驻足。
以后见你,还是会想起温暖,还是会想起布拉格,还是会想起阳光和鸽子。
毫无掩饰的笑是透明的。
2004年冬天的一个夜晚,听歌一一布拉格广场。
换季时节
清早起来的空气应该是新鲜的吧,但是我的窗还没有打开,只看见对面楼房上已经被投上了一层光的颜色,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阳光这样照射下去,过不了几日就会看见这一个春的绚丽多彩了。昨天,我们还在商量着去什川看梨花呢,说是那里的梨树都有上百年的年龄了,我没有去过,只是听别人说,那梨花开得好美。
我一直在想,南国的春会不会让人有惊喜?是不是,在南方,春只是一个概念呢?会有北疆这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期待吗?
四季中,我写得最少的就是春了,以前总是以为那是因为我不喜欢春的缘故,可是,随着时间的移逝,我渐渐地发现,对于春,也许是多了这许多的期盼,而让我小心地呵护,甚至不敢触及了。
在一个春的萌动中,忙,挺好的。
早早的,就起来了,音乐,白开水,冷屏,键盘,还有……
气温一下子升高了,早晨出门时穿的风衣,在中午已经显得很累赘,刺眼的太阳下,深色的衣服已经不合时宜,想要翻出来那件米色的风衣,忽然想起,那件衣服送给小表妹了,我只能由黑色一下子变成白色了。
这件白色的风衣,短,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是在这个季节里,却与刺眼的光在一起,配合得非常默契。
吊兰在这个季节里,疯了一样地生长,还有我的芦荟,他们都说那不是一盆芦荟,但是我是把它当芦荟来养的。还有似红似黄的小花,就要开放了。
最近有些疲惫,在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仍有些不适应。人,好像很娇气的,其实不然,韧性会在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被显现出来。
不过,我还是喜欢安逸,或者说是贪图安逸。一一你会想到一只慵懒的猫,尽管它有敏锐的目光,矫健的身手。
这样的说话、写字很轻松,甚至不需要经过思维,全部的都在感觉层面上。
2005年早春时节。
她说她爱我们
暖色的画面,画面的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壁炉,壁炉的前面稍侧对放着两把高背儿的椅子,椅子里坐着两个人,逆光,从轮廓上看是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老奶奶。
画面静止。
电话铃声响起,一声,画面没有动。两声,画面没有动。三声,画面没有动。电话声音渐弱。从画面左侧的椅子里站起来那位老奶奶,从轮廓上判断是那位老奶奶,老奶奶缓慢地向右边去,经过那位老爷爷,走出画面。
画面静止。
一段时间以后,老奶奶从画面右边回来,缓慢地向左边去,再经过那位老爷爷,走到椅子前面,坐下。
画面静止。
“谁的电话?”老爷爷问。
“女儿的电话。”老奶奶答。
画面静止。
“有什么事吗?”老爷爷再问。
“没什么事。”老奶奶再答。
画面静止。
“她说她爱我们!”老奶奶自言自语,说。
画面静止。
2005年6月27日。
一则广告创意安装一部电话多好啊,可以有人打电话来说:爱你!
今夜无眠
今夜无眠,因为窗外的雨。窗外的雨带来丝丝的凉意,让我不忍放弃感受清爽,在这酷暑的季节里。
在这酷暑的季节里,遇到你,于是浮躁渐渐地沉静,你说要努力,不能放任自己懒惰,我说,是啊,不能放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懒惰。
今夜无眠,因为你的宠爱。你的宠爱弥漫湿漉漉的芳香,弥漫,不能让我远行,在这无人喝彩的孤寂之中。
在无人喝彩的孤寂之中,遇到你,于是,不再相信文字似乎永远偏爱忧伤的故事,它亦会灿烂、耀眼,充满幻想,它亦会在我的手中闪烁,就好像放声唱一首雀跃的歌,好像黄鹂,好像夜莺。
今夜无眠,因为久违的泪水。久违的泪水宣泄了漂浮着的诱惑,让我想起风中你陪我走的路。
风中你陪我走过了黑夜,可是我必须选择离开,因为我没有勇气看着你远去。尽管我深深地了解我无力挽回你的脚步,可是我依然,依然盼望你懂得我的离开。
我不知道此去的路上,你能在我心中留存多久,可是,我相信我还会在一个无眠的夜里想起你,和你陪我走过的路。也许那时岁月已霜染了我的长发,然而,你一定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年轻得让我仍然无法靠近,我只能远远地默默地热爱着你的美丽。
是的,我只能远远地默默地热爱着你的美丽。
你的美丽,让我今夜无眠。
2005年盛夏无眠的夜。无眠,是因为雨,因为你,因为文字的诱惑。
胡乱思想
雨
雨很细,很细,伴着点点滴滴,我们拾级而行,树叶鸾葺的绿,像雨在眨着眼睛。长廊、花丛,都在雨中愈发让人感到亲切。
挽你的手臂,踯躅在山路上,幸福油然而生,山顶并不在心中,满眼是这脚边的青泥、身上的湿痕,还有头顶的一朵红伞。
夜。
夜已经很深了,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在黑夜里,能有这样一个赖以存身的家,真是太幸福了。当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时,那种恐惧、惊慌、无所适从,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我的心灵,很多时候我都在庆幸,庆幸自己可以有归时可去的家。
家。
家,的确是一个可以躲避外界喧嚣的地方。
拥一床被,坐在窗前,街灯通宵地亮着,虽然通宵地亮着,但是显得那么孤独、寂寞。街灯一次次拉长流浪者的身影,又一次次把这身影抛在脑后,提示着流浪者生活的内涵。
火。
这是一个无聊的夜晚,把玩着手里的这只打火机,伴随叭叭的响声,淡蓝色的火苗亮了又灭了,闪动着。
找不到烟的时候,闪动的打火机一样能排遣心的寂寞。
笔。
一支笔在纸上滑动,越是圆滑,就越容易留下痕迹。
牡丹。
牡丹落时,没有丝毫的衰败迹象,一瞬间,似乎有声的,哗的一下,全然落去。不愿有一丝一毫的凋零以换取同情。
菊
菊的不甘一一每一个花瓣都不会落下,宁可枯萎。
荷。
一片一片地飘零,花托努力地撑起最后的希望,终有了残荷图。我见过的花,没有像荷那样的了,就算是剩下一个花瓣,也会坚持到最后。
木棉。
一夜风雨,清晨落满一地的是整朵的连着翠绿色花托的有着血样鲜红的木棉花。有些惨烈,有些悲壮。
风景。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为了让内容丰富一些,我又背上相机去找风景了,其实生活中的很多美好的事情,都要我们努力地去发现,去感知。在我的镜头里,天空很蓝,黄河很美,草是嫩的,花是艳的,就连耀眼的阳光,也给人一片明媚。走在滨河路上,一切都是美好的,谁说近处无风景呢?
我喜欢在镜头里静静地感知自然和生命,在感知中感动着自己,又用感动的心感激生活,感激生活的美好,生命的灿烂。
音乐。
最近,我慢慢地下载了班得瑞的音乐。在深夜里,这些曲子显得更加的空灵,似乎可以穿越时间、黑暗和阳光,一直走向一片海洋,一片森林,然后就是那山了。
书籍。
买了本《悟空日记》回来看看。
好久没有看过这样的书了,一气读了下来,只感觉到好玩儿。是的,是好玩儿。还有一些无聊中的有趣。
花了两天的时间,在这个早晨读完了杨绛的《洗澡》。读得很慢,是因为心很沉重。即便是心情不会一下子就欢愉起来,但是,毕竟郁闷已经随着那些文字远去了。
2005年6月。
纪念永存
有时候我会突然冒出来一些很奇怪的想法,那些想法好像从来没有在我的意识中出现过,但又好像是深植于我的内心很久很久。
一早起来的时候,我就想吃煮鸡蛋,自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几乎是不吃鸡蛋的,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可能仅仅就是因为它不够诱人吧。但是今早,我煮鸡蛋了。
鸡蛋煮得有点老,这是在掰开来看见蛋黄的时候才意识到的。蛋黄老得掉渣了。
我和弟弟出去玩,一人手里握了一个煮鸡蛋。是什么原因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是回家晚了,爸爸妈妈很着急,询问我们原因,不是,是质问我们,不,还不是,是审问我们。我和弟弟就那么被大人诱导着、叙述着。后来说到了鸡蛋,我们说蛋黄煮老了,不好吃,掉渣,后来就干脆让它们“掉”了。妈妈很生气,打了我们。还记得当时妈妈说我们不爱惜东西,说那些鸡蛋是舅舅走了很远的路带来的。妈妈一边打我们一边哭,现在想起来那眼泪里更多的是酸吧。
剥了皮的鸡蛋好像凝脂一样,白晳,但少有生气。一下子让我想起《偶城》里面的那段描写,“……李先生脸上少了那副黑眼镜,两只大白眼睛像剥掉壳的煮熟鸡蛋”。我看着手里这光溜溜滑腻腻的煮鸡蛋,怎么着就嘴角往上翘了翘,算是笑吧。
可我知道,不是。
就像一早起来想吃煮鸡蛋一样,在我嘴角翘起来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一阵华美的歌声。
2006年8月。
日子过得很快,没有了那阵华美歌声的日子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在我心里,纪念永存。
清晨,定格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