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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镜神伤

我第一见到西尔蒙德?格里菲特,啊,还是称呼他为西尔吧,那样我比较习惯。我第一次见到西尔的时候,是在他的家乡。南部平原的圣蒂诺城。从过去到现在,圣蒂诺城都是整个国家最发达,最富裕的地方。它地处在南部平原的河流汇聚地,紧挨日光湖。有利的地形使这里的农业,通商,和旅游都很兴旺,当然,富裕的资源也成了兵家的必争之地。在普利达尔帝国时代,我想圣蒂诺城会比现在更加有名。因为那里有格里菲特家族和他们的皇家学院。

我还是先给你们讲讲普利达尔时代的一些事情吧,免得你们听起来一头雾水。

大概在离现在两百年前,查尔斯一世建立了普利达尔帝国。准确地说来,建立这个国家的其实有三个家族。查尔斯家族,格里菲特家族和布雷德家族。这三个家族可以说是如亲人一般的关系。查尔斯家族拥有者声望和权势,格里菲特家族拥有着谋略和无穷的知识,而布雷德家族拥有者最强大的武力。布雷德家族,就是最早使用大型重剑作为武器的家族。

三个家族的共同努力,建立了帝国。查尔斯一世登上了皇座。他对另外两个家族许诺。这个国家由三个家族共同掌管,他只是名义上的皇帝。现在看来,这当然就像一个笑话。不过在那个时候,三个家族非常认真地履行了这个誓言。甚至可以说,假如查尔斯家族没有继承人的话,另两个家族的子嗣也有机会成为皇帝。这样的关系,终于在查尔斯四世的时候被打破了。在四世的时候,格里菲特家族的族长,全国的宰相,特里克?格里菲特公爵宣布自己的引退,他举家迁移回了自己的故乡,圣蒂诺城。

其实在很多后来的人看来,三大家族的关系破裂,可能起源于查尔斯三世晚期爆发的那场和莱德尔游牧民族的战争,“天镜神伤”战役,在那一场战役之后。布雷德家族的族长,全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奥马尔?布雷德将军战死在天镜湖上,只留下了两个年轻的儿子,安德烈?布雷德和克里尼?布雷德。

也许,是为了巩固三个家族的统治,又或者,是格里菲特和布雷德两个家族的为了更加紧密地联系。在战争停止的第二年。格里菲特家和布雷德家族举行了一场婚礼。阿莱斯?格里菲特迎娶了布雷德家族的安妮?布雷德小姐。他们,就是西尔的父母。

这场在外人看来的“政治”联姻,似乎紧密了两个家族的关系,却引起了查尔斯家族的猜疑。五年后,查尔斯四世即位。鉴于北方莱德尔人的常年威胁和天镜战役的惨痛经历。四世皇帝决定进行强兵的政策。他下令当时全国各个封地的领主可以自行招收人员,编组军队,每年年末的时候,要向皇家提供三成的军需,这其中包括军队,装备,军粮等等。这样的举措明显有着极大的隐患,事实上。这也是后来普利达尔帝国内乱的一个原因。让地方势力拥有军权,无疑会对皇权构成威胁。刚刚即位的查尔斯四世,却被军队的迅速扩充冲昏了头脑。身为军人的布雷德家族最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年轻的布雷德兄弟并没能引起皇帝的重视,他甚至连宰相格里菲特的话也听不进去。我想,这多半是故意的。那场政治婚姻彻彻底底让皇室感到了威胁。当然,这里面也有另一些势力在作祟,我后面会讲到。

终于,在全国扩军法颁布的第二年,老宰相格里菲特无法忍受这种全国崇尚武力的气氛,他本来就是个主张以经济和教育富裕国家的人。于是,他决定辞退宰相的职务,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圣蒂诺城。在这里,他建立了格里菲特学院。那一年,西尔刚刚七岁。

格里菲特的出走,引起了全国的震动。查尔斯四世明显感觉到了不安的气氛。于是,他多次邀请老格里菲特回来。但是,老格里菲特却拒绝了,因为,皇帝并不肯停止全国扩军的政策。

后来,僵持不下的双方终于互相妥协了。老格里菲特不再公开拒绝皇帝的政策,而皇帝也接受了格里菲特家不回到皇城的事实。在这之后,格里菲特学院被定为皇家学院,在这里的学生,大多数是贵族子弟,一些和权贵沾亲带故的人以及一少数有钱的富商子弟。皇家学院成了一个专门为帝国输送年轻人才的基地。大多数来这里学习的人,则希望自己沾一沾格里菲特家的贵气,在皇家学员学习,仿佛成了一种时尚潮流,而不是真正的研究深造。幸运的是,格里菲特家族毕竟拥有着真才实学。格里菲特父子对待学生非常严格。能够入学的学生经过了精挑细选,尽管这些子弟们并不好学,但是在毕业的时候也基本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老格里菲特潜移默化的将自己的经济和教育的理念传授给了这里的学生。格里菲特家族从此由皇帝的智囊,变成了伟大的教育家族。可惜的是,在这种贵族当权的时代,这种教育理念,最后多半也是毫无用处。

当我在皇家书院见到西尔的时候,他十五岁,那时,他的祖父特里克?格里菲特已经去世。掌管学院的是他的父亲阿莱斯?格里菲特。

那个时候,西尔正挥着巨大的重剑,在学院后的庭院中砍向一个铁制的人形模具。

钢铁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将庭院树上的飞鸟惊了起来。甚至,站在门口的我也感觉到地面仿佛在微微的颤抖。我不禁鼓起掌来。

听见掌声,西尔停了下来。他看见站在庭院门口的我,微微一笑,把重剑放在了一旁。我伸手示意他可以继续。他却摇摇头说:“有人看着我可就练不下去了。”他边说边向我走来:“你好,我是西尔蒙德?格里菲特,阿莱斯?格里菲特的儿子。你可以叫我西尔。”他走到我的面前。

“你好,我是凯尔曼?科里亚。”我也自我介绍。

“那么说,你是学院这期的新生了?”西尔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

“太好了,好几年了,终于有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人了。之前那些人都比我大,根本没办法聊到一起去。”西尔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后来我才知道,所谓聊不到一起,其实不是因为年龄的原因。

“看来,你对重剑也有兴趣了?”西尔看着我一直盯着那把重剑,问了一句。

“是啊,不过,我可使不动那么重的剑。”我边说,边走到重剑边上,双手把剑举了起来。真够沉的,我使劲挥舞了两下,很费力气。要想像他那样挥动起来而且充满力量,我想我是做不到的。我不禁看了看眼前的西尔,他和我差不多高,身材也与我相仿,体格也是接近,飘逸的金棕色长发批在肩上,并没有像当时许多贵族一样,将头发背在脑后,系成美观的发辫。

西尔看出我的困惑,他笑了。“这是要用内在的力量,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学会的。舅舅也是教了我很久,我才会的。你知道我的舅舅吧,安德烈?布雷德和克里尼?布雷德。我的外公是奥马尔?布雷德。”

仿佛是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他又强调了一句,说这些的时候,他脸上满是自豪。当然,他的身份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格里菲特家是贵族中的贵族,帝国的三大家族之一。不过在西尔十五岁的时候,布雷德家族也只剩下安德烈?布雷德了。奥玛尔?布雷德战死在了天镜湖上,克里尼?布雷德也在一年前得了病,去世了。

我放下手中的重剑,这时才注意到。这把剑似乎有些年头了。虽然剑身仍然泛着青光。但是剑刃已经磨损的几乎消失了。剑鄂上也有着许多伤痕,看来是被别的刀剑砍出来的。而剑柄也因为长期被握于手中,被磨损的也很厉害。

“这是我外公用过的一柄剑。”西尔说道。“他在天镜大湖上的那把,已经被摆在了布雷德家的大厅里,做为一种象征被陈列了起来。这把,是在这之前用过的。舅舅熬不过我,就把它送给了我。你知道天镜战役吧?”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有谁会不知道呢。几乎每个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虽然出生在那场战役之后,但也总是听父辈们提起。参与过战争的人说起的时候,总是透着恐惧和感伤,战斗的伤痕不仅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印记,也深深地烙在了他们的心里。而孩子们听过之后,却总是热血沸腾,充满着斗志,希望像那场战争中的英雄们一样,为了国家,和敌人决一死战。

西尔拉着我坐了下来,开始讲起了天镜神伤战役。这个故事真的是百听不厌,不同的人讲有不同的感觉。虽然我也听过多遍,但是我还是和他一起,仿佛置身在了战场之上。

传说在最早的时候,整个世界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由英雄王统治着,他的名字已经被人遗忘了,他居住在依迪亚神山。在英雄王死后,世界分裂了。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国家和势力。

又经过了数世纪的变迁,在这些国家和势力当中,位于依迪亚山脉北部的莱德尔游牧民族和南方的平原人是最有实力的。两个民族也在不断的争夺着土地。多年下来,几乎就成了世仇。无论南部的国家名称怎么改变。两个地方的人仍就是争斗不断。直到普利达尔帝国三世皇帝的时候,长达多年的和平终于来临了。这归功于那场著名的天镜战役。

虽然争斗多年,但是南方的平原人并没有把莱德尔人放在眼里。对他们来说,那只不过是一群烧杀抢掠的乌合之众,没有任何的组织性,一战即溃,仅凭借骑兵的强悍,才能和我们抗衡多年。

但是在那一年,情况却完全的不同了。莱德尔出了一个大英雄,人们称他为“阿斯特尔斯”,意为“伟大的君王”。他统一了莱德尔分散的各个部族,将他们划到了自己的麾下。进而组织着齐整的莱德尔军队,想要越过两国的边界,进攻普利达尔。

依迪亚山脉高耸入云,蜿蜒流长。对于骑兵来说,想要翻过山脉,简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选择了进攻位于天镜湖周围的各个要塞。那个时候,天镜湖周围都属于普利达尔。但是,这次的进攻却使得众多要塞接连失守。眼看最后的天镜主要塞也在危急之中了。布雷德家的领主奥玛尔?布雷德带着他的两个年轻的儿子,率领着皇家军队开赴了前线,抵抗敌人的入侵。

也许是平原人过于的骄傲自大了,骁勇的布雷德家族在天镜湖上也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面对着凶悍的莱德尔人,仅仅是打了个平手。双方都是弃马乘船,在天镜湖面上僵持不下。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布雷德将军被敌人的飞箭击中,死在了战场上。这是大家怎么都不相信的事实。失去了领袖的普利达尔军队几乎是溃不成军了,仅靠着年轻的布雷的兄弟带领着人马,奋力的支撑着。他们一步步后退,逐渐退到了天镜主要塞的边上。形势非常危急。天镜主要塞如果被攻破,通往南方的大门将被打开。莱德尔的骑兵们将顺着山势渐缓的南部山区,冲锋直下,占领普利达尔北部的大部分地区。

然而,战事的转折也在这里出现了。这时候,出现了一位神秘的术士,或者也可以称为魔法师,巫师,这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论。这个人给两位布雷德将军提供了一个计策。让他们继续迎战,由他来引导天雷,烧毁敌人的船只。

这听起来很荒谬。虽然从古到今,我们听过了不少神话故事,却怀疑神的存在。于是,许多人劝布雷德兄弟不要听信这个神秘人的话。不过,孤注一掷的布雷德兄弟选择了神秘人的方法。这一次,人们真的见到了“神迹”。

他们把莱德尔的战船引诱到了天镜湖的中央,等待着天雷的降临。奇迹果然发生了,数道炫目的雷光,从天空中直落在船上,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莱德尔的战船顷刻间就烧了起来,毫无防备的莱德尔人被随即攻上来的帝国军队瞬间击溃。

这场战役之后,莱德尔再没有进犯过普利达尔的边界,虽然两国没有签订什么和平条约,不过战事的平息让大家都得到了安宁,逐渐的,两国渐渐产生了通商的情况,莱德尔甚至还派出使者出访普利达尔各地。而那位招引天雷神秘人,却消失了。许多的人,把他说成是诺亚大神的使者,他被大神派来帮助普利达尔帝国。是上天的眷顾,使得帝国最终脱离了险境。也有人说他的所作所为过于残忍,他那一身神秘的装束根本就是恶魔的化身,让人畏惧。

那一仗,火光冲天,整个湖面周围都变成了火海,放眼望去,火焰和鲜血的红色充满了覆盖了整个战场。而那几道天雷就好像将天空撕裂了一样,闪着刺眼的光芒。于是,这场战役被称做了“天镜神伤”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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