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异象,必有妖孽。
面对眼前这千年难得一见的盛景,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不语,将猜测的不好的话语都咽了回去,任由心中的恐惧四下蔓延。
他们谨慎小心地行事着,心中祈祷着快点恢复正常吧。
半个时辰后,霞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异常炫目,整个瑞安城内都笼罩在一片金红色的光芒中,也被惶恐不安的气氛所包围。
一辆装饰华丽的檀木马车缓缓从一处偏僻的宫门驶出来,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久久地回荡着。马车的帘子从里面被撩起一角,霞光立刻无遗漏地涌了进去。
“加速。”清脆的女声从马车里传出来,车夫得令,“啪啪”两鞭子甩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撒蹄子往前奔,“咕噜咕噜”的声音留了一路,伴随着一声担忧的叹息。
半刻钟后,那辆华丽的檀木马车停在端木府的正门,先从里面跳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她恭敬地立在一边,眼睛紧紧盯着马车里面,一只白嫩的手缓缓地从里面伸出来,小丫头立刻扶住那只手,待手的主人从马车里走出来,竟是一名年过四十的老妇人,她身着四品诰命夫人的服装,头戴珠钗宝玉,仪态端庄地从马车上走下来,周身隐隐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这便是端木府的老夫人了。
她望了望天边美得跟锦缎似的霞光,沉默着,转身进了端木府。
今日,她仍旧入宫中指点新进的绣女,忽见天生异象,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后来她无意间听见几个丫头的闲言碎语,心中想到有孕的两个儿媳妇,虽然产期尚早,可心中总有那么几分担忧,便便早早向皇后请辞回府。
刚踏入大门,便见院内慌作一团,下人们急匆匆地奔走,连端木府的当家女主人回来了,也未放在心上,草草福一福身,就又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张氏微微蹙眉,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满,一旁服侍她的小丫鬟环儿是个机灵的,立刻拦住了正欲离开的下人,询问了一番才知原委。
原来是大房儿媳顾氏在傍晚时分动了胎气,竟像是要生产了,虽然产婆和医护人员是早就挑好了的,但这会儿端木府能做主的人都在忙着刺绣比赛的事儿,于是也免不了慌乱起来。
张氏在一旁听得清明,一颗心似沉到了冰底,果然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下午在宫内,听得碎嘴的宫女小声谈论的话语再次撞进张氏的耳中,“听闻陛下下了密旨,在民间搜寻七月七日生产的女婴……”
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要找七夕出生的女婴做什么,但见天边骤生的异象,张氏就免不了恐惧,听闻大儿媳将要生产的消息不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忧愁不断,正当她焦虑不已,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有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报信,说是二少爷家的余氏也突然肚子疼,似乎要生产了。
竟然如此凑巧,两个产期尚还早的儿媳,都在七夕这一天……
心中一沉,难道是天要亡她端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