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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幸的发生

很快就到了诗雨奶奶上次说的下个月,也就是诗雨的爸爸结婚将近的日子,这个月月初诗雨的奶奶没有去张家见诗雨,因为诗雨的爸爸即将要结婚,到时张伟一家人会来喝喜酒就可以顺便把照顾诗雨的报酬给张伟。

张伟的妈带着诗雨提前一天到诗雨家,因为第二天大早,诗雨的爸爸就得去接新娘,喜糖需要在前一天分装好,张伟的妈就想来帮忙包喜糖,或许是为了拿红包。

给办喜事的人家里帮忙的人都有红包拿,这也是泷水县的习俗。

泷水县乡下其中一个结婚的习俗是给份子钱的人都有一小包用袋子包好的喜糖,有些比较亲的亲戚家妇女都为了沾一份喜气和拿红包就来帮着分装喜糖,这也代表着把新人的喜气分享给大家。

“这不是振崽子和英子的女儿吗?这事跟新娘子说了吗?”一起围坐在一起包喜糖的妇女就一人一句地议论着诗雨。

“嘘……别说了,她奶奶不许我说的,你们议论得这么大声,是要让她奶奶以为是我在这嚼舌根吗?”张伟妈摆出一副很谨慎的样子说

“估计啊……新娘子还不知道振崽子还有这么个拖油瓶呢!我都怀疑她奶奶是要把这丫头扔我家一辈子的!”张伟妈继续小声补充着,完全不顾这是在诗雨家,也完全不顾诗雨就在旁边听着。

“这孩子真是可怜咯!从小就不能住自己家,幸好还有你们家那么好的人,她才算有个家”某个妇女故作同情的样子跟张伟的妈说

就在这时,诗雨的奶奶过来了,其实她们的讨论,诗雨奶奶也听到一些,虽然心里有气,但在这个大喜的日子,有气也得往肚子里咽。

“大家都辛苦了,喝杯茶水吧!”诗雨奶奶笑脸应对她们这些嚼舌妇,假装不知道他们的谈论。

晚上真的是大家都兴奋到很晚才睡着,只有诗雨这个毫不关心其他事的小孩早早地就睡了,诗雨奶奶和诗雨一起睡,诗雨奶奶睡不着,一方面想着明天儿子接亲摆酒席的事,另一方面想着怎么解决诗雨的事。

奶奶眼睛看着诗雨那天真无邪的睡脸,无感的笑容显露在她脸上,可当心里意识到诗雨可能要在张伟家无限期地住下去,心里就想对诗雨说:“宝啊……对不起,为了你爸爸的幸福,委屈你在别人家住了”

一想到这儿,诗雨奶奶的眼泪瞬间唰地落了下来,水晶般的泪水滴在诗雨那纯真的脸上,更显这孩子的无辜了。

第二天天没亮,旷振就去接新娘了,诗雨是被鞭炮声吵醒的,等诗雨起床,新娘已经到家门口了。

诗雨起床站在二楼阳台上用惺忪的眼神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只见一穿着红色旗袍和高跟鞋、打着红伞、长相一般、身材婀娜的女子慢慢地在一老婆婆的搀扶下走进屋里。

“今天日子红火火,明年抱个胖小子,新娘新郎携手到白头……”那老婆婆边搀扶着新娘边喊着各种吉祥话。

接着新娘就被旷振抱进了屋子,诗雨见大家都去看热闹了,也跟着下楼了,只见何倩端着一盆水去让新娘洗脸,还说着各种像是大人教过的那种诗雨完全说不出口的吉祥话,然后新娘给了何倩一个红包,何倩拿着红包笑嘻嘻地走开了。

新娘看到诗雨了,用特温柔地眼神跟诗雨说:“来,小朋友,阿姨也给你个红包”

诗雨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接过红包准备走开。

这时诗雨奶奶当着新娘的面连忙拉着诗雨说:“快谢谢阿姨,祝福一下叔叔阿姨”

诗雨还是沉默不语,尽管身体被奶奶拉着,但自己一直用力向外扭着,诗雨奶奶也不想勉强了,不敢因为这小事,让新娘发现这是旷振的孩子。

这时何倩发现诗雨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也得到一个红包,气急之下竟然抓诗雨的脸,在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小孩之间的打闹,很快不会还手的诗雨的脸就被何倩抓得血肉尽显。

诗雨为了阻挡何倩的抓挠,就用手推了她一下,她就坐在地上撒混,这时何倩的爸爸何军看到了就一巴掌扇在诗雨那已经被毁容的脸上,瞬间诗雨的耳朵“嗡嗡”作响,像是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一样,过了好几分钟才恢复过来,诗雨的脸上又青了一小块,可能是那巴掌扇的。

新娘的红包都给完后,大家才散伙,有人才注意到诗雨脸上的伤,问诗雨怎么回事,诗雨也不回答,因为这是诗雨从小的习惯……跟人打架,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受惩罚的总是自己。

过了一会儿,快到摆酒席的时候,博润和他妈才来,看到诗雨的背影,博润很兴奋,可当诗雨转过脸来,博润也吓到了,问诗雨怎么回事,诗雨就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泪腺不受控制地直冒水。

哭了一会儿,诗雨才跟博润说自己被何倩欺负的事儿,博润听完很是气愤,就想去教训何倩,谁知何倩拿他爸做挡箭牌,没办法,诗雨只得就这样忍受着。

可诗雨自卑到再也不敢见人了,更加不敢见博润了,因为诗雨照了镜子就认定自己以后就只能是个丑女孩了。

脸上的伤口不仅仅疼在诗雨的脸上还疼在诗雨的心里,本来就自卑的她变得更加自卑,本来就沉默寡言的她变得更沉默,甚至对博润也保持沉默,而且那天博润回家了,诗雨连“再见”也没有跟他说。

诗雨奶奶看到诗雨脸上的伤,开始是很生气的,后面知道是何倩抓破的,她就当时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怎么当回事了,因为诗雨是自己的孙女,何倩也是自己的外孙女,奶奶也不好偏袒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婚宴结束后,大家都回家了,每个人似乎都能够恢复自己原来的生活,二姑还被检查出怀孕三个多月了,似乎何倩能回自己家了,可现在看来即使何倩回家,也换不来诗雨回到自己家,因为诗雨后妈的原因。

自那件事之后,诗雨就在张家更加艰难了,因为自己比以前还要自卑、沉默到无笑脸的境地,大家就更喜欢在没事的时候把诗雨作为欺负、逗乐的对象。

哥哥把癞蛤蟆放到诗雨的口袋里,弄得诗雨后面看到癞蛤蟆就害怕、还犯恶心,更让诗雨痛苦的是被养母关在家里的次数更多了,而那一次被关却成了诗雨终生的痛。

诗雨小学一年级的那个寒假,诗雨已经被养母关家里很多天了,只有正厅和厨房还有养猪的厕所是诗雨在那被关的屋子里可以活动的空间,正厅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冷冰冰的长凳,唯一能够取暖的就是那一堆他们出去不用的炭火,每天那火都是快灭的样子,每次都顶不了一个小时,而诗雨要在那个正厅从吃完早饭呆到吃晚饭的时候,很快就没火了,诗雨就趴在那窄窄的长凳上蜷缩着过完一天。

那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天后,诗雨熬不住了,就想着反抗一下,当养母关门的时候,就抢着不让关,可诗雨没拧得过养母,养母用力一拉门,瞬间门上鲜血直流,诗雨疼得直哭,差点疼晕了过去,养母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把诗雨的手指给夹断了。

情急之下,养母就叫张伟的妈一起送诗雨去医院,经过抢救,诗雨被夹到的三个手指,有两个手指只是破了皮,骨头一点点受伤,食指却再也接不上了,断了的那手指骨头已经碎了。

后来诗雨奶奶来看诗雨的时候,张伟一家人撒谎说诗雨的手指是小孩子们玩躲猫猫开关门时才把诗雨的手指给夹断的,诗雨奶奶相信了、也原谅了他们。

其实诗雨奶奶心里也好恨的,可也没办法,诗雨回家是不可能的,只得留在张伟家,要是为这事吵起来,诗雨就真没地方去了。

而诗雨因为有个手指断了,在学校被同学嘲笑讽刺,心理就越发的阴暗,似乎恨透了全世界,不跟任何人讲话、微笑,连眼睛也不敢直视别人了,眼睛在别人看来很无神,脸上也整天没得表情,喜怒哀乐不显于表。

过了几个月,本来跟诗雨二姑差不多月份生产的朱月因为在娘家滑倒了,摔倒在地,孩子有早产的迹象,她家里人立即把她送到医院抢救,谁知早产生下一对双胞胎男婴,可惜都死了。

朱月醒来知道自己的一对双胞胎死了,受不了打击,就变得精神不正常了。

过了些天,朱月家里人心里不平衡(自己女儿疯了,旷振家的人却生活得好好的),就想着去问旷振要钱,旷振家也很自责,为了表示补偿,就把家里所有存款全部给了朱月家,谁知道他们还嫌少,把旷振家又洗劫一空,旷振家也不想讲情面了,就提出离婚,没想到朱月家也爽快,次月,朱月跟旷振就离婚了。

很快,诗雨的二姑也生孩子了,生了个男孩,这预示着何倩可以回家了。

而诗雨在二姑生孩子后没多久,差不多是诗雨小学一年级二期快结束要放暑假的时候的一天,诗雨向往常一样洗完衣服,晾衣服的时候,最后发现缺两个衣架,到处找遍了都没有,诗雨就想着爬上阳台扶手台把那两件衣服直接晾在竹竿上。

可不幸的是在诗雨把最后一件衣服搭上去的时候脚一滑不小心就从二楼摔倒一楼,脑袋正好撞在了大门口的水泥地台阶上,流了血,诗雨直接晕厥过去。

张伟的妈在听到“砰”地一声后,看到诗雨倒在地上,脑袋上还有血,就急忙和养母一起把诗雨送到医院去了,在诗雨抢救期间,打电话通知了诗雨的奶奶和爸爸,顿时诗雨的奶奶吓得晕倒了,诗雨的爸爸赶忙送诗雨的奶奶来到诗雨抢救的这家医院,刚到医院,诗雨的奶奶就醒了,立即就跑着去手术室外面等着。

“大姐,诗雨怎么样了?她怎么会从二楼摔下来呢?”诗雨奶奶带着恐惧与内疚哭着问张伟的妈

“好像是晾衣服时摔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诗雨……是奶奶对不起你啊!只要你活着,奶奶就接你回家,以后再也不把你送走了,我要好好保护你的,再也不让你受伤”诗雨奶奶哭着在手术室门口喊着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医生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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