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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饮馔服食笺上(2)

泉水如果不是从石头缝里所生出的,就不好了。所以《楚辞》说:“饮石泉兮荫松柏。”皇甫送陆羽的诗有这么一句:“幽期山寺远,野饭石泉清。”梅尧臣在《碧霄峰茗》中也有这样的诗句:“烹处石泉佳。”又说:“小石冷泉留早味。”他们实在可以称得上欣赏、鉴定之大家。

泉水也经常有潜伏在沙土中暗流的,如果舀之不竭的,便可以食用。否则的话,则是地面上的水渗透地下,积聚而成的水洼,虽然也还清静但不可以食用。

泉水不流动,食用后将对身体有害。《博物志》记载:“在山村里居住的人,有很多患上了在颈脖上长出肿瘤的疾病,原因就是饮用了不流动的泉水。”

涌出来的泉水称为“濆”。那些被称作珍珠泉的,都是因为地气旺盛才使泉水濆涌而出,千万不何食用。用这种水酿酒,也许有些好处。

泉水悬出于半山的称为“沃”,在半空中飞泻而下的称为“瀑”,都不能食用。但是庐山水帘、洪州天台瀑布都被列入水品,这是与陆羽的《经》的观点相违背的。所以知道张曲江《庐山瀑布诗》的,都不再食用这种水了。诗是这样写的:“吾闻山下蒙,今乃林峦表。物性有诡激,坤元曷纷矫?默然置此去,变化谁能了?”但瀑布实在是山野之中的珠箔锦幕、天然景观,让来悦人耳目,谁说不好呢?

清寒

清,有明朗、静澈的意思,看上去清彻透明;寒,有凛冽、温度低的意思,呈现着覆水之貌。而求清泉虽不难,求寒泉就十分困难了。那些从高而陡的山上流过的以及从砂石上急急流过的清泉,与从岩石的深处聚积的寒泉,都不是上等泉水。

石头少泥土多,沙腻、泥凝的地方,也一定不会生出清泉和寒泉。

蒙之象称为果行,井之象称为寒泉。不果则气滞而光澄,不寒则性燥而味必啬。

冰是凝固的水。在贫乏的山谷中因为阴气所聚,不能渲泄固而暗藏在地下。在地面上的功勋卓著的只有水,而冰不仅精美并且寒冷,所以也就清之极了。谢康乐曾作诗道:“凿冰煮朝餐。”《拾遗记》载:“蓬莱山冰水,饮者千岁。”

地下有石硫黄的,蒸发成温泉,很多地方都有,也有在,一个水坑里同时出现温泉和冷泉的,这种情况也不少见。但都不是可以食用的,惟有新安、黄山的朱砂汤泉可以食用。《图经》说:黄山以前叫黟山,东山脚下有一股朱砂汤泉,可以用来点茶,而且泛出一丝红色,这便是因为古有自然的灵丹之液。《拾遗记》裁:“蓬莱山沸水,饮者千岁。”这又是个仙饮之地。

地下有黄金的地方,水肯定清;有明珠的地方,水必妖媚;有子鲋(鲫鱼)的地方,水肯定腐腥;有鲛龙的地方,水必洞黑,这些好的与不好的应该弄清楚。

甘香

甘有美的意思,香为芳的意思。《尚书》上有“稼穑作甘。”黍甘为香,黍惟甘香,所以能供人食用,“泉惟甘香”,所以也能供人食用。但是求“甘”容易求“香”难,没有什么只“香”不“甘”的水泉。

味道美好的叫甘泉,气味芳香的叫香泉。甘泉和香泉许多地方都有。泉水之上若长有什么带恶性的树木,那么泉水在受到树叶树根的滋润之后,本身的甘香就会受到损害,严重的更会酿出毒汁,所以垃好去掉它。

甜水,以“甘”来称呼。《拾遗记》记载:“员峤山北面,有甜水绕缠,味甜如蜜。”《七洲记》载:“元洲玄涧,有水如蜜浆,饮了后可以与天地同寿。”又载:“生洲的水,味道好比饴酪。”

水中有宝丹的,不仅水味异常,而且此水能延年却病,但一般要名山大川以及那些仙人修炼的地方才有。葛玄年轻时在临沅做官,这个县有个姓廖的人家做寿,葛玄对廖家的井水那种异洋的红色很疑心,便试探着挖开水井周围的泥土,竟挖出了数十斛(一斛为五斗)古人埋下的丹砂。西湖的葛井,是当年稚川炼丹的地方。马家在园子后面淘井,淘出了一十石瓮,瓮里有宝丹数枚,象芡实,吃了点觉得没什么滋味,便丢掉了。有个姓施的渔翁拾了一颗吃了,竟活到一百六七岁。这种丹水,更加不容易得到,所以一切不洁净的器皿,务必不可去此泉中打水。

煮茶煮得最好,而饮茶的不懂品尝,更有的将乳泉水汲去灌溉蒿菜,真是大大的罪过。而饮茶的一饮而尽,不用点时间来辨别茶味,也是十分俗气的。

灵水

灵则神的意思,上天降下来的水清明而不混杂,所以这种水是真正的灵水。古人不是把它称为上泄之水吗?所以难怪人们将它当作仙人的饮料。(用大瓮收藏黄梅时节的雨水、雪水,承底放十多颗鹅卵石,此水好几年不坏。用三四寸长的粟木炭烧红后投入水中,可使跳虫灭绝。)天地间的阳气过盛便散发了“灵”,其色彩浓郁有如甘露,凝如膏脂,美如饴糖,有一个名字叫膏露,还有一个名字叫天酒。

雪是天地的积寒。《汜胜书》将雪称为五谷之糟。《拾遗记》中有“穆王东至大戏之谷,西王母来进嵰州甜雪”的记载,所以说是灵雪。陶谷曾经取雪水烹煮团茶,而丁谓的《煎茶诗》“痛惜藏书篋,坚留待雪天”;和李虚己《建茶呈学士》诗:“试将粱苑雪,煎动建溪春”都是说明雪更适宜煮茶。然而处士却将其列入末品,这是什么原因呢?或者是以为用雪煮的茶的滋味反而使人燥热?如果说太冷,就没有道理了。

雨为天地的施舍。阴阳谐调了便有雨从云下,它也是辅助生命,保养生命的东西。和风则有顺雨,明云则有甘雨。《拾遗记》里有“香云遍润,则或香雨”的记载,这些都是灵雨,所以可以食用。而那些电闪雷鸣后下的雨,或者暴雨、霪雨、干旱之后的丽,冰球之后的雨、腥臭曲雨、黑色曲面以及屋瓦上溜下来的檐水都不可以食用。潮汐近地,必无佳泉,这是因为盐卤地改变了水性。而天下的潮汐,以杭州的武林山最为著名,所以杭州武林山没有佳泉,但西湖山中就有了。

扬子,本来指的就是扬子江,扬子江南岸清凉,有水夹石停渊,被特别列入上品。笔者曾经品过这里的水,实在与山东水没有什么区别。如吴淞江的水,本来是最差最次的水,竟也被人列入品级,真是很能理解。

井水

井有清的意思,是指“清洁的泉”;也有通的意思,意即“物所通用”。还有法、节之意也包含在里面。井水清洁是因为它在隐蔽的地方,井水混杂是因为大家都在通用。

井水来自暗处且味道凝滞,所以鸿渐将井水位列于山水、江水之后。之所以说:“井取汲多”,是因为汲水的人多了,水脉才会通畅,活水才会不断涌出,但毕竟算不得佳品。养水时将几颗白石子放入瓮中,既可以保养水味,也可以使瓮中之水澄清而不混浊。

高子说:天下的人只知道钟泠泉的井水最美,然而笔者曾亲自四次品尝过焦山一泉,其水昧丝毫不减钟泠。惠山的井水,味淡而清,也可算作上品。我们杭州的山泉以虎跑(地名)泉为最,老龙并,真珠寺二泉之水也还甘美。北山的葛仙翁井水,水昧醇厚。而城中之水都以吴山第一泉首称,笔者品尝过之后认为不如施公并、郭婆井这二井之水的清冽(清冽才好煮茶)。如湖南的近二桥中水,清晨取些烹茶,妙不可言,服饮之后再没有了其他的欲求。

汤品类(三十一种)

青脆梅汤

用青翠梅三斤十二两,生甘草四两(碾碎),炒盐一斤,生姜一斤四两,青椒三两,红干椒半两。将悔去按劈为两片。青梅汤在民间很多家庭都有独自的制作方法,但原料柏分量一般都差不多。刚做出来时汤的味道也相同,收藏的时间长了,便与黄梅汤没什么两样了。也有这么一神说法:青悔必须在小满以前采回,将核捶碎,去仁,不能用手直接接触,用干木匙把仁挑出,然后摊开放在筛上,风干里面的水份。再用生甘草、炒盐(冷却),以及生姜。但生姜捣碎,不能浸水。其次是取新鲜青椒,晾干。将以上五种原料一齐炒拌,仍以木匙舀入新瓶内,瓶子不宜过大,用双层油纸紧扎瓶口,这样,便会有青脆梅汤的“脆”昧。也可以将手洗净之后,把梅和姜切成丝状。

黄梅汤

取又肥又大的黄梅,蒸熟后去核,净肉一斤,炒盐三钱,干姜束一钱半,紫苏二两,甘草、檀香碾成粉末,随意拌匀,放入磁器中晒干后收藏,点服时加糖。夏天调服效果最好。

凤池汤

将乌梅一斤去仁,留核,甘草四两,炒盐一两,水煎成膏。

另外一种制法是:上面三种原料等分,捣为束,拌匀放入瓶中(按紧)。十二月或者夏天合,半年以后,取出焙干。点服或用水煎成膏都可以。

桔汤

取桔一斤,去掉外壳及里面的白穰膜,将皮细切后连同桔肉一起捣碎。再用炒盐一两,甘草一两,生姜一两,捣成汁状和匀之后置于太阳底下曝干,密封。用时点汤服下,功效妙不可言。

杏汤

杏仁可多可少,水煮后去掉皮尖,再置于水中浸泡十小时左右。磨时用磨绿豆粉的方法,去水之后加少许姜汁、酥蜜点服。还有一种制法是:用杏仁三两,生姜二两,炒盐一两,甘草(碾为末)一两,放在一起捣碎。

茴香汤

茴香椒皮六钱,炒盐二钱,熟芝麻半升,炒面一斤,一起捣碎为末,以开水点服。

梅苏汤

乌梅一斤半,炒盐四两,甘草二两,紫苏叶十两,檀香半两,炒面十二两,均匀地拌和、点服。

天香汤

白木穉盛开时,用竹杆打下清晨带露的花,以干净的布料接任,拣去蒂、萼(花最外面的一层绿色小片)后放入洁净的新盆内捣烂如泥,再榨干水分收起,每斤加甘草一两,盐梅十个捣成饼状,装进磁坛封固。用时以开水点服。

暗香汤

梅花盛开的时候,清早采摘那些半开的花蕾。连蒂一起放入磁瓶,每两花蕾均匀地洒一两炒盐,洒时注意不可用手漉湿坏,然后盖几层后纸,密封后置于阴凉处,第二年春天或夏天便可以开取。服时,现将少量蜂蜜放入杯内,然后取制好的梅花二三朵盖于蜂蜜之上,开水一泡,梅花绽开,栩栩如生,而且花香扑鼻。

须问汤

东坡居士作了一首须问汤的歌诀:“二钱王姜(干用)一升枣(千用,去核),二两白盐(炒黄)一两草(灸去皮)。丁香木香各半钱,酌量陈皮一处捣(去白)。煎也好,点也好,红白容颜直到老。”

杏酪汤

将板杏仁三两半置入开水二升中,浸泡,盖好,冷却之后,再换开水,反复五次,然后逐个掐去皮尖,放在小砂盆中细研。再取上等蜂蜜一斤置入铫子,加热,滚四掇起,等到半冷时马上倒入杏泥一起,再研磨,之后仍按这种方法赶快添入,和匀,用以点汤服。

凤髓汤(润肺疗咳嗽)

松子仁、胡桃肉各取一两,水浸去皮,蜜半两。

将前二种原谅磨烂后再入蜜和匀。用时,开水点服。

醍醐汤(止渴生津)

取乌梅一斤,捶碎,用水两大碗煎至一碗后澄清(忌铁器),一蹜砂、蜜放在一起,用砂、石器煎熬至红色为度。冷却后加入白檀、麝香。用时取一二匙点汤服。

水芝汤(通心气,益精髓)

取干莲子一斤,带皮炒至极燥,捣成细末;粉草一两,微炒后研成细末。然后将二件拌匀,每二钱中放精盐少许,沸汤点服。

捣莲实时,有些莲皮坚硬如铁,则可以拣出不要。很多人在利用莲实时往往将莲皮去掉,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层莲皮的功效。这种水芝汤对于经常熬夜引起的气乏以及缺少食欲的人来说,饮此一杯,便能补虚助气。据说古时仙人务光子因饮此汤而得道。

茉莉汤

将蜂蜜调匀抹于碗的中心,凌晨时摘取茉莉花二三十朵,将滑盖于蜜碗,花香自然熏浸蜜碗。中午后把花拿走,点汤香气诱人。

香橙汤(宽中、快气、消酒)

取大橙子二斤去核,连皮切成片片,生姜切成半片子后烘干,檀香末半两,甘草末一两,盐三钱。先将橙子片和姜片放入干净的砂盆内碾烂如泥,再加入檀香末和甘草末,搅和制成饼子,烘干后碾成细末,每次用一钱,开水点服。

橄榄汤(止渴生津)

取百药煎一两,白芷一钱,檀香五钱。将此四味捣为细末,开水点服。

豆蔻汤

治一切冷气,心腹胀满,胸膈痞滞,哕逆呕吐,泄泻虚滑,水谷不消,困倦少力,不思饮食。

肉豆蔻仁一斤(面裹煨),甘草四两(炒),盐二两(炒),丁香枝梗五钱(只用枝),降上四味碾为末,一次服二钱,开水点服(食前服),效果很好。

解酲汤(酒醉后服)

白茯苓一钱半,白豆蔻仁五钱,木香三钱,枯红一钱半,莲花青皮一分,泽泻一钱,神曲一钱(炒黄),蹜砂三钱,葛花半两,猪苓一钱半(去黑皮),干姜一钱,白术二钱。将以上十二味碾为细末和匀,一次服二钱,白开水调下。患者服下后如出现微汗,则酒疾已去。但要注意此汤不可多服。

木瓜汤(除湿,止渴,快气)

干木瓜四两洗净去皮,白檀五钱,茴香五钱(炒),白豆蔻五钱,蹜砂五钱,粉草一两半,干生姜半两,将以上几味碾成极小的粉末,用事每次半钱,加点盐,开水点服。

无尘汤

去水晶糖霜二两,梅花片脑二分。先将糖霜乳细细筛过,敬爱如梅花片脑后再碾匀。每次限用一钱,开水点服。服时不可过多。否则让人恶心。

绿云汤(吃鱼时不可以饮次汤)

取荆芥穗四两,白术二两,粉草二两。以上三味碾为细末,加盐少许,点用。

柏叶汤

采回嫩柏叶,用线串起来垂挂于一大瓦瓮中,然后拿纸糊好瓮口,几个月之后便可取用。如果还不太干,则需再入瓮封闭。待干透之后,取出碾成细末。若呈嫩黄色,可不用瓦瓮,置密室中也可以,但却没有放入瓮中的那样青翠(见了风之后便会转黄)。夜晚闲坐,此汤可以代茶,服饮后神清志醒,睡意全无。饮茶太多会耗精气,害脾胃,但柏叶汤却饮之有益。

三妙汤

地黄、枸杞实各取汁一升,与蜜半升放入银器中同煎,如稀饧状。每次服一大匙,开水调、酒调都行。常服能实气养血,久服益人。

干荔枝汤

白糖二斤,大乌梅肉五两(用汤蒸去涩水),桂末少许,生姜丝少许,甘草少许。将糖与乌梅肉等捣烂,以开水调服。

清韵汤

蹜砂末三两,石菖蒲末一两,甘草末五钱,再加盐少许,白汤点用。

橙汤

橙子五十个,干山药末一两,甘草末一两,降上四味捣烂,烘干,捏成饼子,以开白水点服。

桂花汤

桂花(烘干研成粉末)四两,干姜,甘草适量。将上三味研成粉末之后和匀,放少许盐,贮藏于磁罐中,不能让罐中之气溢出,经常取用,白开水点服。

洞庭汤

陈皮(去白)四两,生姜四两。先将姜与陈皮同腌一宿,晒干。然后将甘草末六钱,白梅肉三十个,炒盐五钱加入,一同和匀,开水点服。

木瓜汤

木瓜十两,生姜末二两,炒盐二两,甘草末二两,紫苏末十两。将以上五味和匀。开水点服。如手足酸痛,服木瓜汤效果显著。还有一方:加蹜砂二两(为末),山药末三两,这样可以消食、化气、壮脾。

绿豆汤

将绿豆淘洗干净,放入锅里,加水,猛火烧滚后取汤冷却(色碧),服了可以解暑。要注意的是烧这种汤时不可以让汤滚得太久,否则汤的颜色混浊,很难饮服。

熟水类(十一种)

稻叶熟水

先采回禾苗晒干,用时将开水倒入壶中,把稻叶点燃带火焰人投入壶中,盖紧,不需多久,即可饮服,而且香味很浓。

桔叶熟水

采回桔叶晒干,根据上述方法泡用。

桂叶熟水

采取桂叶晒干,根据上述方法泡用。

紫苏熟水

先采回紫苏叶,烘焙时隔一层纸于火上,不能翻动,等香气收起。用时,以开水洗泡一次,再将洗泡过的紫苏叶放入壶中,倒入新开水,服这种汤可以宽胸导滞。

沉香熟水

用上好沉香一二小块放入壶里,然后将炉火点燃,有烟出时将壶口盖炉,不让烟气从周围散出。烟尽之后,马上将滚水倒入壶中并密盖。泻服。

丁香熟水

将丁香一二颗捶碎,放入壶里,导入滚水,所得的丁香熟水香气浓郁。

砂仁熟水

将砂仁三五颗,甘草一二钱碾碎放到壶里,加适量开水泡上。所得砂仁熟水香气宜人,对消壅隔,去胸膈郁滞效果明显。

花香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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