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彭英影、李煜宁三人匆匆回到铜鼓湾。
起风的时候,海里驶来了两条船,在铜鼓湾北面的一个孤岛旁泊岸。两条船上一色女性,都是村妇打扮。
阿姬和女水手在海上装作打渔状,已探得李福野的数十条停进苦竹渡内港。探子报告北湖、绿柳一带火药浓烈,可能在台风到来之时爆发。
另一条船是由石白金当领导,二十多名村妇打扮的女水手,都是善战的年轻女子。她们被李福野劫掠到海上,强迫入队。自从有幸被石白金召到麾下,都准备随时与李福野决裂。石白金说,这次要执行特殊任务,必须严加防范和保密。
两条船的出现,引起石虎的注意。他想莫非是女儿的船?他将信将疑,和彭英影、李煜宁一起驾小艇驶去。
当三人被一大群“村妇”推到小岛时,石白金和阿姬一眼就认出他们。
原来在离铜鼓湾不远的海上,石虎三人告辞石白金和阿姬,便把船开到岸边,马不停蹄地去找冯照忠、吴炳泰他们。不料受到吴炳泰的冷遇。紧急情况无法对冯照忠他们讲。复回铜鼓湾时,发现两条船泊于北面的一人孤岛。
石白金和阿姬相约在孤岛相会,两人在这儿察看地形。见父亲又来孤岛,石白金高兴地说:“爸,你们三人来这儿最好。我们的女水手对这里的情况不熟,你们和我们在一起可以及时照应。”
“冯照忠、吴炳泰对我们的行为一点也不知道。”石虎说。
“不要紧,我们暗中援救他们。”石金说:“不过,李福野在北湖村的活动,我们不清楚,恐怕难以配合。”
彭英影自告奋勇地说:“我是北湖人,我可以回去,说是广西清廷军里回来,探亲,有情况我会开船来向你报告。这个小岛北湖只有三四海里。”
“我跟你一起去。”李煜宁说:“这样可以照应……”
石白金想了一阵,叮嘱说:“如果见到彭英龙或李福野的水手,千万不要说起我和阿姬的事,记住。”
彭英影点头说:“这当然,我们会多长几个心眼的。”
趁海上浓云密布的时候,彭英影和李煜宁摇小艇朝北湖方向驶去。
阿姬和白金商议好后,即开船离岛而去,方向是小岛的东北部。
石白金和石虎在小岛略等片刻,观察海上的动静。
当白金把船开出去在不远处的小岛上接回二十多名女水手时,天全黑下来了。
石虎站在黑礁石上观看了一阵后,心里十分焦急,连忙对女儿说:“不好了,台风若横扫这孤岛,我们二十多人,必死无疑。”
“爸,这孤岛有洞穴吗?”石白金问。
“有。”石虎忽然想起这个岛有个较深的岩洞。小孩时,他开船到这里,还和小伙伴们在这儿捉迷藏呢!
石白金和父亲找到了洞穴。洞穴口朝南,向着大潮涌动的海面。因它在高处,又略向上仰,所以潮水进不来。
他俩进入洞里。洞里很黑,四周空空荡荡,不知有多阔。基本没有路,只有大小不一位置错落的岩石,在洞内行走十分困难。洞里充满霉气,感觉到潮湿和阴冷。
出到洞口,石虎说:“此洞多年没有人烟,极其荒凉,不可久留。如果避台风当然最好。你的船可以泊近洞口。”
“记住这个洞穴,说不定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用上呢!”石白金说。
正说着,大海传来了隆隆的巨响。不远处浓雾遮天,巨浪如云。显然,台风已经在不远的海面徘徊。天全黑下来了。
二十多名女水手见到这种景像都很惊骇,全围住了白金和石虎。
“台风杀到了。”石虎说:“快入洞……”
“快入洞避风。”石白金接着大声说。
大家摸黑进了洞穴。
外头已经翻天覆海。各种尖利的呼嚎声在孤岛周爆发。孤岛在震动。
“不好了。”石白金拉住父亲的手担心地说,“不知阿姬那里可不可以避风……”
“我记得,阿姬那个小岛也有洞穴,她应当带大家进洞里避风……”
石虎摸到洞口,飓风掀起惊涛骇浪冲击这个孤岛。水花猛烈地向洞口喷射,把石虎逼进去。
看来,这场台风比前些日那场台风要大得多。
石白金对父亲说:“这场台风会毁灭许多船只,许多房舍田园,庄稼……乡民受苦了,如果李福野再乘风打劫,可就惨了。”
“是的。李福野很可能趁风打劫,让老百姓家破人亡。白金,你带的人太少了……”
“爸,兵不在多,在于善用……擒贼行擒王,爸,我们如果逮住李福野以及他的左右手,就交给你带到铜鼓湾,一定要保守秘密。”石白金说。
“李福野太凶残了。”石虎说,“我怕他发了疯给村民下毒手……”
“爸,你就放心吧!”石白金说,“如果他发疯到底和众人为敌,我随时都可以把他放倒……我会带队伍远离硇洲。”
风呼啸着,发出惊心动魄的尖叫声,整个世界都在飓风的大漩涡里。孤岛已与世隔绝,被数十丈高的浪撞击,仿佛把它一笔勾销。洞里20多名女水手都在飓风的威严下保持沉默。她们被石白金带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干,谁也不知道。只是记住了石白金反复叮嘱的一句话:“无论何时何种情况下,都说自己是村妇,是做海的或者是养蚝的,千万不要把我石白金供出来。”谁违反这一句话,就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