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巷没有桃花，小村四面环水，离柳镇山路二十里。娟师范毕业，分到桃花小学教书。草划小木船接娟渡桃花河时，望着光秃秃的桃花山，娟心酸酸的。桃花小学来过三个师范生，没待多长时间，飞了。娟来，全校举行仪式迎她，像过节，娟好感动。
娟黑发下那张娃娃脸总堆着笑。娟教五年级，课间，爱和学生一块儿踢毽子、跳皮筋，长发随风舞动，好美。同学们喜欢娟。娟一人住校，害怕，班里的女生轮着伴她过夜。上课，娟发现山、石、土、田几位大个子男生，打瞌睡，点名批评。晚上，陪娟过夜的豆说：他们每晚偷偷来到隔壁的教室住，起早又悄悄扛着被子回……娟一把抱紧豆，有东西落到豆嘴边，咸咸的。
娟起初的不平和心酸就像用过的粉笔，逐渐化成粉尘消失了。
班里的女生都陪伴过娟，唯草没有机会。夜晚，草要给奶奶喂药，暖脚。奶奶孤独一人，草是在桃花河边捡来的，奶奶疼爱草。
乡邻瞒着草，医生说奶奶没多天了。
娟知道，草的奶奶生病，是顽症，心难过，到柳镇买来火红的彩纸，折叠纸鹤。娟从外国一篇小说中看到，用火红的彩纸折叠1000只纸鹤，许愿就能实现。折叠时，娟和草许共同的心愿：奶奶的病快好。
折叠第666只纸鹤时，草跪在奶奶的床头，要奶奶许个心愿，病就能好，老师是不会骗人的。望着一墙火红的纸鹤，奶奶的脸露出笑容：愿草继续读书，上……草用手挡住奶奶的嘴，让她重新许愿：病早日快好。奶奶随了草。奶奶的病没有好转。全班学生都帮娟折叠纸鹤，盼草的奶奶的病，快好。折叠第999只纸鹤时，没了彩纸。娟过河到镇上，买回彩纸，折叠好第1000只纸鹤，就和学生赶到草家。
奶奶拉紧娟的手：不放心草，愿草能继续读书，上学……说着，目光从娟和草的脸上移开，望着满屋火红舞动的千纸鹤，闭上眼睛。送走奶奶，娟的宿舍多了草。娟帮助草读书。草考上大学后，桃花小学来了一女大学生，是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