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到来的梦靥再次袭来,南宫谨剑眉微蹙,想从那可怕的噩梦中挣扎出来,却又无能为力。
父母,妹妹,夏蔷,红蔷,极乐宫,山寨......
最近所经历的一切,又一次展现在面前。
他记得,他总记得,在自己最喜欢帮助的情况下,有一个美貌如花的黄衣女子会及时出现在他面前。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自以为已然上了天堂。他记得,他一直记得,那个女孩总是一次次地告诉他,她的名字。
"玫儿......"南宫谨叫喊着,缓缓睁开双眼。
"咦......你醒了?"
女子的声音让他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南宫谨坐直起躯壳,拉住女子的手,久久不愿放开,嘴里一直念着那个人的名字--玫儿。
"喂......"挣脱不开南宫谨那双如钳子的手,女子又气又恼,却又不好发作。"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玫儿!"
南宫谨缓缓抬头,见到一个满脸怒气的小丫头,慌忙松开钳制的手。
倒不是因为看见小丫头生气,也不是因为牵错人而感到尴尬。
而是......
这个小丫头实在是......
太丑了!
左脸上一大块胎记,仿佛一个黑锅印在额头与脸颊之间。右脸边与脖子有一大块烧伤的痕迹,虽然已结疤,看起来却并不雅观,女孩讲话时,脖子的皮肤跟着抖栗,就好似许多小虫子在脖子上挪动一般。
南宫谨知道自己失态,对着女娃笑了笑,掩饰内心的惊诧之情。
女娃撇撇嘴,本是个娇羞的表情,在她脸上却有种五官被扭曲的幻觉。
"玫儿是谁啊?你总是念着她。"
"玫儿......是......对了,与我一起的女人呢?"
"没有啊,看见你的时候就是一个。爹爹说你是中了曼陀罗花毒,活不久了,所以我们准备把你扔了,免得当了孤魂野鬼来问我们索命。"女孩半开玩笑地说着,脸上的胎记与伤疤随着笑容皱成一团,要不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南宫谨肯定拔腿就跑。
不是他歧视丑女,而是这个丫头比林无敌还无敌!
"你是谁?怎么会跑去曼陀罗花海里?你......哎......你要干嘛?"丑丫头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看见南宫谨挣扎着穿鞋,一把将他按住。爹爹吩咐了,不能让病人乱动,否则不易痊愈,刚才已经让他坐了起来,要是他还出去闲晃,自己不被爹爹骂死才怪!
"你不带我去找她,我自己去找。"南宫谨全身无力,被丑丫头一按,又倒回榻上。
"你放心吧,她在我哥哥那,死不了的。"
"我也要去看看。"南宫谨实在放心不下。
"那也要吃点东西,你躯壳虚得很!"丑丫头端来清粥,一口一口地喂着南宫谨。
南宫谨本想自己喝,可支撑起躯壳便花费了不少力气。丑丫头撅撅嘴,怕他双手无力将食物打翻在榻上,最后还得帮他收拾,所以死活都不肯让他自己来。回想起玫儿喂自己吃东西的情景,南宫谨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喂!想什么呢?张嘴!"很显然,丑丫头并不是温柔型的。
"我在想,我的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为了能早点见到玫儿,南宫谨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
"我叫美美。"丑丫头甜甜地笑道,"小时候我很可爱,我娘亲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南宫谨心里抽搐着,这都是什么世道,这么丑的一个小丫头,居然叫"美美",看来名字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纯属无稽之谈!就像他叫邵航,父母是想让他"少航",想不到却穿越到这么远的一个地方来。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南宫谨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我叫小黄。"
"小黄?怎么像狗的名字?"
"呃......对,不是说这样好生养嘛。"南宫谨"嘿嘿"发笑。
"好了,你在这休息一会,我该去干活了。"丑丫头说完,端着碗便退了出去。
"等等,你不是要带我去找玫儿?"南宫谨觉得,自己被耍了。
原本已关上的房门重新开启,丑丫头献出半个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我要去问问,你的那个玫儿愿不愿意见你。"说完,便关上房门,还隐约听见落锁的声音。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南宫谨慢慢地走到房门前,轻轻推一推房门,门果然被锁上了。
不是被救吗?怎么变成被软禁了?!
回想去丑丫头的话,南宫谨有些摸不着头脑。
玫儿与他一起同生共死地闯阵,差点就双双没命,经过这么多困境,又怎会不愿意见他?难不成是这丑丫头在作怪?
但是,丑丫头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而且在这穷乡僻野里,有谁会去掺和那些帮派的无聊事?
思来想去总是没有头绪,南宫谨躺回榻上,闭目养神。反正想也是白想,就干脆不要想了,如果丑丫头爷孙要他们死,就不会救他们了。现在躯体还是很虚弱,几天没吃没喝,单靠那么一碗清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不如就在这休养几日,等养足精神再做打算。
日落时分,丑丫头再次来临,这一次送来的,不仅有香喷喷的米饭,还有烧鹅,青菜,还有一小坛子酒。南宫谨虽喝不惯这古代人酿的酒,单闻着这酒香,却已醉了几分。在现代,哪里有这种至香至醇的好酒!
丑丫头坐在一旁,看着南宫谨狼吞虎咽地吞食着,心里乐开了花。待南宫谨酒足饭饱后,丑丫头又端来洗脚水,亲自帮他洗脚。
一连几日,丑丫头都全心全意地伺候着南宫谨,南宫谨也趁机问了些关于这里的事,丑丫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对玫儿,却是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