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二丫对学习这种事,老是不开窍,总让她的学习在班上不是那么特别突出。而班上选班委的标准不外就那么几条,第一肯定是学习突出,班长与学习委员就是这条件。第二就是人要长得好看,父母有单位自然也穿得好,那文艺委员与四个小组的小组长就非他(她)莫属。第三就剩劳动委员与体育委员,自然是班上个子大,体能好的同学。
可二丫几个条件都占不着,注定她在班上一定是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不可能引起老师的注意力。有一次上体育课,班主任老师有事,便请别个班的老师来代课。这个老师不好好上课,最感兴趣是问班上同学的父母是做什么职业?
当这个老师问到二丫,二丫便告诉他自己家是做裁缝的,老师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再不看二丫一眼。立马偏头接着问下一位男同学,这个男同学老老实实告诉这个老师,说他父母都在食品厂上班,还任一点职位时。这老师的双眼微微一张便立马放出另样的光芒,就像探寻到他感兴趣的东西,满脸堆满了一种献媚的笑容,竟带一种讨好似的语言抓住那男同学问他家住在哪?家里有几姊妹?父母叫什么?
这老师的举止却让二丫意识到,家庭出生就那么重要吗?本来觉得自己家挺好的,却被这老师这一问,便觉自己家比别人家矮了一级,一下子不自信起来,也开始羡慕那些同学有好的家庭,有个班吃公家饭的父母。导致班上女同学之间无形间划上了等级。农村的跟农村的玩,城里的又分成家庭好、穿得好的一伙,家庭不怎样的又是一伙,让本来爱唱歌,劳动也算积极,还团结同学的二丫成了边沿人,老觉自己跟哪边玩都觉格格不入,不断暗暗埋怨那老师太偏心太势利,看人看麻阴像。
殊不知没过上两天,那男同学来班上讲说那老师去他们家,请他父母帮忙走后门要买肉。原来这老师问同学们的家庭,只是为他能开到后门套近乎。这也成那老师炫耀的资本,并说粮食局、食品厂、副食店、百货公司……所有的单位他都能开到后门,不得不让别的老师对他刮目相看。
这老师也是,手里有肉票,布票,购粮本……非要通过这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无形间让二丫觉得靠手艺吃饭的家庭还是没有吃公家饭的体面,将来长大一定要么当兵,要么做一个吃公家饭的人,就不做裁缝。这让二丫将来的理想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做一个吃公家饭的人,就像杨阿姨一样,但不能像王伯娘。
二丫经过幺妹与大姐的刺激,学**算用了点心。三年级下学期的“六一”儿童节,总算评上了红小兵。但是要选上班委是不可能。虽然班上每个学期的第一次班会都有选班委的班会,她也迫切这种好事能降到自己头上,可老师总让班上那几个学习突出的同学,还有个别长得好看、穿得好的同学轮换当班委,普普通通的同学你就别指望了。所以,二丫还是觉班主任老师不公平,太偏心,只会给学习好的学生体验这种管理的乐趣,学习不好的学生一点机会也没有,就好似不是你的学生一样?
二丫是戴上了红领巾,跟幺妹也有了共同的话题,可还是有点不如意的是,幺妹是班上的班委,自己不是,下个目的就是再努力点,最起码当一个小组长,能跟幺妹一样。
二丫总想当班委,可她的同桌陈刚才不想当。
陈刚宇的学习在班上也算是突出的那类,家庭跟二丫家一样,属于手艺人家。当班主任老师在班会上点名提他当副班长时,就因他时常挂两条鼻涕,还用两只手袖口去勒鼻涕,勒得两只袖口油亮油亮地糊在那起一层黑壳,让人看了很恶心,同学们纷纷发言说他不讲究卫生,就这样落选了,甚至连红小兵也没选上。可他竟对这不以为然,还对二丫说没选上就没选上,没有什么了不起。
可二丫竟为他可惜起来,老想要是他把流浓鼻子的习惯改掉就好了。
其实对于陈刚宇来说,他这是感冒后遗症导致的鼻炎。他也不想挂这两条虫似的浓鼻涕。就因为这样别人老嫌弃他,所以干脆你越嫌弃我,我就越龌龊给你看,大不了你离我远点。可二丫是他同桌不可能离他远点,开始二丫也嫌弃他,总催着他把鼻涕擦掉,可看他越流越带劲,干脆再也不提醒。哪知他反而自觉起来,只要下课便立马撕上一张用过的作业本纸,就跑到教室外面醒鼻涕去,说明他还是想讲卫生的,只不过这鼻炎一时半会好不了,他后来对二丫说他自己也为这烦恼。
陈刚宇也是人,人吃了五谷,总会要生病,不能老拿他的病说事,二丫后来再没喊过他为浓鼻子了,只不过孙二娘竟成了二丫在班上的绰号,让二丫把他恨之入骨。
雪在幺妹跑出二丫家后,又下大了点。已上五年级的大姐在上学的路上,早跑得无影无踪。生闷气的二丫仍在家里磨磨唧唧,又把急性子的奶奶惹来看不下去,一时性急又不得不提醒:“啷是再磨,我看你硬要迟到,快点了小苔苔,你这磨磨唧唧的性子,我啷是要哭在你手头。”
“知道,我把这弄好,就出门。”奶奶一看二丫手里,原来她在钉衣服上的扣子,看着二丫笨脚笨手的那个慢,干脆一把夺过来,又是一阵着急的话:“能学会使针线啷是好,可这个时候不是做这种东西的时候,也不挑桃时候,我的祖宗。”
奶奶边说边三下五除二搞定好,又着急着催她快走。二丫终于慢绵绵地出门了,奶奶紧张的神经也就松了口气:“这慢牛,终于走了,唉……”
二丫边朝学校走去,边用手接玩空中漂飞的雪花,密密麻麻,慢慢悠悠的雪花,仿佛如童话里的仙女一样边走边仰头又张开双臂朝前迎着雪花飞了起来,正当她就这样磨磨唧唧中自我陶醉来到公房右转去学校的建设路上,正好与跑去一小上学的发珍撞了个正怀,俩人朝后趔趄几步,终于站稳的发珍便先发制人,一阵地直怪二丫:“二丫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差点被你撞倒在地。”
啍!明明是她撞着我,这分钟倒打一钉耙给我吃,也站稳的二丫立马愤愤地替自己辩解:“搞错没,是你跑来撞上我的。”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说完便从二丫旁边火急火燎地跑了,二丫折头看着发珍一路小跑的背影,又愤愤地跺了俩脚:“今天是不是撞邪,运气怎么这样差!就跟幺妹有关,不是她我怎会有这些连锁反应。”想到这又低声责骂起幺妹来:“臭幺妹,当个组长、红小兵有什么了不起的,下次再这样说,偏不理你,偏不理你……”
“叮叮当当”唉哟不好!敲上课铃声了,二丫突然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动力,以100米冲刺的速度,赶在班主任老师前冲进了教室,刚坐下又被班长喊的“起立”站了起来,坐下后心跳还跳不停的她觉得好险,不然明天因迟到打扫卫生的人又有她的大名,她觉这分钟还是算不幸之中的万幸,竟偷偷低头傻笑起来。
“傻笑得真痴,孙二娘是不是在路上拣到钱了?”这傻笑,笑得好久不敢跟二丫上课讲小话的陈刚宇忍不住偏头小声问了起来。
“不要你管,这分钟本人心情好,随你喊孙二娘,不会跟你计较。”二丫看着黑板小声回了一句.
“咳…请讲小话的同学注意,现正式上课,同学们翻到语文书第……”呵呵!又被耳朵尖的老师听到,两人相视偷偷躲在竖起的语文书前笑了起来。
发珍也是在一小读书,她跟大姐一样,也是五年级的学生。至从二丫读书后,包括幺妹在内,三个很少见面,更不要说在一起玩。
发珍家住公房隔墙那边靠沟壑中部,这是一次二丫想知道沟壑的水经过桥洞后的那一边又是怎样?所以约了五六个人,拿了奶奶的电筒便下沟壑的桥洞探险去,也就知道了发珍家的住处。
对这桥洞的探险,没读书时的二丫,因人小胆子小,那时仙咡还没死,加上幺妹、发珍四个曾在仙咡死去之前走进去过,四个还没走多远,终因害怕又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