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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斗鸡(2)

阿秋没答话,弓着腰在他的窝棚里转了一圈,拿起角落里他的手电照照晦暗的新灶台,灶台边的黄挎包里漏出了一摞他带进山里来的杂书,他拿起一本,翻着,笑道:说起来,这算是我头一回真正造访贵宅呢!早知道,可以向你借几本闲书看看,放下书,又问:除了安德烈、玛丽亚的,喜欢古老十八代的旧诗旧学么?

不喜欢律诗。五言七言的豆腐块,太古板。路北平说着,看见一缕乳白的晨光带着雾气从竹门缝里一朵一朵地挤进来,窝棚里顿时溢满了清早山林里特有的清膻气味。他忽然觉得,在这早晨的山野谈诗说玄的,有一种久远了的怪异滋味,不禁兴奋起来,提高调门说:可是我喜欢词曲,长长短短的句子,活泼,有味!

他故意说得一顿一顿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幽暗的梁柱间撞得嗡嗡回响。

你喜欢谁的词?阿秋的眼瞳里也闪着光。

辛弃疾。路北平脱口而出,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你看多威!

阿秋似乎被这诗里的激情撩起了满腹思绪,瞪着路北平的得意模样,张张嘴,深深吸一口气,忽然又一屁股坐到木墩上,叹着:阿北,你果真比我年轻好多。我,我可是再也辛弃疾不起来了。

路北平注意到了他的那个书生气十足的句式。

那,你喜欢谁的词?路北平打量他一眼,他隐隐感到,又是什么东西,把阿秋身上的敏感神经触碰着了。

纳兰性德。我刚才进门念的,就是他的句子。

纳兰性德?谁是纳兰性德?路北平一怔,怎么像个洋人名字?

他知道,眼前分明又杵着一根阿秋的紫檀花梨——在阿秋的世界里,总有一些自己感到遥远陌生的东西。

阿秋浅浅笑道:都是我阿爸从小教我读的。纳兰性德也叫纳兰容若,清代的词人。他的诗集叫《饮水词》——多好听的名字!也是我阿爸最喜欢的。

阿秋顿了顿,摊摊巴掌,又像是极力调适着自己的说话方式,轻轻诵念道: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狼声捣碎。还唾,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好不好?很像现在的意境,可惜捣碎你清梦的,不是狼声是牛叫。

牛们果然在这时哞哞地叫了起来。他俩一起哈哈大笑。路北平说好!果然是好词,还有吗,再念一首。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鸹碎乡心梦不成,救国无此声。

阿秋念罢,补了一句:这是纳兰的《长相思》,果真好吧?

长相思,长相思!路北平说不上为什么突然激动得从竹床上跳了下来,哗地拉开竹门,放进来一闸关在门外的阳光,身影一时就罩在浓烟一样的光晕里。他推了木墩上的阿秋一把,亮声说:阿秋!我算是服你了,李叔同,纳兰性德,你懂的那些门道我全不懂,你可不会就是从那古老十八代就流落到这山野里来的隐士吧?

什么隐士!阿秋干笑两声,躲在这荒野里讨生活的,乞丐罢了。又接着说,纳兰性德,听我阿爸讲,就是读了那天你念的那首顾贞观的词,落了泪,发誓帮他救出了被朝廷流放到边疆的朋友的那个人。

什么什么?哪个朋友的哪个人?路北平听糊涂了。

救的就是顾贞观落难的朋友吴季子。他想了想:对了,记得我爸说的,纳兰性德的父亲叫什么明珠,是当朝太傅,在皇帝面前权重一时的人物,他是向他父亲求的情,救出了他朋友的落难朋友。

噢,这位纳兰性德,原来还是个有权有势的人?

他是当朝太傅的大公子——就是现在,你们常说的高干子弟。阿秋说着话音就暗淡下来,唉,只有那个年头才会有那样的朋友,才会有为一首诗救一个朋友的故事。

阿秋!路北平冷不丁啪地把竹床一拍,刚站起来,又砰地跌坐下去,直直打量着眼前这位满口“纳兰性德”的山野之人。阿秋身上悄然透出的书卷气,不但令他惊奇,也令他动心。不禁轻轻叹道:唉,可惜,我,我不是那个纳兰性德……

阿秋定定望着他,嘴唇忽然轻轻哆嗦起来:阿北,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够……却马上掩饰什么似的站起身说,我该走了。

他说着就弯腰提起那把砍刀。

路北平拦住了他。

阿秋你别走。我们再说说话,好不好?他极力想把心头一古脑儿帽涌出来的那些话说得平淡一些,这些天我心里头烦极了,乱极了,你是现在,这大山里,惟一一个我可以说说话的人。

阿秋似乎顿住了步子,却依旧闪身出门,回过头来,诡谲地一笑:不对吧?那——阿佩呢?噢噢,对了,他显得漫不经心地说,忘了告诉你,阿佩病了,好几天不吃不喝的,八哥、阿木给她采了几次草药都不管用,你去看看她吧。

你说什么?路北平一惊,她得了什么病?很重吗?你看你看,阿秋努努嘴,还是阿佩让你揪心吧?她要看见你这个样子,病一定就好了一半。你快去吧。

那我不去。路北平扶着竹门,我不想看八哥的脸色。

这就是你不对了,阿北。阿秋忽然正色道,阿北,听我说,你不要怪责八哥。八哥面恶心宽,其实是个心水很清的人。他是为我们大家好——也为你。

为我?为我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我信得过八哥的眼力,他看出你——有事。

我有什么事?这句话刚脱口,路北平就噎住了。阿秋却没搭理他,忽然抡起他的那把砍刀,喊了一声:阿北,我让你看看我的功夫!话音没落就跳到门边坡地上的灌木丛里,一个马步蹲胯,把砍刀旋转在手里耍玩起来。——刷!刷刷!一招一式,毫不含糊,刀过处,树枝树叶像碎沫一样旋成一圈绿烟,露珠被精细地劈成光瓣,晶光乱闪。

路北平看呆了。阿秋耍得忘情,再也止不下来,腾腾腾,一直在他眼前旋成一片雾状的光环。

神经质。这个阿秋,果真是个来历不凡的山野怪客呢。他想。

晨雾中隐隐传来了山外连部村口的钟声。丝线一样,悠悠的。这钟声,实在有点久违了。

3

怎么了?朱弟,究竟是怎么了?

无论他怎么发急,朱弟对着他的,都是一张冷脸。

午后日头毒,他照例把牛群赶往巴掌溪第二道水曲边上的胶林,才发现这片往日浓阴蔽天的老林段,已经被台风摧折成一个破衣烂衫、东倒西歪的醉汉。他把牛吆喝到一片木麻黄防风林圈着的残破林子里,让它们散漫地吃着草,便抽身回村里走一趟。村口的收胶站整个被台风刮跑了,孤零零留下几根残桩。各家各户用茅草搭的厨房几乎全都开了天窗,满眼是支楞着的茅片和黑黢黢的梁柱,遍地的碎砖瓦砾。村子里却像是墟集刚散的样子,忙忙碌碌的有一种过节的气氛。孩子们围着连队伙房打转,提着大小锅盆排队等着食堂里杀牛分肉——分的就是从巴灶山沟里抬回来的那头被砸死的“犹大”的肉。有家有口的农工们忙着拾掇自己吹坏的茅草厨房,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招呼从屋顶上传来。他穿着那双长筒雨靴走进村里,像是谁也不在意他。往常里他这位“队长的阴府女婿”一回村,总可以看见交头接耳的身影。他听见队长尖亢的嗓门儿从黑板报棚那边传来,像是党员在集中学习。一张《兵团战士报》被队长念成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式的祭文。他往那片仓库改成的知青宿舍走去,宿舍被台风掀掉了瓦顶,露天的地方现在临时用几块沥青布遮搭着。迎面碰见的人似见不见地跟他打个招呼,便忙忙地回到屋里去,他便觉得有点古怪,回到原来住的隔间,见朱弟伏在床头木箱上写着什么,见他进来,头也不抬,绷着一张脸,自顾自地涂涂画画。

他不想自讨没趣,打开自己那个现在已经堆在屋角里的旧藤条箱子,翻出两件衣服、几本旧书,收拾停当,见朱弟仍是那么一副死蛇样子,终于发作起来。

我丢戳你呀,朱弟——他吼起来,你是被风刮歪了嘴皮还是被水淹掉了鸟蛋?鄙人大难不死,好生生从山里跑回来看望你小子,好意思给我挂这张狗脸?!

朱弟抬头懒懒地瞟他一眼,还是不说话,只是停下了笔。

究竟是怎么了?你说呀!

你怎么不问你的岳丈大人去?朱弟没好气地说,你问我,我问谁呀?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如今在山里成了仙,可以不问凡间世事了,山中无岁月嘛。越是发急,朱弟就越是绕着弯子,告诉你吧,板上钉钉铁打实,广州来人招工、招生了!

什么招工招生?路北平一时没醒过神来。

哼!你一进了山,大概就吃了什么王母娘娘的长生不老药了吧?朱弟冷笑着,似乎话里有话,招工、招生,连人带户口转回城里去,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路北平像被火烫了一下地跳起来:真有这事?招谁?谁来招?怎么招?

这就要问你那位岳丈大人了!朱弟愤愤地说,本来省里下来的指标,指名要招的就是原来有城市户口的知青,一个队的名额没几个人。可队长马上来了一手,说是招工招生,首先要看扎根海南干革命的表现。扎根扎得好,才有资格被推荐招工招生。刚才会上说了,要求每个知青,先交出一份扎根表忠书来。

扎根表忠书?路北平听着异常陌生,哈哈笑道,原来你这副死蛇模样,是在起草你的扎根表忠书哪?

丢,你有脸笑?朱弟拉下脸来,想招工就是想回城,还扎什么根!可是你不表态扎根吧,你就没资格参加招工回城;你要白纸黑字表了态呢,扎根的把柄拿在人家手里,一旦招不成,你还有回城的指望吗?!朱弟把笔狠狠一摔,你看看,你这位岳丈大人,有多损!

别一口一个狗屁岳丈大人好不好?路北平脸有愠色,连里刚刚开过会?说的就是这事吗?

——错。这算什么事?咱们身家性命的大事,才是队长大人的狗屁小事呢!朱弟往窗外望一眼,压低声音说,上头说啦,形势教育才是根本!扎根教育和形势教育要结合起来。一场台风刮了个七零八落,还要说形势大好!朱弟推过那张纸,阿路,你不是满肚子墨水吗,你帮我哼哼几句吧!

去你的。路北平躲开去,口中念念有词:山中白云深,不问世间事。鄙人这回,大概可以幸免于难了吧。

你不想回城——那自然可以,正好少一个争吃的。

谁说我不想回城?路北平脱口而出。对于这些习惯了城市生活的知青男女们,在刚下乡的年头曾经无望地认定,大概此生就这样在这穷乡僻壤之中打发了。如今一旦回城有望,谁不像浮在苦海里的孤魂抢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随时准备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过,路北平却故意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悠悠说道:咳,表忠之类的事情,可是能免则免。不是说,忠不忠,看行动嘛。

看来,你果真不为招工动心。朱弟直直盯着他,阿路,我看你猫在山里吃软饭,是不是真有点乐不思蜀了?

你胡说什么?路北平很敏感。

我什么也没说。朱弟冷笑着,可本人听见,村里有人这么悄悄地说。

你听见什么了?路北平从床上跳起来,朱弟却按住他,笑吟吟道,你别慌么!我什么也没听见。不过你老兄留点神,你的前任牛倌老金头嘴碎得很。你刚才一进村,我们知青宿舍这边就全都接获情报啦。

这个金骨头!路北平骂道,我丢他……骂声出口,却觉得有几分心虚。

朱弟拿过那涂涂抹抹的纸,又在一边牙痛似的哼哼起来:招工回城,是为了更好地扎根海岛,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丢,阿路,你就不能帮我编两句?

这时窗外传来杂乱的闹嚷声,分牛肉喽!分牛肉喽!朱弟一听跳了起来,拿起那个脸盆大小的搪瓷饭盆就要冲出去,险些和一个兴冲冲进门来的身影撞个满怀。

——哟哟,是你,贵客临门呀,请请……朱弟退着步,马上变得嬉皮笑脸。

来人笑吟吟道:我才不是贵客呢,听说隐居大山的贵客回村里来了,班里刚分完肉,我正好来还一个人情。

走进门来的是阿芳。

路北平怔在那里。

阿芳手上捧着一饭盒分切好的牛肉。路北平想起来,他们本是同班,上回加菜分的猪下水和冰鱼(真是古久年代的事了!),就是他代她领的份儿。便苦笑:亏你还记这份人情。话说出口,又觉得味道不对,马上扭转话锋:你怎么不帮朱弟,顺路也把肉捎过来呢?

哟,我怎么敢!朱弟连忙打哈哈,别说我,人家班长现在,也劳动不起阿芳大驾啦!还是你这位贵客面子大呀!撤撇嘴,又问,对了,阿芳,你的扎根表忠书都写好了么?

我早交给班长了,阿芳显得满不在乎,表忠书嘛,还不容易写!

容易写?噢噢,我明白了……朱弟仔细打量阿芳一眼,又向路北平挤挤眼睛,你们二位细谈吧,我领我的牛肉去了。匆匆转身出门,又朝路北平捏了两个响指。

午后的阳光,在水泥地面上拼接出几个形迹古怪的光影。接过阿芳递过来的那一饭盒牛肉,屋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路北平发现,这个屋子现在根本不是他落脚的地方,站在门边不是,坐在床沿不是。如果是在山上窝棚里,他一定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缺乏自信。那个“昔日恋人”的故事在此时好像成了一个钻不进去的硬壳,他站在那壳子外面,却要装出一副“旧情难忘”的表情,那表情,就哼哼哼地僵在脸颊肌肉上。

你这一向——可好?话吐出口,他真想把自己杀了。

大大的不好。阿芳学着电影里的日本兵台词,笑得随和大度,阿路,我敢打赌,打台风那个晚上,你一准没惦记过我,对不对?可是我们在外头会战工地熬夜的女生,议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咱们山里的放牛郎,这回一定最够呛。

多谢牵挂。路北平脸上松弛下来,神情自然了一些,是顶够呛。他淡淡说了几句山里发大水,遇上大母牛下犊子的事情。自然,他省略掉了——阿佩。

阿芳听得咯咯乱笑:我早听队长说过,你在风婆雷婆面前做了接生婆!

队长跟你说过?路北平醒过神来,阿芳,你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

阿芳向窗外张望一眼,直杵杵说道:阿荣听说你回了村,刚才先找我来了。

阿荣?路北平心里一惊,阿荣找你?他忽然想起自己早已淡忘的那个和阿荣的约定,不由得警觉起来,阿荣怎么会找你?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你失约。阿芳说,他说打台风那天,他照你约好的到四号林段等你了。直等到巴掌溪涨了水,他被横风横雨隔在河对岸,差点没成了落水鬼。

噢?路北平一愣,那——他为什么自己不来找我说?要劳动你的大驾?

他知道我从前和你……阿芳抿嘴一笑,他说,是他爸让他来找我的,让我跟你递一句话——你跟他的那点事情,就这样算了。

什么算了?我跟他的什么事情?路北平佯装糊涂,脑海里闪过那截烧焦的残木碑,想:队长大人为什么要让他儿子找阿芳出面,请她来摆平什么事情——那截死鬼阿娴的残碑后面,果真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么?

阿路,你挺倒霉。阿芳忽然叹一口气说,神神鬼鬼的事,尽让你撞上。我早就告诉过你,少管队长他们家的事。

究竟我管了他们家的什么事?路北平发作起来,阿芳,莫非你真的知道他们家的什么事?犯得着让你来为他们穿针引线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阿芳冷笑着,这又和我有什么相干?你阿路主意大,我当然也可以袖起手不管不问。——可这人家的地头,人家的屋檐!你以为你真的就成了他家的什么女婿,可以有权盘根问底的?咳,我——真是犯得着吗?

阿芳说罢转身出门,回过头,掠掠头发又嫣然一笑,阿路,我知道我是变多了,你还是从前那副倔头样子,入山修炼,也没见消掉你的火气。

路北平的视线停在那个盛满牛肉的饭盒上,等着阿芳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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