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从县政府大门出来,诗雨想上去叫一声‘大伯’,可是还是怕解释不清退缩了,然后抱着孩子跟着大伯后面走,似乎是往医院的方向,跟到医院大门就跟丢了。
诗雨去大厅咨询处问了下,诗雨猜测是不是奶奶病了,就说了奶奶的名字,那个女护士帮忙在电脑上查了下,说是在七楼的骨伤科,诗雨抱着孩子心急如焚地冲进电梯到七楼,一下电梯发现病人很多,护士也很多,这么多病房,忽然才知道连奶奶住哪个病房都不知道。
问了好几个护士才知道奶奶住在73号床,每个护士负责的房间都不同。
看着这里的人不是腿瘸就是断手,要不就是头包纱布交通连天,看到这些情景诗雨不由地又开始臆想,越想越害怕,奶奶是不是也是这样,她快步往房间走去,奶奶的头没事,手也没事,只是脸色不太好,可是严重程度远没诗雨看到的那么乐观。
“大伯,奶奶,我.我是.我是刘晶莹,欧阳博润的老婆,明天孩子满月了,本来想请奶奶来喝满月酒的.”诗雨微笑着说
“哦,我们可能去不了了,奶奶,不是,你应该叫姨婆的,不是吗?”大伯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博润老婆喊错了称呼。
“哦哦,我跟诗雨以前也是好朋友呢!她总是说她奶奶长奶奶短的,习惯了,我也跟着她喊奶奶了,呵呵呵”诗雨心虚而尴尬地笑着,从没想过大伯会这么细心连称呼都这么注意,其实连自己都没意识到。
奶奶正安祥地睡觉,讨论完这称呼的问题之后,大伯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说:“奶奶和我都去不了,份子钱还是得给的”
“为什么去不了?”
“别看她这睡着好好的,可全身除了脑袋以外都不能自由活动”大伯用极其担忧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我都没听家里人(博润)说过”
“还没告诉亲戚们呢!你姨婆嘱咐不要说的!她上次去诗雨以前那个工作的山上,想帮忙,可诗雨以前的合伙人哪敢让这么个老太太上山呢!就叫她留在山脚的屋子里,结果等别人上山干活之后,她也偷偷地上去,说是不干活去采点山蘑菇回来煮汤喝也好,她就是不服老,走到山上,那里有流水流过的周边形成了大面积的青苔,一不小心就滑了下来,躺了好一会儿,那些人中午回屋子吃饭,发现奶奶不在就上山找,这才发现她他躺在那里动也动不了,然后就直奔这里了”大伯就喜欢讲故事般解释一件事,果然还是以前大伯的风格。
“是伤到了神经吗?”诗雨问
“嗯,要不也不会瘫痪,这真的是命运编排的,以前诗雨他爷爷从树上摔下来都没有摔倒神经,现在她奶奶从山上滚了一下就这样了,这诗雨刚去世就遇上这摊子事,真是一波又一波啊!”大伯沮丧着
“这老太太是年老了,身体各方面都不怎么好了,你看我这腿都瘫了,在建筑工地上从高处摔下来,住在这医院生不如死啊!以后家里在读书的孩子可怎么养活啊!你们这算幸运的啦!至少人还活着,儿女又孝顺..”旁边那个床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奶奶对大伯说,其实眼里的忧伤明了。
诗雨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那个人脸上的沧桑可见他是个辛苦人,不像大伯这都快奔六了还白白净净的,手指除了中指与食指有点泛黄外都还像个三四十岁的人的手,旁边这个四十几岁的男病人到还像个五六十岁的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回家了,以后我天天来看奶奶,可以吗?诗雨去世了,她一定很难受吧?以后就让我代替诗雨孝敬她吧!”
“当然可以,只是抱着孩子在医院走来走去不好呀!”
“没事的,他还是在医院出生的呢!”说完,诗雨就往病房外走去,站在那里等电梯,对着窗外哭了起来,忍了许久,终于可以释放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电梯里几个人看着诗雨湿红的眼睛,不禁用同情的眼光看着。
“这孩子看着好好的,也有什么病吗?”旁边一抱着病怏怏的孩子的妇女问诗雨。
“哦,他好着呢!我奶奶摔了,瘫痪了,所以心里难过!”
“那女人有些失望有些哀伤,我这孩子出生快一百天了,哭的时候全身都是紫色的,且呼吸困难,这才发现有病,心脏瓣膜有缺陷”女人跟诗雨诉苦
“哦,没事的,其实做个手术就好了,且很多医院都免费做这种手术”诗雨安慰说
“我知道,可还是有风险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出生时也有这种病,后面去北京花了十几万才只好,现在医学技术都这么好,肯定风险更低啊!”诗雨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这小孩,还是早点去医院查一查吧!提前知道有什么病也有个心理准备,否则向我们一样看着孩子病成这样,弄得手足无措啊!”这女人说话也真是不会说,幸好诗雨也没有在意这个女人说的话,否则换做其他人听到这么乌鸦嘴的话早就动手打人了。
回到家,博润一反常态地早早地在家呆着看电视,他妈在厨房忙活着,喷香的红烧肉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作为一个合格的吃货,把孩子放到博润怀里的诗雨开始用食指和拇指拿起一块肉就开始吃。
“.”博润张着嘴眼睛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反常态的女人
“怎么了?”诗雨看着博润惊讶的表情不禁问道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用手拿菜吃吗?有一次我这样做,然后被你骂得那真叫个惨啊!后来那碗菜还被你倒垃圾桶了呢!”
“是吗?我刚洗了手的!”
“那我上次也洗了手的呀!”博润还揪着那个话题不放
“那这碗菜就我一人吃好了!反正妈做了两碗嘛!”诗雨不知道这些礼节,说话也心直口快,此时一脸不满的博润妈站在诗雨的后面。
回过头准备再拿个红烧肉吃的诗雨看到博润妈的神色,吓得心脏如击鼓般狂跳。
吃饭时,诗雨多么想单独吃,看着玉梅那像砖块一样硬的脸,博润也假装板着脸,只有诗雨越坐越矮,她估计是觉得钻到桌子底下吃都比在桌上看着两块砖块脸,要好!
“莹莹.”博润她妈张口说话了,可诗雨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叫她,可能她还是没有习惯被人叫成‘莹莹’吧?
“啊.”慢半拍的应答更是让博润他妈不悦,本来博润他妈这种更年期妇女也是喜欢多想的人。
“你是不是把我当你家的保姆啦?我跟你讲,要不是为了我这宝贝孙子,我还能伺候你?”博润的妈望了眼躺在摇摇床上的孩子,那说话口气真的像是呛了火药了。
“没有啊.”诗雨狡辩着
“那好,你这产后一个月也过了,以后你不上班就在家里煮饭,我来带着孩子到处去溜达,孩子饿了,打你电话你得随时赶到!听到没?”博润他妈凶狠狠地瞪着诗雨说,这下诗雨可对这个曾经给过她奶喝的姑妈另眼相看了。
其实一个人是多面的,每个人对这个的感觉和印象是不一样的,因为这个人对其他人也是有不一样对待的。
不过博润妈提的这个带孩子的建议还是让诗雨挺高兴的,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去医院照顾奶奶了。
吃完饭,诗雨和博润被博润的妈早早地催着去洗澡,然后赶到房间,这更年期老妇女的目的,大家不言而喻,这还是源于国家政策的改变,公务人员也可以生两个孩子。
这莹莹才生完孩子就被催着再生一个,此时占有着莹莹身体的诗雨也真是同情她啊!不过博润肯定也不会再和莹莹OOXX了,毕竟他也是个浪漫主义,没有爱情只有性的那种事,他不想做。
“如果我是诗雨,你还会对我不理不睬吗?”诗雨问
“那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诗雨!诗雨已经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满足了所有人的愿望,却也换不来看诗雨一眼”一谈及诗雨,博润说话的口气就是心如死灰一样。
“还有,以后我喝醉了回家,你别想再对我做什么!倘若你再像以前一样骗我,只会让我更讨厌你!”博润想起以前莹莹为了怀孕而对他做的事就生气。
“我做什么事了?”诗雨无辜又好奇地问
“你怎么怀孕的,你忘了吗?要不是趁我喝醉了,你是绝对碰不了我的!”
诗雨这才知道,原来博润和莹莹结婚连夫妻本该做的事都是莹莹用欺骗的手段做的,此时的她做出要是自己真的是莹莹时该做的反应,极其委屈难过,这样看,诗雨还真是个演技派。其实诗雨心里还是挺同情莹莹的,也有些自责,因为是她当初要求博润和莹莹结婚的,博润因为赌气还真的结了。
此时的诗雨对莹莹只有满满的抱歉与自责,她为让莹莹生活了六七年独守空房的生活而自责,更为此时她取代了莹莹的生活而抱歉。
经过与博润的这番对话,诗雨明白了,很多事真的是强求不来的,强求只会弄巧成拙,搞得谁也不幸福,谁也都遗憾。我们不是造物者,没有能力去改变世间万物的发展趋势,做了违背自己能力的事情会落下灾祸,就像现在这样,内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