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今日只为你。”他挺起腰,扶着马车的手未落,脸上是敛下笑而沉静的样子,眸定定的锁着烟花,道。
她没有瞧见烟花渐僵的脸,只附着在烟花的手心,亦步亦趋的跟着,只偶尔回头看看马车旁的人,就那么静静站着,一动不动,也不再笑的深沉模样。
这个人,即使不笑也好看,就好像花里的大王,倨傲的令万花齐折腰也不觉可惜。
沁茗阁中,筑有一高台,周围曼曼罗纱,将高台中的景掩的朦朦胧胧,楼筑小椅依栏而放,一楼空旷大厅,此时此刻只摆着一张桌椅,桌上摆茶摆果,茶水正温,果肉正鲜,似只待她们而尝。
“想听什么?”
坐下没一息时间,男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缓缓的脚步没有声音,说话稳淡少了浮华轻挑,只余一本正经,轻开唇齿询问道。
“小丫头,你想听什么?”离开烟花客栈的烟花像是褪了色的火凤,只剩下浅橙之色,可进了沁茗阁的烟花,却像包裹起火焰,只留下凄凄惨惨的寒冰色,清清冷冷,安安静静,侧眸问向身侧满满好奇,满满新奇的她。
“昆曲。”她抬头看着烟花,轻声说道。她不曾听过什么曲儿,流浪的日子里最多就是叫卖吆喝,以及驱赶她时的辱骂声,可自从有了哥哥,她听到了那美妙不可言语的曲儿,在漫风阴沉天色之色,飘摇的声音,细腻柔肠的落进她的耳中,还有那狭长衣袖锦袍卷袖而扬的嗔与爱。
“要求还不少。”男人虽那般说,却是将台上的古琴舍去,从一旁的单架上取过一把三弦,清亮的拨弦伴随着他的手指,一声声的传来。
什么曲儿。
她不知道,只是听着眼前人的每一下拨弦,每一个音阶,每一个曲调徐徐道来,动听吗?很动听,不同于唇音所唱出的曲儿,他只弹,不唱,只将曲儿的调给拨出,让人在那无言的琴声下,慢慢幻想。
好想学。
好想将这些幻想漫无边际的继续下去,一曲又一曲,永不停止。
台上的人弹了整整三首,一点停顿也没有,齐力而下,连贯却不冲突,好似本就一体,也好似这是三个绕绕转转的故事,在慢慢的说,慢慢的絮。
“可还喜欢?”烟花久久才出声,台上的人已不动,琴未放,手指还放在弦上,眼睛里似乎只有她,遥遥而望,看的她心底都有些颤抖难以自控,可还是稳住了。
“喜欢。”她眼睛轻眨,似还陷在那痴迷的浮想中,久久不能回神,听烟花问,只本能的回答。
谁说不是。
美妙的,用心的,加情的东西,总是令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更何况,这个人诉说的是对着她这个中心人呢。烟花坐着,仿若身下似绵软的云端,飘飘沉沉,晕晕乎乎,整个人沉在一种克制几欲出炉的状态。
这大概就是坐如针毡吧。
她想是的,这个人越是接触,越是令人沉迷,早晚有一天她会忍不住沉|沦,彻底将自己的防线大开,欢迎他入营的。
想到此,烟花就忍不出摇头轻笑,幸好未到那一天。
“还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