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结识新朋
四个人坐定，山子将酒也拿了过来，侯跃进一看是衡水老白干：“呵，还够烈的啊！”
“咳，就想痛快痛快。”山子笑笑。
“跃进，我看咱们也痛快痛快吧！服务员，再来一瓶衡水老白干。”葛尚云很是兴奋，他平日里也是一个沉稳的人，今天突然觉得一个‘痛快’的感觉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如果他自己，恐怕还没有勇气去‘痛快’呢！
“好啊！尚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服务员，来，给换个大口杯。”葛尚云又喊。
四个杯子刚拿上桌，山子赶紧一一倒满：“各位，请吧！”
四个人一碰杯，葛尚云先喝了一大口，一股灼热从口中直通喉间，然后顺食道直流而下胃里，才一口，脑门上就沁出了一丝微微的湿润，他大大地哈出一口气：“哈，真痛快！真够劲！”
几个人看他这么爽快，也跟着喝了一大口，个个都连呼过瘾。
“赶紧吃菜，赶紧吃菜，哈，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山子，你经常喝这个吗？”
“没有，今天和李哥是第一次喝，我俩刚才没敢这么喝，刚刚一小口一小口泯了一小杯，没想到还是这样喝过瘾。”
“葛局长，侯校长，我，李明亮就是个粗人，辛苦了几十年，赚了一些钱，但还是个粗人。今天，认识了两位有身份的人，我先敬你们两位，我李明亮把这杯酒干了。”
李明亮一饮而尽，然后，咧着嘴，酒还是很烈。
“李老板，我，葛尚云就是一个工人的后代，我的原名，就叫葛三钢，什么有身份，我的身份也是一个粗人，起码是粗人的后代，来，李老板，咱们干，再干一杯。”
“叫我明亮，葛局。”
“叫我葛尚云。”
“对，叫葛局尚云，叫我跃进，来，明亮，干了这杯。”侯跃进又喝了一大口。
在一个安静偏僻的小饭店，四个人，一个市财政局的局长，一个省重点中学的校长，一个经过艰辛还算成功的不大不小的商人，一个初出茅庐的正在奋斗的年轻人，在这里不顾及什么身份，也不讲什么地位，他们因为出身于社会底层，出身于或工或农的无产阶级这一阶层，从而天然地亲近起来，他们的骨血中最本质的拙朴沸腾了他们的血液，使小小的隔间都萦绕着温暖祥和的气氛，在这里，他们拍着对方的肩膀，搂着对方的脖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李明亮借着酒劲讲了他怎么从卖第一碗凉粉卖到了现在，卖到了几百万家产。除了省略掉小莲这个人物，他绘声绘色地讲了如何从赵四小那里脱身，讲得酣畅淋漓，好像真的是虎口脱险似地，为自己的精明和有先见而沾沾自喜。
突然，葛尚云皱了一下眉头：“赵四小？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想起了了，想起来了。上个月，对，上个月。一个年轻人来找我，提着一个黑皮包。进门就讲：‘葛局长，这是五十万。你只要把你们的楼包给我们，我每年还给你五十万。’这一出，真的有点把我吓着了。我说：‘年轻人，你是谁？’年轻人说：‘我是华茂房地产老总赵豹派来的，和你商量一下承包的事情。’我哪里知道赵豹赵虎的，年轻人又说：‘那么，赵四小你总该知道吧！’对，就是这个年轻人说的，赵四小，对，就是这个名字。”
“太对了，尚云兄弟，这像是赵四小的风格，绝对是他的风格。”李明亮突然有些心有余悸；“听说，当年赵四小想盘下一个游戏厅，原先的老板不出让。赵四小给这个老板院子里扔了一编织袋钱，还有一把刀，第二天那个老板就出让了。”
“这么凶悍的人，尚云，你可不要惹他。”
“我惹他干什么？几句话我就把那个小年青打发走了，确实还没定，先让他回去等消息吧！”
这时候，侯跃进和葛尚云对了一下询问的眼神，葛尚云眨了一下眼睛，这一眨，侯跃进就明白了。
“明亮，你有没有心思承包财政局的楼？”侯跃进试探着李明亮。
“我？干什么？”李明亮有些吃惊。
“承包财政局的大楼，你过去不是开过饭店吗？那对你可是轻车熟路啊！”
“说实话，想是想，可是我怕实力不行。”
“先期装修，各种设施配齐大概得二百多万。咱们这个楼地段不错，附近还没有什么高档酒店。如果咱们打高档酒店的牌，同时也兼营一些有特色的东西，再加上一些大众化的东西，肯定能打响。”葛尚云说。
“明亮，你原来的粗粮饭店不是挺有特色的吗？”侯跃进提醒着。
“李哥，你就干吧！”山子在一旁也劝李明亮：“李哥，你肯吃苦，做人也实诚，开了这么多年的饭店，也有经验，这不，还有葛局长和侯哥帮衬呢！”
“山子，你要和我一起干，我就干。”
“李哥，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个买菜的，哪里有这种种本事呢！”
“山子，什么也是得从头学起嘛！不过，明亮，如果你需要人，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人。”
“你看看你们，好像明天就要开始营业似的。要不这样，明天我和山子去看看，看我们的金刚钻能不能揽下这个瓷器活，三天之内给你答复，怎么样？”
“不着急，不着急，这也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情。咱们先喝酒，喝酒，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哈哈哈……”葛尚云已经有些醉了。
侯跃进见葛尚云的状态，已经不能谈正经事了：“喝酒，喝酒，今天好好喝酒，以后再谈事情。
葛尚云端起酒杯，把杯里的小半杯酒一口就干了，今天，葛尚云真的有些痛快了。这种痛快的感觉，似乎记忆里是有的，当年二十郎当岁的他，在红卫钢铁厂的那几年，他偶尔也和几个哥们，二三块钱打上一塑料壶散酒，买上半斤炒花生、半斤豆腐干、半斤猪头肉或者猪耳朵，一人一个大白搪瓷缸子，倒满以后就这样大口大口地喝着，喝着……
葛尚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当年……”然后就要倒下去。
侯跃进一把扶住了他，朝外面吼：“建虎，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