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杨如意（中）
这以后，十年过去了。两个人面和心不和的关系，已是人人皆知。但两人没有闹过大的冲突。胧月性格平和，不爱抛头露面，也不爱争什么，每日平静地工作着，平静地和人们相处着，也不爱家长里短、说三道四，一手好文章，局里的人都佩服，人称财政局“第一大笔杆子”。而杨如意在在局里，却是个活跃人物。
杨如意的老公做着生意，家里是有些钱的，杨如意结婚以后，就变得阔绰了起来，装扮也比过去时髦了，整天描眉画眼，衣服也是一套一套的。据她自己说，衣柜里都放不下了，自己专门有一个小屋子就是用来挂衣服的。而杨如意也是很要求进步的，和领导们走得都很近，上班时间，时不时地去各个局长的办公室转一转，问候一下领导们的生活，顺带给领导们倒个茶，递个烟。过年过节时遇到单位发点带鱼、白面、大米什么的，也是亲自送到领导们的家里。局里的人大多都认为，不要看李胧月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可毕竟还是有些书生气，不会来事，人家杨如意在单位领导们的面前，人缘可比李胧月混得好。
这不，办公室原主任早退休了，副主任高润金提了主任已经三四年了，办公室一直没有副主任。最近，听说要动人事，办公室的副主任********，人们也在瞎猜。有的人说，要论工作能力，应该是李胧月。李胧月虽然不是太爱到领导那里走动，但不论办事还是写东西，连高润金算在内，办公室是第一位。有的人就说，这可不一定，杨如意的本事可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些，人家杨如意还有别的本事呢，你看局长坐在沙发里的时候，人家杨如意坐在哪里？坐在沙发扶手上，和局长亲亲热热地说话，肩膀都搭到局长的肩膀上了，还给局长揪白头发呢！咳，局长都可以做她的爹了，有什么呀！你看你，局长也是男人嘛！别的就不说了，你自己理解吧！
最后结果出来，副主任果然是杨如意，李胧月得了一个安慰奖，给了个副科级。李胧月倒也一切如常，这杨如意从此以后就不把胧月放着眼里了，哼！毕竟我是个实职，以后提拔也是我先提拔，我现在就可以对你发号施令的嘛！
葛尚云调来后，杨如意也动上功夫了，但偏偏葛尚云油盐不进，总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和她说话连个笑脸也没有，工作也是尽量找其他人做。那个高润金更是，和李胧月一天嘀嘀咕咕，都快要把她架空了。这些倒也扯淡，最让杨如意不满意的是，葛尚云对李胧月是很亲切的，有一次，葛局长和她及李胧月两个人说完工作，李胧月离开的时候，葛局长一直看着李胧月的背影走出了办公室，那个眼神绝对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杨如意从此以后上了心，通过她细致的观察，她发现了以下几方面的问题。第一，葛局长爱和李胧月聊天，李胧月从葛局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表情绝对是还平时不一样的，有时脸还红红的。第二，葛局长最近带李胧月下乡的次数多了，而她杨如意从来没有和葛局长一起下过乡呢，当然葛局长除了带李胧月，也一定要带上高润金，哼！是不是耍花枪呢！第三，李胧月最近有些不正常，有时候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像是想什么事情，有时候自己还偷笑呢！杨如意知道李胧月夫妻关系不好，丈夫对她也不好，孩子好像也是不太省心。原来也是心事重重的不愉快的，过去郑姐就说过，李胧月虽然也算个漂亮人，但一看就没有男人疼，没有男人宠，也是个可怜人。杨如意听了此话是很受用的。但最近李胧月却明显不一样了，你看她那个眉眼，亮晶晶的，那是有男人疼了？有男人宠了？
这些让杨如意很不爽。可是，杨如意确实没有真凭实据，发现他们两个有什么问题。但你看那个李胧月，接个电话也是，那个嘴笑得都快咧到腮帮子上去了，鬼鬼祟祟的，什么四点半去送什么东西，我就看她送什么东西。
杨如意熬到四点半，见李胧月拿了包走了，脸上神神秘秘的。送东西拿什么包嘛！那是要出去呀！杨如意悄悄地跟着李胧月，见李胧月打了个出租车走没影了，心里有些后悔，应该跟上的，但自己出来时什么也没拿，连个出租费也没有。悻悻地走上楼，看着霍亮在电脑上玩扑克游戏，心里就有些气，一个大小伙子，整天在电脑上把那几张扑克摆来摆去，排来排去，有什么意思？但一想，这有点迁怒于霍亮，也不对。突然，她出去冲到葛局长办公室去敲门，没人，没人？这就对了。这两个人一定有事。
还真让杨如意猜对了，那天葛尚云和胧月果然有事。
胧月在工商大厦门口等着，心里有点美滋滋的，但也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葛尚云让她在这里等他是要干什么，但只要是他让做的事情，胧月一定心甘情愿地去做。
五点半，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她面前，胧月一看车号是他的车，还是他开的车，就打开车门坐在了后面。
葛尚云启动了车，向城外驶去。胧月见他戴着一副墨镜，一声不吭地只是开车，也不说话，也就静静地坐在后面没有吭声。胧月看着葛尚云的后背，心里有种想要去拥抱的冲动，每次见葛尚云，胧月都非常激动。胧月没有恋爱过，匆匆结了婚，也很不如意。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心跳眼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让她体味到了从没有过的幸福，原来爱情是可以这样美丽的，是可以这样让人销魂的，是可以让人变得年轻的，胧月满心洋溢着浓郁的少女情怀，他尽情地享受着这种恋爱的美好感觉，她太陶醉了。
车子是驶到了外环，葛尚云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一处僻静地方。
“胧月，到前面来！”
胧月下了车，葛尚云已经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胧月刚刚坐稳，葛尚云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想死我了，胧月！”
胧月整个人埋在葛尚云怀抱里，任葛尚云吻着她，她的脸颊开始发热，全身也被一股暖流萦绕着，抚摸着，这股暖流流转于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从身体中心向头、肩、胳膊、腿漫延去，一直到发梢：“我也想你，想你，想你……”
葛尚云的手伸进了胧月的衣服，抚摸着胧月柔滑的肌肤，突然，他停止了动作“胧月，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胧月，乖，我们还得走路呢！胧月，你看，有人看咱们呢！”
胧月这才从葛尚云怀里挣出来，胧月看看天色还早，一辆一辆的车子从他们车旁“呼呼”地开过，这才摸了摸红红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葛尚云刮了刮胧月的鼻子：“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