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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寨子(1)

1

路北平万万不会想到,命运的那只蓝蜻蜒已经翩然降落,正在窝棚的角落里静静等待着他。

当他绕过溪头那棵“风中会跳舞的树”,气冲冲跑回窝棚,诧然发现,竹门敞开着。他顿住步子,清晰地记起傍晚收工回来就直奔水边,他还没踏进过棚屋的门。谁来过?谁来过?在他踌躇的当口,阿佩已经提着肉锅追了上来,两人前后脚踏入屋门,一下子,都愣住了。

阿扁伏在竹床边的木墩上,手里抓着他那把口琴,熟睡过去了。鼻孔一抽一抽地打着小鼾,光溜溜的脊背上津出细汗,显然,他已经待了好些时辰了。

他心里突突乱跳,阿扁都看到了吗?一想到水边那一幕曾经是有观众的,他顿时头皮发麻。多少年后他告诉阿苍,在他进入寨子的生活以后才明白,他真是小看阿扁了,他真是多虑了。

阿佩却在身后哎哟叫了一声:你看我你看我,真是把什么大事都忘啦!一巴掌拍到阿扁屁股上:起身起身!衰仔包,只知道睡,做什么不喊我一声?

阿扁眼皮一睁,两眼就黑亮黑亮地闪着,话音却嘟囔着:阿大,我不想吵你们。

路北平脸上一阵泛红:阿扁,噢,阿扁,你来啦……他有点语无伦次。

阿扁却朝他撇撇嘴,把拿着口琴的手背到了身后,说:哼,臭脚,你不是人!

他心里一怔。一时哑然。完蛋。额角上的某根神经嘭嘭敲着,便等阿扁还要说出什么更加不堪的话来。

臭脚,你先头讲过的,下一回要不给我吹口琴,你就不是人,你可到现在还没给我吹!阿扁说。

这个鬼灵精怪的孩子!他知道应该选择什么样的话题,为两位大人下台阶。路北平一时像松了弦的胡琴,浑身松软靠到房柱上,勉力笑着:阿扁,可是这个“下一回”,我们不是才刚刚见面吗?

阿佩在身后提起了那锅肉,笑道,阿扁,他更不是人呢!你看多金贵的一锅肉哪,他守着也不吃,也不煮,不是我过山来,都快要坏臭啦!

阿扁一听,鼻子一抽,扑通一声就弯下膝盖来,几下就爬到了肉锅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嘴一扁,竟然哧哧地笑着又哼哼哭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着泪,两只手便小槌一样擂到路北平身上:臭脚!臭脚!你为何这样坏!你坏呀!阿大,我饿,我要吃肉呀!说着就想掀锅盖。

阿佩喝住了他,发什么神经!不等你阿叔他们,你敢动一动!你敢!

窝棚里的六只眼睛,一时都定在了那个肉锅上。烟熏火燎、凹凸不平的锅面,仿佛像是闪着金光。

这锅肉的神奇魅力,是路北平日后一再向阿苍强调的。在巴灶深山里,一年难得见两次肉腥,一锅肉的分量,至少是不亚于一个女人的分量的。那简直就像是神魔一般的力量呀!

阿佩转向了他:四眼,我们快走吧!你都看见了,为这锅肉,都要出人命啦。山里油水寡得骨头都酸了,八哥阿木他们要知道有这锅肉,你今晚要他们头朝地做乌龟爬,他都愿!

他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上,盯着那锅肉,两眼发直。

阿佩说:可是话说回来,你要不去,我能狠心带走你的这锅肉吗?阿扁,你问他,他能狠心把这锅肉留下来,自己独食吗?再说,四眼,我忘记给讲了,找你来,是八哥有事要问你呢!

他仍旧坐在床边,不吭,不响。

阿扁把那个口琴伸到鼻子下,不依不饶地缠着他,牛魔王,你说了,今日你不给我吹,你不是人!你是人不是人!又像猴子一样满地蹦跳:臭脚臭脚!今晚要吃肥肉喽,听你吹琴喽!

唉,这孩子和我,有孽缘呀。多少年后,路北平向阿苍的感慨,总喜欢炫耀这种宿命的无奈。

当下阿扁举着那个口琴,阿佩拎着那锅要命的肉,欢天喜地走在前面。路北平在牛们哞哞的抱怨声中掩上门扉,他又看见了山月筛落在山阴道上的那片苍蓝。那是一种命运的颜色,他想。

在巴掌溪的第四个指头的河曲,就是当日他遇见阿佩的那个陡坡下的溪口,他提着那锅肉——是阿佩临了要他提在手上的,把脚探入了水道里。阿佩突然从后面搂住了他,咯咯笑着:阿扁,四眼刚才说,今晚他要离开他的窝棚,除非是把他阉掉——我们现在就先把他阉掉,好不好?

好呀,好呀!阿扁把水踩踏得哗哗乱响,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捣着、摇着、欢叫着:阉了牛魔王,看你还成不成牛魔王!

溪水闹成了一条跳着舞的响尾蛇。

他笑着,躲闪着,终于没好气地大吼一声:别闹别闹!看把肉泼洒了!

2

寨子里黑灯瞎火的,像一个鬼域。水边一前一后两座窝棚,不见灯火,也不见人声动静。早早升高的月亮,照出了那根被雷劈掉的荔枝木半边身影,黑面门神似的站立着。他们从水道钻出来,阿得汪汪叫了几声,被阿佩喝住了,便跑过来嗅嗅路北平的腿脚,然后追着他那个肉锅跑跑颠颠。

阿佩向阿扁使了一个眼色,从路北平手上提过那锅肉,抿嘴笑着,径自走到了临水窝棚背面半敞着的灶台后面。

阿扁拉着路北平的手,轻手轻脚推开了半掩着的竹门,忽然向他伸了伸舌头。

屋里阒无人声。他先看见了对着门口的床上趴睡着的两个孩子的身影,然后看见了床角暗影里闪着的两星烟火。是阿木和阿秋,他们衔着水烟筒,手执一根点烟的蚊香,闷头抽着,一片咕隆咕隆的浑响。阿扁拉着路北平进屋,阿秋欠起身来想打招呼,却被阿木止住,用蚊香向四眼点了点屋里的另一个背影。

原来八哥盘坐在背门处的木墩上,路北平只看见他静定的背脊,瘦削壁立,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生闷气。

他又想起头一回进寨子那顿晚饭的气氛光景。只是眼下,恐怕不光是要砸冰雹,简直要等着起雷暴了。

路北平隐隐觉得:八哥在碗角背的威严,似乎就是在那个静穆膜拜的背影里确立起来的。每日里对死鬼头哥的拜祭,其实就是拥立新的头哥的最佳仪式。

阿佩已经在灶台那一头悉悉率率捅开了炉火,坐上了肉锅,然后点亮了一盏马灯,从半敞着的灶间摇摇晃晃穿进棚屋来。

又不是做七,灯也不点,火也不生,死了人啦?

阿佩见激将的话音没有回应,便抄起床边的一把梳子砸了过去:八哥,讲一声对不住,我回来晚了,要打要杀,你只管过来。

飞过去的梳子从八哥背脊滚落到地上,八哥却不动弹,背身合掌,自上而下,似乎做完一个还定出禅的动作,这才慢腾腾地转过身来。

他随手把脚边一个山草编的蒲团扔到门边,声音打雷一样的低沉:阿佩,你不用嚣张。你屈起膝头,面朝西,对着你头哥——阿扁他阿大的魂魄,他突然把声音抬高,怒喝道:你为他,跪落来!

床上的阿蜞、阿虱被闹醒了,刚想哭,被阿木一声喝住:收声!

八哥抬眼瞟一膘路北平,拂拂手说,对不住,四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阿佩她今天犯了家规,我只好失礼了!

路北平看见八哥满脸邪怒,光头壳上暴起一条条青筋,心里忐忑计算着自己的进退分寸,悄悄望一眼阿佩。

阿佩盘手站在一边,嘴角咬着冷笑,也不吭,也不响。

开口就是死死死,你是没死够吗?当初你跟着头哥来做流散,怎讲的?你说只管把一屋人都交给你,是不是?你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就是一家之主,是不是?入得山来,一屋人的衣食饭口都指着你,哪一个时辰你这样放懒过?你现在是成仙了,还是成佛了?居然敢丢下一屋饭口,跑到山下为什么人熬天光、叹白日去?他斜了一眼路北平:我刚才问碟仙,见头哥,头哥讲了一个火字,一个散字。非火即散呀!灶里无火,等着家散!阿扁!你也有份!你……

八哥的音调突然跑了神气。

阿扁抖耸着肩膀,在一边哼哼了一声。

八哥指着地上的蒲团,却把光脑壳偏向了灶台一边,抽了抽鼻子,嘴里依旧数落着:阿扁!你陪你阿姐,先给你阿大的灵位跪落来!叫你过山去寻人,你也是肉骨头打狗,一去无回头!你……

八哥忽然打住话头,鼻子像得了感冒:唔?——

灶台闪跳的火光中,一波一波的猪肉香,开始在棚屋里弥散开来。

八哥忍不住松软了腰板,把腿脚放下来:什么味道?啊呀,什么味道?他忽然甜亮地惊叫起来:阿佩,你搞的什么鬼?

咯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阿佩放浪地大笑起来,冲上去就拦住了逐香而来的八哥,放势推了一把,哼,八哥!你跪落来!

八哥挡着:无搞无搞!让我看看,煮的什么鸟,香得鸟都软啦!

阿佩眉尖横挑,不依不饶:不行,八哥,你跪落来,你给阿扁他阿大的灵位,跪落来!

这边的阿木已经三下两下飞跳到灶台边,一掀锅盖,脑门都亮了,失声叫道:啊哟哟!我的天公阿奶呀!我阿姐,你哪边搞来这样一大锅杀死人香的猪头肉呀?

他像唱粤曲大戏一样,咿咿呀呀手舞足蹈起来。

阿扁领着阿蜞、阿虱连哭带笑地加入了合唱:食猪肉!我们要食猪肉!

死命堵着八哥的阿佩这时揪起了他的一只耳朵:八哥你跪不跪呀?不跪,阿木那边可就要先开斋啦!

八哥连连叫道,我跪我跪,哎哟哟,好痛!食完肉,我向你跪到天光,行不行?

不行,要跪你现在跪!阿佩拉过路北平,用脚尖点点脚边的蒲团:是四眼送来的猪头肉,你还指天咒地地骂人,你先向他跪!

路北平顺势喝住了阿佩:阿佩,你玩过火啦!八哥,别听她的,你千万别跪!他一巴掌推开了阿佩的手,阿佩已经跳开去,像护着佛龛神灯一样护着那锅肉,敲碗敲盘地嚷起来:开斋啦!洗头静面,开斋啦!

黄狗阿得也跟着欢叫起来。棚屋上下,为这锅肉,登时闪跳生光。

八哥搂过为他解围的路北平,把他的肩膀搂得生痛,呵呵笑着:好仔呀,四眼有心,真是好仔呀!

3

路北平第一次发现,肉可以醉人。肉醉肉醉,以往听村里的老农工这样说,他只当做笑谈,今晚,它真的灵验了。

在山里,吃肉具备某种仪式性。多少年后,路北平告诉阿苍说,即便在我们吃“官粮”的农垦连队里,一年到头数得出来的杀猪吃肉的日子,都是惊动四乡的节庆,更何况隔山隔世的巴灶深山里呢。

当晚,一场嬉闹以后,八哥、阿木、阿秋几个真的应声出门,在水边洗抹了一把才回到屋里。他们自然仍旧是光裸着,只是腰间扎了一条花格水布,半挡半露地拦着私处。两个猴儿头跟在阿佩屁股后面忙碌,阿扁便缠着路北平教他吹口琴。不消一阵工夫,阿佩已经把堆满竹刀竹篾、袖套绳鞋的长条矮饭台收拾出来,并且又变出了几个什锦小菜,把一大早已煮好放凉的番薯稀饭端上来,八哥已经忙着把大海碗里的番薯酒,分到几个小碗里。

连铁锅一起端到矮桌中央的猪头肉,像被供在神案上,熏红焦黄,似臭若香,散发着暧昧的香气。

阿木嚷着要起筷,却被八哥止住。刚才还急急巴巴闹着要吃肉的八哥,从竹席底下抽出几支点烟用的蚊香,塞到灶头点着,弓身插到了竹门后的一个矮案前。路北平这才看见,暗影中,小案上果然摆着一个什么人的神位——一定是阿扁他阿大的牌位吧,还有一尊不起眼的白瓷观音像。

八哥并没有下跪作揖,只是拿过小酒碗,用指头在案前泥地上弹了几滴酒,然后双掌合十,弓身喃喃了两句:头哥你先食,头哥你先食。

隔着桌子,阿秋向路北平递过一个会意的微笑,算是打了正式的招呼。

阿佩的一双筷子却成了肉锅的守护神。三个孩子争抢着伸筷子,被她的筷子架开,先给三只饿猴的粥碗里夹了几片肉菜,便打发他们离开大人的矮桌,到一角灶边的小案上吃去。阿扁不情愿地扭着身子向路北平求援,却被阿佩一巴掌赶走了。这边阿木的筷子刚要伸过来,又被阿佩一筷子敲了回去。

先不忙吃。我要讲一件大事。阿佩笑吟吟地说。

路北平一阵紧张。邵条黄狗闻着了肉味,在案子底下探头探脑地乱钻,他便在狗头上胡乱抚弄着,掩饰心里的惶乱。她不知道阿佩又该要胡说八道出一些什么惊人的话来。面对这几个她的男人,他预感着一个严峻的时刻。鸿门宴,简直是鸿门宴,他想。

阿佩却又拿过各人的碗,把锅里的肉一块一块分夹进碗中。这才向路北平举起酒碗,突然问:姨,四眼,你的酒呢?

不不,我不喝酒,我喝不了番薯酒,他说。刚才趁不在意,他已经把搁在跟前的酒,倾回大海碗里去了。

有肉有洒,胜过王侯;无肉无酒,不如猪狗。八哥朗声笑着,臭脚四眼,我们今晚就是做不了王侯,也总要胜过猪狗呀!来来来,阿佩,给客人上酒。

客人?人家做客人,会给你送这样金贵的猪头肉?阿佩边说边往路北平碗里倒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碗,四眼,刚才八哥已经敬过鬼神,今日我这第一口酒,要先敬你。

不不不不,阿佩,你发什么神经!一出口他就懊悔不已:真是不该说什么,就偏偏挑什么来说!这番薯酒一上来我就乱了方寸啦,多少年后,路北平对阿苍说,上回是“阿大”,这回却是——“发神经”。

发神经?我今天是发定这个神经啦。阿佩大有深意地笑:四眼,上一回,你救了阿扁一命,今日,你的肉使我们一山人都成了王侯。大家齐齐来,敬他一口酒。她说罢又嘎嘎笑起来:四眼,我今天发定这个神经啦!为你的肉呀!

哈哈,为你的肉呀!为你的肉呀!八哥、阿木起哄着,轮番向他碰起碗来。也不顾他喝也没喝,一仰脸灌下两口酒,便大口大口地把肉往嘴里塞。阿秋则静静地埋头吃着,一口一口,咀嚼得非常仔细。

牛魔王,我也发神经啦!坐在灶边角落的阿扁突然尖声叫着,举着碗跑过来,人小鬼大地笑着,为你的肉呀!

发什么癫,阿扁!阿佩喝道,回去!大人说话,轮到你插嘴么?

八哥这边刚要发作,阿佩忙说,八哥,你们也该敬我呢,不是我,这锅肉都快要沤臭啦!

噢?当真?吃得满脸通红的八哥把脸转向路北平。显然,他想找到一个便于和这位白脸书生交谈的话题。

路北平憨憨笑着,只好实话实说,真是这样的,肉是我们队大会战杀猪送进山里给我的。我用盐腌着,想留给你们大家尝尝,天热,牛难管,就是腾不出空子过山来。要不是今天阿佩动火动得早,恐怕等我收工回来,一大锅都要坏臭了呢!

难怪,我怎么吃出了一股四眼的臭脚味来!阿木一句话,又把茅棚乐翻了。臭脚味香呀,真香呀!八哥应着,大口吃喝着:真是这又酸又臭又香又辣的臭脚味呀!

啐啐啐!阿佩呛着,笑着,阿木,啐过你啦!真作呕,我吃不下去啦,我吃不下去啦……

阿佩吃不下正好,我们四眼多吃!八哥嘴里鼓着嚼着,忙着给路北平劝酒劝菜,说,我们乡下办喜酒都要吃猪大肠,图个长长久久的好意头。亲家母都要叮嘱厨房的伙计,不要把肠肚洗得太干净,要带一点那个臭味,煮起来才香,臭香臭香的才香得远,要香到外村去光宗耀祖哪。吃呀,四眼,你吃呀……

路北平开始感到一种微醺的醉意。刚才绷紧的神经,不觉懈缓下来。显然,并不是酒的力量。从一动筷开始,他就小心着尽量不去沾那番薯酒。大概久欠油腥的肠胃一如烧干的水锅吧,那肉一下肚,就听见肚子里一阵轰隆乱响,从腹腔深处随即痉挛着升起一股氨水一般的气味,直冲鼻梁,熏绕着脑际。是这气味,把人熏迷啦。肉醉,吃肉真会醉人。他从八哥、阿木连连打出的饱嗝里同样闻到了这股淡氨水一样的气味,感受到他们眼神里飘忽忽、迷瞪瞪的醉意。阿佩那双筷子再也顾不上守护神的角色了,飞扬的眉宇间,披摇的发梢间,满蓄的都是荤醉的馨香了。

只有阿秋吃得入神而平静,他不时定定望着路北平,又定定望着阿佩,又回过头打量一眼阿扁,像细嚼着肉里的筋汁一样,似乎咀嚼出别样的意味来。不过,他津津有咪的咀嚼没有维持多久,阿佩自己把那意味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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