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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寨子(2)

肉锅逐渐透底,酒又劝过几回,阿佩突然拍着脑门叫起来:哎哟,看看我,肉吃完了,酒也干了,我的大事还没讲呢!各位,她似乎毫不经意地便把那个路北平本来觉得将要惊天动地的话题掏了出来——你们信不信?我和四眼好了。八哥,你不是赌誓,我和四眼好不成吗?我们今天好了。

噢,当真?八哥瞪起爬满红丝的眼,笑眯眯地从阿佩和路北平的脸上扫过去。

阿佩!……微醺中的他,略觉失措。

还有假?阿佩借着酒意一把搂住路北平的肩膀:从今往后,我要告知你们,四眼再不是这里的客人,你们可要好生待他!

好哇好哇!阿木连声叫起来,拿酒来,酒碗干啦,拿酒来!

八哥定神看一眼路北平,眯眯的眼神掠过一道诡秘,满脸却是笑意光彩:嗬,难怪上回,阿佩要为你行九跪八拜之礼呢!四眼,她是个好女人不是?这一巡,我要和你喝一碗,好好喝一碗!拿酒来!

路北平犯迷糊了。连对桌迎受到的阿秋的笑意目光,都让他感到诧异不堪。棚屋里又是一片喜庆气氛,没有石破天惊,也没有平地狂澜。借着肉醉酒醉,这一切似乎来得那样自然而然。日后他甚至想过,仿佛连这醉意的时机都是阿佩事先谋划好、设计好了的,就像水边的那肉香、那一幕,全是她精心谋划好的一样。这女人身上有一种顺理成章的能力,多少年后,路北平告诉阿苍,不管山回水曲,在她脚下都自有一番坦途的顺畅。事情纵有万千的突兀,在她却无需任何费心的过渡。

嘿嘿,他想找一句合适的话说,可一出口,就觉得偏是那最不合适的一句:大家吃菜吧,大家吃菜吧。——俨如新主人一般!

新揭盖的番薯酒坛是阿扁抱上来的。日后他知道,这酒原来是阿佩、八哥他们在山里自己酿造的,难怪没有山外的那一股霉馊气。阿扁同时举着那把口琴,在众人的劝酒声中跳到了路北平跟前,连声叫道:牛魔王,吹口琴!

这一回,阿扁例外地没有受到八哥的喝斥。八哥和路北平碰碗喝过酒,推推阿木,话却是对阿扁说的:你阿木哥不是也有一把潮州扬琴吗?你去拿过来。阿本日后,你就找到可以合伙的吹唱人啦!

阿佩说:我今天不要听阿木的,四眼,你来一段!

阿木摇晃着脑袋:我不来我不来,我也要听我们臭脚四眼的!

阿扁在背后推搡着他:你吹嘛你吹嘛!牛魔王你说过的,今晚不吹,你不是人!

阿秋把阿扁玩得油腻腻的口琴拿过来,擦了一把,仔仔细细在上面端详了一眼,含笑递到了路北平手里。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月亮提早升起又提早滑落的夜晚。他的两只巴掌像抱着一个婴孩一样,轻轻拍打着那口琴,吹出了清悦细脆的曲调。他脑子里列出了他的曲目:《戏河谷》、《三套车》、《卡秋莎》、《深深的海洋》一直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都是那个年代的中学生们从《外国民歌二百首》里倒背如流的歌曲——主要是苏联歌曲。他的从职业打击乐手的父亲那里遗传下来的音乐细胞,可以把口琴的和弦、吸音和滑音,夸饰为一个乐队的演奏。他相信对于寨子里的他们,这一定是闻所未闻的天国仙乐。可是,刚刚把《红河谷》吹完,还没把《三套车》领句那段他可以一口气吸下去便开始持久抖颤的悲怆的高音吹完,他已经沉沉睡过去了。肉醉。久不沾肉的胃液大概无以消解那沉荤的分量,发酵成流布血管里的酒曲。他处在一种神志很清醒却又睡得很香甜的醉意的沉迷之中。阿木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那张尘封的扬琴从后面窝棚搬了过来,架在饭台上,叮叮咚咚敲打起来。八哥便拉起阿佩,扭着摆着唱起了粤西的咸水歌。阿扁和两个猴子跟着在床上蹦起哄。混沌中他觉得手里的口琴被谁拿过去了,抬起头,他看见了一双蓄满了泪光炯炯望着他的眼睛——是阿秋。日后他知道,没有谁——甚至连同阿佩,比阿秋更看重、更欣慰他的进入这个寨子,“从今往后不是客”了。

第二天醒过来后他才朦胧记起,昨晚吹唱完以后,八哥和阿木又喝光了一坛番薯酒,并且在屋外生起了一堆火,比试着爬树——他们分别从树腰的两面,一齐爬上了那棵被雷劈去半边的荔枝木的树顶。

4

他被一阵拉锯的声响闹醒的时候,天才刚放亮。坐起身,明白那锯齿咬啮木头的锐响,并不是牛们在隔壁的哞哞欢鸣,他忽然大汗淋漓。望着结满补丁的蚊帐顶出神: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仰躺在这里?昨天的一点点细碎从惺忪中浮现出来,一幕幕,久远得有如经历了一个世纪。他忽然嘿嘿笑了起来。想起那一回,当上鬼女婿被灌了一通番薯酒,吐醒过来就是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不太像,不全像。只是一次比一次荒唐。那一回来得虚,这一回来得实。那一回是荒唐得并不有趣,这一回,却是有趣的地方想起来都觉得荒唐。

他心里乱成了一楸过山藤。

阿扁和阿蜞、阿虱三只小脏猴就趴在他的身边,睡得死沉。对面那张床,应该就是阿佩的铺盖吧,他想。如今蚊帐撩了起来,只见空席一张。他跳起身,摸到眼镜便慌慌地夺门而出,不想,却与闻声进门的阿佩几乎撞了个满怀。

起来啦?去那边?看急得你!

阿佩手里端着一个簸箕,里面堆满了新摘的还带露水的野苋菜。

呃呃,我记挂我的牛呀。他讷讷说着,看看我,把什么都忘光啦!他在屋里团团转着,找他昨晚穿来的汗衫。

急什么,等八哥、阿木他们锯完一轮板下来,一起食早。阿佩说,暑气天,八哥他们都是抢在太阳出山之前,凉凉快快干一轮再食早的。昨晚顾着喝酒食肉,好多的隔夜冷饭!

他感到了阿佩神色的略微异样,话是一连串吐出来的。毕竟——他心里笑了,他现在成了这个屋里的“新人”啦。

阿秋呢?他问。

一大早进山里找木去了。如今他和八哥、阿木有分工,他负责找树材,八哥、阿木负责倒木、开板。阿佩瞟他一眼,同我讲几句话都不行?看你火烧屁股样的。

不行,我得走,我的牛等不得啦。他穿起了汗衫便跨出了门。阿佩追出来说,下了工,回来这边食晏呀。不了不了,他头也不回便踩进石头水滩里去。听见八哥在那边荔枝木的架子上向他高声嚷着什么,他招招手算打过招呼,便径直涉水走去。直到钻进水道垂挂下来的藤蔓浓阴里,他还听见阿佩追到水边来的调笑声:四眼,往后就省了柴火吧,过山来吃我的“私粮”呀!

晨早的水道里凉气森森。肉香消失了,酒味退远了,可空气里又浮动着那股他在早晨里常常敏感到的异味——大清早的野林子里永远弥散着的如同男人精液一般的生膻气味。你要仔细闻闻,早晨的野林子里甚至可以嗅出千万年前恐龙的体臭来,可是,无论他怎么转移嗅觉的焦点,那浓烈的精液气味总是追逐着他,刺激着他的嗅觉。发神经。你又发神经啦,阿佩的“私粮”把你吃坏啦。他心里笑着:两斤快变味的猪头肉成了你进入寨子的通行证,从今往后,你要变成和他们一样吃“私粮”的人啦。

他不无怅惘不无戏谑地,想。

溪水冰凉。昨晚匆忙间,他是蹬一双“海陆空”凉鞋过山来的。虽然已是山人一个,可他始终练就不出光脚板走山路的本事。水并不深,泡过脚跟像是针刺扎人,才涉着水走了一小段,竟然觉得沁凉砭骨。难怪说山里湿寒气重呢,他想。昨晚劝酒的时候八哥一再说,酒属阳,抗阴寒,你四眼身上阴气重,要多喝酒。他隐约想起自己昨晚竟然没有吐,酒醉了肉醉了本来他都该要猛吐一气的,莫非是八哥、阿佩他们的阳气,抗住了他身上的重阴?想到这里他又轻轻笑了起来。他始终拂不走昨日水边的那个影像:搂在他怀里的阿佩,像是搂着的一只野豹子。野豹子一身的妩媚,应该算是山中虎狼世界里的阴属之物了吧?他这个“阴府女婿”如今驾驭着一头野豹子,在山林里游游荡荡,后头还跟着一群牛党,连阎王老爷,也该让他三分了吧?……

活见鬼。他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如今一到荒山野林子里,满脑子就是阴阳神怪的?莫非人走到了某一种尽头,就是神鬼的地界?莫非他的阴府媳妇阿娴的魂魄,又附到身上了么?——唉,阿娴,又是那个子虚乌有的阿娴!一想到那位阿娴他心里就有一种腻歪歪的感觉。她的影像愈加鲜明,就愈加透见背后的诡秘,就像一块腐肉皮下隐隐包孕着的一窝虫蛆。他如今不愿触碰那块骇人的肉皮,避之惟恐不及,可那阿娴却偏偏如影相随,几乎占据了他的每一分寸独处的空间。昨天荒林边上玄秘的一幕一下子又袭上心头:那片没有墓碑的坟冢,那片牛也不吃的“阴魂草”……他不愿再往下想。

可是,他忽然盯着水道尽头的那片白花花的亮光出神:不又正是那个子虚乌有的阿娴,才给他带出了这么一个山妖山鬼样的有形有色的女人阿佩么?从阿娴到阿佩,从子虚乌有到声色俱有,从那片荒林到那片水边——联结其中的,又究竟是什么呢?……呵呀,这些浮泛起来的念头实在太古怪了,他甩了甩头发,撩开一片垂到眼前的阔叶山蕨,浓雾中,对坡上的一片桃金娘正开得烂漫。桃金娘又叫山捻子,夏秋之间会结满紫黑的浆果,那出奇的怪甜里蓄满了太阳的香气,每每吃得他满嘴紫黑的还欲罢不能。桃金娘总爱爬满山坡的阳面,那桃金娘该属“阳”了吧。一想到自己又钻起了八哥式的牛角尖,他故意叽叽嘎嘎地怪笑了几声。听见山谷在嗡嗡响应着他的怪叫,那一片幽深绿影间闪烁的花红,也在雾气中闪跳起来。

他觉得郁结多时的心头,稍稍舒缓下来了。

从水道钻出来他陡然一惊,远远地,他看见了对面壁立的陡坡上攀立着一个人影。仔细看,是阿秋。他一定听到我的怪叫了吧,他想。阿秋瘦削的身影像挂在崖间的一块黑布,腰间别一把短柄砍刀,正在灌木丛里找路。阿秋已经先看见了他,向他招招手,背过身连攀带爬地往下滑走,再弓身跳到一块突起的山崖上,然后一跃,凌空跳过了溪水,落到这边缓坡的草地上。落地的双脚勉力想收住身体的惯性,终于一头栽到了乱草里。

路北平想冲上去扶他一把,阿秋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笑着大步向他走过来。他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赤光的上身挂满了淋漓露珠,连仅有的粗布短裤也都湿得精透。

你真够身手矫健的呀,阿秋。路北平禁不住向他赞叹。

做流散的,靠这个吃饭哪。阿秋抹着汗应道,再讲,有昨晚你的肉垫底呢。

又是我的肉,路北平笑了,昨晚那肉真有那么神?你们只差没有吃一口,就拜上两拜了吧?

怎么没拜?八哥昨天就拜了呀。头哥你先食……阿秋学着八哥的样子,马上又打了个顿,噢噢,不敢不敢,敬鬼神而远之,八哥常常提醒的。

路北平发现,每次单独相处,阿秋的神色总是显得比在寨子里活泼,炭黑的肤色掩去了他的某种神采——他的面容五官,其实显得颇为清朗端正的。

吃肉有那么难吗?他顺口接过这个话题,山里野猪黄獍那么多,你们屋里不是有火枪吗?

不,这可做不得。阿秋说,我们平日要吃肉,都要等到出山到木材收购站的时候,上白沙墟上去买。只是路远天热,往往带回到山里,全都臭烂掉了。他说着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着昨晚的肉香:八哥说了,人家儋州佬可以满山敲锣打梆地赶山猪、打黄獍,我们做不得。外乡人,做流散的,斩树倒术的已经伤了人家的地气了,再杀生,要遭祸的。

哎哟我的妈,你们上哪里找来那么多的禁忌!

先告诉你我的新发现吧,阿秋换过话头,兴致勃勃地指着对面山梁说,八哥要知道了,还不知又要喝光多少碗酒呢!那片坡顶山陡林密,山窝沼泽特别深,都说有蛇怪树怪的,从前把山客们都吓住了,谁也不敢走落去。这两天我放胆往里钻,真是好多古古怪怪的好树材呀!坡垒、红罗、吐珠木、铁力木、花梨木……还有好多,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是么?那你没碰到什么古古怪怪的事么?路北平笑了,他其实是猛地想起了自己刚才在水道里的那些古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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