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趁西北风正猛，李福野和蔡一谋亲身出马带了八十多名兄弟到硇洲以北三十里海面截获了一艘新加坡商船，三下五除二，杀人越货，干脆利落。李福野正在兴头上，船航行到半路，突然他转了船头，朝北行驶在东头山小岛上靠岸。
这个岛小而孤独，岛上长着灌满木丛，还有仙人掌、勒古头、茅草。环岛滩涂是密密麻麻的红树林。岛上一直笼罩着一层南海特有的雾纱。岛上有蛇蝎野鸟和多种虫类，李福野带着蔡一谋，再叫六七名兵丁抬些米、番薯和鸡鸭类一齐上岛。步行约莫五百步、则见一座突起的山岩，岩顶一棵老松孤独地在风中摇动。山岩左侧朝海的地方有一个大洞口。像老虎口，老张着。老远便听到有狼狗在洞口旁狂吠。随即，洞口处走来两名兵丁，都背着大刀，头带着黄色帽子，腰扎水布。他们见是李福野，便迎上来立正道：“老爷到，请。”两名兵丁闪回两边。
“吴翠婷那花娘呢？”李福野问。
“在里面二号洞，是若爷安排的，又加了两层铁门，上了大锁。”一兵丁说。
“叫管岛来。”李福野说着在洞口的大石头上坐下，敞开唐装，用袖子抹着额上的汗。看得出他有点倦意，胸毛带着汗湿。他说的管岛是“管家”的意思，不过是家变岛罢了，是李福野安排在这个岛的小头人。兵丁进洞不久出来一名五十开外的单眼胖子，矮笃笃的，后脑有点秃。因他的血色好，做事快捷灵活，历以看上去不像年过半百。他见是李福野到，连忙迎上来鞠躬点头，说了些恭喜之类的话。李福野似都没听到，问道：“说通了吗？那花娘肯松铁链到我床上来吗？”
“不，不行，这真是铁花娘一个。飞起脚镣飞起一条麻绳一样轻便利索。我劝她时，只听她铛铃一声飞脚，铁链打在铁窗上，平素我偷偷在窗口往里一看，啧啧，她在带铁链练武呢，呼喊呼喊地直叫，有一阵风窜出窗口，厉害！”管岛用手比划着，眨巴着小眼睛，直说唾液横飞，“她一点也不像坐牢，兴许是天天起拳脚的缘故，身体棒极了，乳房坚挺，腹部平滑结实，两腿匀称，啧啧，两手铁铮铮很有力度，那双眼睛像有情又无情，眼珠黑溜溜的会说话，那屁股蛋圆圆的有弹性……最令人销魂的是那对坚挺的乳房……”
“丢你妈！你同她上过床啦，怕有几根毛都数得出来了？！”李福野啪地一巴掌，打在管岛的脸上，那胖乎乎的脸上留着四只指痕。
“老爷，我就是长了豹子胆也不敢呀！我这该死的嘴！”管岛掌着自己的嘴巴，连芦说，“老爷息怒，我怎么敢呢？”
“谅你不敢，说下去！”李福野咧嘴笑道，瞅蔡一谋一眼，又催促着，“快说，屁股蛋圆圆的有弹性，过瘾，说下去！”
“……那屁股蛋圆圆的，摸起来绵绵滑滑有弹件。那乳房坚挺坚挺的，乳晕很大，皮肤白皙皙，就像你上次带我到东北去见到的雪。那大腿，那鹅胸脯，那……”臂岛越说越离谱，发了疯中了邪似的，他以为这可以讨李福野欢心，没料到说得正欢的时候，李福野脸色大变，厉声吼道：“你这单眼龙，死日临头了，你竟瞒着我偷吃我的女人？！”他址起管岛的右耳朵，迫使他那单眼转碌碌的望着天，“你偷吃了几次？说，说！！”
“小人不敢，小人真的不敢。管岛见李福野动真格的，看架势，一枪毙了也有可能，连忙求饶道，“老爷，老爷呀，偷吃天鹅肉是绝对不可能的。况且这是老爷的天鹅肉，谁、谁敢……就是老爷赏我过过嘴瘾，我也无法近身，未曾近身，恐我那东两已断成两截了，要不也被嚼个稀巴烂。上次，上次老爷你要尝尝鲜，还不是靠那铁链锁了她的脚，四条汉子按住，老爷才草草地吃了一顿？”
“吃个屁，她们牙齿比铜铲子还利，我若不醒神，连鼻子也没了，就这样一惊吓，我那二叔便搭拉了脑袋，软得像条海参，吃个屁！”李福野这时想起那次强暴不成的情形。此后他也尝试过多次，但一望见她那雪白的牙齿和燃烧着怒火的双眼，那东西就软绵绵的抬不起头来。这已成了他的心病。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使越想得到，越是外壳长着刺的果子，他便越想吃。这种硬性女子，可能更有味呢。他想，把她上了铁链养着，让她吃山珍海味，独住洞房，使管岛看着，常常开导开导，好让她回心转意，开了铁锁解了链，轻轻松松上床，美美地尝个够。谁知弄巧成拙，这管岛竟老老实实地饮了头啖汤，还敢说她的乳晕、圆屁股、鹅胸脯呢，丢你妈，你这偷吃的管岛，难怪你肥头大耳，满而红光，原来你说通了和你上床，滋你阴补你肾，今日我要阉了你。想着，他喝道：“来人！”
同时跑来七、八个汉子，衣着虽然不整，却也气势逼人，他们齐声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李福野野指着管岛说：“把他的裤子扒下！”
在岛上的二名兵丁，立即倒退了两步，脸唰地白了。随李福野上岛的兵丁一人上前揪起管岛的衣领，其余的七手八脚便扯了管岛的黑色绸裤，露出圆胖胖的屁股和和黑墨墨的阴毛，那东西一时缩了进去。管岛一时惊得瘫成一堆肥肉，哭喊起来：“老爷，老爷，我没偷吃，其的没偷吃……冤枉哪，老爷！”李福野怒气未消，令下手拿出刀子来。
这时蔡一谋上前劝道：“老兄不必动怒，既然他说冤枉，你就让他讲出个子丑寅卯来嘛。”
“不割了他那玩儿，我能放心吗？”李福野说。看来，他真的要阉割管岛了。管岛见明晃晃的大刀，差点被吓晕过去，他嚎哭起来：“老爷，我在岛上几年，真的没有偷吃那属于你的娘们……”
“那为啥连她的乳房、屁股都知得一清二楚？”李福野见蔡一谋也求情，便松了松口，问道。
管岛可怜兮兮地望了望李福野又望了望蔡一谋，小声说：“那天我要水洗澡，我叫人送水入洞，待她脱得精光时，我从铁窗缝里望进去，我看得一清二楚。”
李福野听了心里暗喜：谅你不敢偷吃我的东西，算你命大，很快，他便故意陡地虎起脸，继续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这单眼龙，她让你全看见了？大饱了眼福是不是？就这样她被你全看了？”
“是看了，是一只眼看的，我这只老花眼一时看花了眼……”管岛自责道，“我这只该死的老花眼……”
蔡一谋又说了儿句圆场的话，才平息了这场风波。蔡一谋喝退了那几名兵丁，叫管岛穿上衣服。管岛战战兢兢地谢了老爷，也对这位斯斯文文的陌生人再三道谢。
“他是我的军师蔡一谋，懂吗？”李福野大声地对管岛说，“以后他到岛来，上宾招待，懂吗？”
“是的，是的。”管岛连声应道。
按岛规，抢到的来往船只中若有女子，则按等级分配，好的黄花闺女，当然养在岛上留待李福野随意享用。年纪略大样子又不太好的“二手货”，就按等级分下去供小头目们享用。如果谁偷吃了主人的那份，便磨快大刀斩龟头，绝了他的根儿。就是管岛也不例外。有新女子上岛，管岛若不如数报来，也以“偷吃”罪论处。这个东头山小岛，实际上是大海盗李福野的行宫。外表看上去是荒岛一个毫无生气，但洞里明道暗洞、饮食男女，一应俱全。洞分里洞、中洞、外洞。都有铁栏封着，铁门铁锁。重犯要人加脚镣。平素除管岛外，还有十多名兵丁，均荷枪实弹，还有五六个厨子和老婆子、老汉差役，专管各洞里的人，里洞住着正如那被李福野称为花娘这样的特殊人物。中洞住着新入来的年轻女子，外洞住的是所谓二、三手货，供兵丁作乐用。
海上截船的繁忙季节，李福野带着的兵丁们早出晚归，每有所获，刚来这个岛犒劳三军。外洞的女人自然成了兵丁的猎物。兵多妇少时，则轮轩，被折磨死了的妇人，就丢进海里喂鱼。外洞不能留太多人，因为给养不便，一般是随奸随丢。中洞，则挑若干黄花闺女留着，让李福野夜宿东头山岛时随意召去，享用过后，经李福野首肯才转放外洞。里洞吴翠婷这位铁公主已关三年了，始终未能到手，成了李福野的心病。他觉得她的确出众，他喜欢她的强悍刚烈性格。管岛窥浴得到的真实面貌，他那次强行奸污未遂时也已经看到，的确令他神魂颠倒。他渴望有朝一日可以轻轻松松地单独地去干那娘儿。用不着兴师动众，铁链铁锁加武力。如果那样，加上见那白如刀锋的牙齿，所有爽意快感会荡然无存，可是，这清甜可口的果子，却有一身子毒刺，足以使你的东西回缩到五脏六腑里去。他常常乘兴而来，丧气而走，又舍不得把她仍到大洋里去喂鲨鱼。只得把她禁锢着，供养着，等待有朝一日到口，细细品尝。
这次他的确是乘兴而来的。对里洞的吴翠婷看来又是狗咬龟无法下口，只得从中洞里拉出一两个女子来。“中洞有新货吗？”他问管岛。“有四个靓女，其中三个是暹逻妹，多是破瓜之年，一个是十天前从一艘渔船里提来的，是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
“三个暹逻妹长得怎样，是春头女吗？”
“长得好，长得好，是春头人，那乳……”管岛说着立即觉得漏了嘴，忙改口道：“外表看像熟了的桃子……”
“老兄。就在这岛上住一晚吧！”李福野一拍蔡一谋的肩膊说，“算你有口福，春头女的味儿像石鼓鱼、肉鲜嫩鲜嫩的。给你个暹逻妹尝尝。”
当夜，李福野和蔡一谋在另两个有特殊结构的石洞里住下。”李福野住的洞，横直各二十来步，洞门是苦竹岭的巨型青行砌的，有三步厚，石门高五尺，两臂宽。两层粗铁栓铁门，内外都可以上锁。洞里四周壁也是苦竹岭青砖砌的，顶部开有一个气窗。左边是光溜溜的石板床，床上铺着外国毛毯，再铺几层绸缎垫布，因床下是四方石为基石，所以硬邦邦坚不可摧，结实实纹丝不动。床里壁有一块活动的铁板，不知用什么颜料，涂得如同青石一般，不细看难以分清是石板还是铁板。铁板平时密封不留痕迹，若有险情，可在床头一动机关，铁板便滑开，露出一个洞口，洞下是一条通往西海边的暗道。人可以从床上泥鳅入洞似的忽地赶到了暗道再钻出海边洞口乘船逃走。铁板又原封不动地堵住了洞口，不留任何痕迹。这个洞穴是李福野的得意之作。当年海战，杀了当地一海霸之后，李福野拉着那海霸的父亲在岛上找到了这几个洞穴，因此此洞的秘奥，是海霸年老的父亲供出的。只有李福野一人知道这神妙的机关，因此，一般情况下李福野是不准男人进此洞的，一些女婢佣人来添蜡加火，打扫整理床铺，送水送饭时可以进来，当然谁也不知道这洞穴的机关。蔡一谋住的洞穴比这洞小些，除了顶部开了气窗和石床有点相似外，里面的构造就显得简单些，只有几方石椅可以点几支蜡烛，石床的铺设自然也单调些，不过有暹逻妹被推进洞里同他共枕，他已欢喜若狂了，他不会过问李福野今夜如何动作。事前李福野对他说：“给你个暹逻妹，让你搞掂她，是饱是饿我不管，你可别再点‘莱’。”李福野早早就叫人把两个样子姣好的暹逻妹推进了自己的洞房。“十二、三岁黄毛丫头要不要？”管岛问。“养大点再说。你他妈的，不要摘青果呀！”李福野说，“谁摘我的青果，砧板、油炸锅上见。那玩儿在砧板上剁了，油炸了下酒。”“那当然，那当然。”管岛连连点头称是。
当夜，李福野铁门紧锁的洞穴里，传出了惨烈的哭喊声，直喊到子夜时分，烛光依然灿烂。随后洞里传出李福野震天动地的鼾声。
已是晌午，蔡一谋总算完了事出了洞，那暹逻女子低着头走了出来，回到了中洞。管岛在李福野的洞穴门口来回转悠了十多次，仍未见他出来，觉得有些蹊跷，便轻声唤道：“老爷，老爷，快起床，那花娘唤着要见你。”
洞里，烛光依然灿烂，依然是鼾声如雷。良久，鼾声停了，听到两下干咳声。
“老爷，那花娘嚷着要找你。”管岛肥胖的矮身躯靠着铁门轻声唤。
“叫什么屌魂，晨早流流…什么？那花娘要见我？你跟她说通啦？”李福野打个呵欠，伸个懒腰，心不在焉地问道。
“不，是她要见你的。她要你打开那脚链……”
“没说通，敢打开铁镣？你想死？”
李福野说着开了两重铁门，随手扔出两个拳头大的血淋淋的家伙，说：“还嫩水，快炒了下酒。”
管岛愕然，不知这是什么，他怎么有这玩儿扔出来？当他细辩知道是四只小乳房的时候，倒没觉得紧张了。他知道李福野有这种嗜好。女子被他奸淫之后，兴致一来，十有八九被他割下乳房炒了下酒。他想起昨晚送入洞房的那两位暹逻妹。她俩肯定遭厄运了。他见只李福野一个人出来，那两位女子并没有出门。他探头往洞里一望，却不见人影，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李福野若无其事地出了洞口。从他布满血丝的眼里可以看出，昨夜他熬了通宵。每逢有新女子共枕，他总是这样竭尽全力，不到尽情处决不罢休。他认为合他口味的女人，他尽情尽力享用过之后，就决不会再让他人享用的。为此，不是把她们折磨至死，就是暗里逐出家门。两位暹逻妹恐怕就嘱于这类型了。到底如何处置了这两位女子，管岛想问又不敢问。待李福野洋洋得意地走出洞口的时候，管岛才小声地问：“老爷，你用过的妹仔就放到外洞让兄弟也尝尝嘛！这是你定的规矩呀！”李福野狠狠地盯他一眼，说：“我有分数，你若多嘴，砧板、油锅上见！”
管岛再也不敢问什么了。他跟在李福野后面，小声地说：“那花娘真的要见你……”
“我不管，等她自个儿褪了裤子同我上床我才见她。”李福野说，“记住，我在岛时，不准开锁，不准打开铁镣！”他从骨子里怕那被他称作花娘的吴翠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