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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寨子(3)

蛇多呀,吓人多的蛇!而且身上容易发痒,漆树、血葛什么的,好多树碰上了满身就发痒。他说,不过,你看,除了这个“蛇总管”手环,这条浸过硫磺的水布,他指着腕上那个避蛇用的香木手镯和腰间的水布,八哥教的,我身上还涂着雄黄酒呢,现在一进山我就背一小瓶山兰米酒泡的雄黄酒,蛇怕雄黄,酒还能抗痒,你闻闻?

阿秋凑过身子来,果真,裸身上淡淡袅散着一股怪异的酒味。

路北平抽抽鼻子,笑道:八哥不是说你阴气重吗,雄黄酒该可以抗阴抗鬼了吧?

你又来了。你又说山里犯忌讳的话了。阿秋显得郑重起来,你小心被克,被自己说的话克住了。

真是天下本无事!你们的忌讳也太多了吧?路北平冷冷回了一句,顺口说,那我先走了,我的牛等了我一夜呢!

阿秋看了他一眼,显出有点沮丧的样子,脸上却立刻板硬下来。事后他想过,阿秋其实是很愿意和他多说一会儿话的,早晨的山野里有一种可以愉悦交谈的气氛,可这个冷不丁插进来的忌讳话题,却不期然把这愉悦打破了。他转过身走去,他也在为自己冒失的话扫兴。他其实期待着阿秋借一个什么话头,再把这道台阶坎子迈过去——这两天,他心里实在郁积了太多太多的话,需要找一个什么人说一说了。

可是,阿秋没有言声。没有台阶。他的神色,很快回复到他在寨子里邢种惯有的阴郁落寞。

路北平跨出了几步回过头,见阿秋定定站在那里,眼神似乎定在对面山梁的一个什么地方。他向他挥挥手,没见反应,便顺着坡上的小路,怏怏地跑了开去。

他隐隐听见了牛们在山嘴前头拉响鼻笛的声响。走到坡顶回身望去,阿秋已经背身涉足走进溪水里,背影薄得像一张纸,显出一种空落落的寒索。一个怪人。一个古怪寨子,他想。他觉得他简直可以触摸到,那水道溪谷之间,阿秋高悬着的硬邦邦的敏感与自尊。

5

你无见过?真不地道?四眼,这件事,勿是小事哟!

数好牛,关上栏门,路北平闻见临晚的风中弥漫了牛粪的熏臭味。心想,该是给牛栏出一次肥的时候了。便计算着是不是该回村请人进山来。往日出肥,都是林段班负责,把腐熟透了的垫栏草肥从牛栏里挑出来,径直送到橡胶林段里去的。不过这种时候,他实在不想劳动山下,更不想看队长那张马脸。没想到同转身,却见一张宽大的马脸,愣愣地挂在他的棚屋门前。

是阿木。阿木的阔长脸上津满汗珠,弓着腰出现在他的棚屋门前,像一个古久猿人。手里执着一节烧焦了的厚木板,喘吁叶地说了一大串话。路北平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习惯了他的古怪口音,原来是阿佩把他支过山来寻他的。前些天,阿木曾从寨子水道顺着山溪往下走,想沿着巴掌溪这边的河曲,踏勘出另一条可以把木料流送出山的水路。没想到,却在离路北平的棚屋不远的河曲处,碰到了一个鬼鬼崇崇的人影。那人在岸边岩石下烧了一堆纸,把一块长木板竖在火里烧着。听见阿木涉水的声响,探头看了看,慌慌张张地撒腿跑了。

你没看清他的模样?路北平问。

无有。阿木说,身材不高。只看见他戴一顶军帽,着军鞋。

军帽、军鞋?路北平心里咯噔一响。就是那种鸭屎绿的土造军帽和绿胶鞋,这是本地年轻人眼下最喜欢的时髦打扮。他看一眼那块烧剩半截的焦黑木板,上而似乎可以看出一两个什么墨笔字来。心里已经隐约预感到了什么,却蹙着眉,摇摇头说,我确实没见过这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干的。

阿木告诉他:当时他把这截木板检回去,八哥一听来历就犯了嘀咕,一两天心神不定的。昨天午后阿佩过山来找他,本来就是八哥遣她过来,想请他到寨子里问个究竟的。可是酒肉一上,全忘光啦。今早路北平出门,八哥想起了这个话题,又要从头打听,不想四眼头也不同匆匆走了。眼看日头快落山,阿佩便千叮万嘱,要阿木无论如何过山来,把他四眼请回去“食晏”。若不去,八哥要生疑心的。阿木说。

我不地道,你和阿佩,说了什么体己话?落晚的水道里,阿木小心翼翼抱着那截烧焦的木板,弓着高大的身板在拂面的枝蔓里走着,结结巴巴望着他说,阿佩叫我告诉你:八哥面前,话要留三分。

路北平不言声,把溪水踏得哗哗响。这个阿佩,话都说在阿木嘴里了,还怎么留三分?他心里的小鼓咚咚敲着。听见一只什么鸟,在头顶的林子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唱着。

阿木,你是哪边人?水路因为沉默而显得漫长,路北平便问道。

鼓坪。

哪个鼓坪?

呀,鼓坪你都不地道?南越王封邑拜祖的地界呀,韩非子包公都来过!

他脱口说:是韩愈吧?唐朝的韩愈,发配到岭南来过的。

你讲哪边?宋朝的韩信呀,韩信就是韩非子呀!你为何不地道?

路北平抿住了笑,便又问:那,你和八哥他们并不是同乡?哪一年出来做流散的呢?

牛年马月,无记得了。讲我做私工,搞猪(资),我有老婆搞,为何要搞猪?打队里那份阿爷工,食西北风都无够饱,我一个大男人有力无处出,帮人落河挖沙运沙,就叫搞猪?要斗地主一样斗?阿木粗脖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一擤鼻子摔出一道黄涕,勿讲这个喽,勿讲这个喽。

水道里又只剩下哗哗的水响。

寨子里的气氛很出路北平的意料,仍旧是一片欢暖的热闹。一屋人都聚在灶边的矮饭台前,就等着阿木和路北平进门开饭。阿佩这女人果真有一种“压寨”的功力,棚屋里闹哄哄的场面,似乎全都是围着她在打转。原来她在昨晚的肉锅里打了一点埋伏,今天的席案上,菜式翻新,居然还是肉香阵阵!有肉就有神,这是山上的真理。阿秋日后这么对他说过的。进得屋来,路北平看见阿扁正乐颠颠地蹲在床头边耍弄弟妹,把他的那个口琴吹得呜哇乱响。八哥摸着光脑壳正在向阿佩调笑,一边用活泼的眼神和他打招呼,一边用指头把自己的脑门弹得卜卜响。只有阿秋,还是那副似见不见的样子,抬起头向他点了点,又埋下头去咕噜咕噜地抽着水烟。

阿木在门边扔下那块木板,进屋就要抓碗筷。洗手洗手!路北平吃惊地发现,叫唤的人不是阿佩,却是八哥:拿过污糟东西,做什么进屋不先洗手?四眼,你也去洗!

阿佩向路北平飞快使了一个眼色。路北平只好跟在阿木后面,蹲到灶台后面的水边石头上洗了两把,心里觉得几分好笑:他也禁不住,要听命于八哥的威严,大概是命运的指派,他果真要进入这个山寨的秩序之中了。

进门刚坐定,八哥便把那块木板的来历问了一遍。

你真的没见过那东西?不知道是谁人做的怪事?八哥收着脖子蹲在木墩上,两只眼睛因为出神盯着屋梁的什么地方而显得眼白很多、瞳仁很小,慢吞吞地说,这件事很古怪。那个戴军帽、着军鞋的后生,做什么要跑进山里来烧纸呢?烧这块木板,又为个谁呢?

八哥,你就省了这份心思吧,阿佩在灶台边递过话来,我早跟你说了,一定是儋州佬上山来打山猪,想放火烧荒,把山猪赶出来呢!

那——,他听见阿木的脚步声,做什么要慌慌地跑?我看不像。八哥说。

那家伙大概以为阿木就是我吧。路北平接口说,这边山里打猎的儋州佬都认得我,他们上次放的山猪夹几乎没把我的脚掌夹断了,我和他们狠狠打过一架,从此不准他们在我放牛的地界里打山猪的。

八哥直直地望着他,想了想,慢悠悠地说:唔,也说不定吧。总之这件事有点不清明。四眼,山里的恶人我们惹得起,山里的神怪我们可不敢惹呀。吃饭吧,吃饭吧。

饭桌上马上恢复了刚才的欢闹气氛。阿佩又吆吆喝喝地把一桌人指挥得团团转。阿秋低头自顾自地吃着。阿木则稀里哗啦地吃得汗流浃背。阿扁故意把煮得红红的苋菜汤喝得呼呼作响,不时在桌子底下踢路北平一脚。阿佩大咧咧地把一块肉夹到他的碗里,然后伏在碗边大口饮汤,向他飞过一个媚人的眼神。他注意到,八哥举筷以前,还是先背过身去,向着门后的神位,喃喃念叨了几句什么。

这是一群活得非常放肆又非常小心的人。他想。

6

吃晚饭的时候下了一阵过云雨,天一落黑,就已是寨子里吹灯上床的时分。阿扁领着两个猴儿弟妹缠着“四眼”吹口琴,玩不了一阵子便都倦倒床上,像一只只煮熟的虾米一样睡死过去。八哥今天拉锯伤了腰,阿佩吃过饭就上大窝棚那边为八哥拔火罐去了。路北平听见阿木在门外高声调笑的声音:伤了腰不当紧,八哥,可勿要伤了肾哟!便想:这,大概就是此地两三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的度夜方式吧。照常理,晚饭后他就该回到山那边自己的棚屋里去的,阿扁死活不让,他侧眼看见阿佩一脸的愠色,便作罢了。反正我已经吃上“私粮”啦。他自我解嘲地,想。

路北平安顿好竹床上睡得歪七竖八的猴儿们,给自己腾出一个睡觉的位置,下好蚊帐,便把油灯拧暗,拿过一个竹筒水勺,走到灶台后面的水头边,洗把脸,冲个凉。

四时皆是夏,一雨便成秋。这是当年下乡的时候那些介绍海南岛的小册子上写的句子。炎夏日子,太阳落山后的雷阵雨最消暑气了,如今竹筒舀水浇到身上,透心凉彻,舒坦极啦。路北平挺起腰肢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嘴里哼哼着想唱一点什么,忽然觉得身后有动静,没待回身,两条松软的手臂,已经从背后围到了他的腰际上。

是阿佩——当然。

臭脚四眼,你好独食呀。她的轻缓的话音像风一样从耳边吹过,自己开心,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啦。

是吗?路北平看一眼盘在他脐眼上的手臂,又回头看她一眼,把一只手轻轻搭在那臂膀上,说:我真有那么开心吗?

真开心就好。阿佩说,四眼,我看你这两天,总想躲着我?

是吗?他把另一只手再搭到她的另一条臂膀上,讷讷说道,没有吧?你今晚,不是要给八哥——揉腰,拔火罐去吗?

你看看,味道不对了吧?阿佩在后面嘻嘻笑起来,那箍着的手臂更紧了,讲给你听,是八哥叫我回来陪你的,他说食过肉,他的腰也不痛啦!

八哥叫你陪我?路北平吃了一惊,脱口说,这不犯你们的忌讳么?

忌讳?有什么忌讳?阿佩的话音里也有点吃惊,我要和你好,八哥他们都知道的。八哥从前早就说过:山里有山里的规矩。情情爱爱、生生养养都不是忌讳,只有死才是忌讳。生就是阳,死就是阴,只有生养才能壮阳,压住山里的阴煞之气,这是八哥说的。四眼,你明了吧?

我不明。他顺口答着,心想:这真是这个寨子里的独特规矩。

你真不明白?大家都是在山里讨饭吃,男男女女、亲亲爱爱的,有什么过错吗?去爱人不是过错,只有记恨人才是过错,杀生、讲假、暴殄天物,才是过错。——这也是八哥说的。这样你就明了吧?

还是不明。路北平答着却笑了起来。想:我现在,也是在山里讨饭吃的人哪。

你是真不明,还是假不明?阿佩嗔骂着往他脸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脸颊贴到他的光背上,箍着的两只手开始在他身上游走,慢慢抚弄着他的胸肌、乳头、腰腹,便顺势向下面游动。

别别,路北平的双手按住了她,小心吵醒了阿扁他们,让细佬崽看见。

她在背后哧哧笑起来:看见怕什么?大山里过日子,晒命给天看,父母娘亲给的身体发肤,还怕谁看见?

晒命?什么叫晒命?他觉得自已开始跑马,只是在没话找话。

把你条命,晒给光天大日头看呀!哈,你又不明?阿佩在他身上捏了一把,往日我和八哥他们晚间困觉,从来不避那些阿猫阿狗们的。阿扁有一回偷看,被八哥抓住打了一通。八哥骂他:大人困觉,要看可以看,就是不准偷看!

又是八哥的哲学。又是一桩怪事。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阿佩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运动短裤里,轻轻抓住了他。

牛魔王,你大了,你真大。

那你叫我阿大吧。

阿大,哈,好呀,阿大!牛魔王,你就是我今晚的阿大!

她欢叫着,柔厚的巴掌一下一下把弄起来。

路北平闭上眼,喘着粗气,猛地一反身,把阿佩凌空抱了起来,一发力,哗地把她扔进了水里,沉声说:晒命!阿佩,今晚的阿大命令你,好好给我晒晒月光!

路北平说着大笑起来,一把褪下短裤扔进水里,向着水中那个慢慢褪解下薄衣衫的银色的光影,涉水走了过去。

牛魔王,你好大力呀!阿佩在水里叫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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