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地质属于丹霞地貌,城周围尽是起伏连绵的山峦,交错在沟壑纵横间。季节上的气候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那水资源当然是非常的丰富,自然让城周的河沟河流常年有不间断的清澈水流唱着“哗哗啦啦”的音符,点缀着城中城周的各种植被,让小城的存在有独特的魅力。
特别是春季,小城城中城周便被多年就一直存在的那些高大粗壮的古梨树开的梨花簇拥着,再加上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小城就如世外桃源,沉淀了多少浮躁的心,在纯朴里耕耘着那份简简单单的生活。
后来,树也被陆陆续续砍了,二丫认为好看的房子,也在陆陆续续中被拆了。砍了、拆了的地上,修的修成路,盖的盖起了毫无特色的水泥房,可城中城周再没有多少能开成海的古梨树,再没有炎炎盛夏能纳凉的高枝绿叶,为什么非要这样?
还好二丫喜欢的那棵白果树还在,仍在那狭窄的山坡上,孤零零地。
二丫的头发又比以前长了许多、许多,她仍不会梳头,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奶奶对她说:“去把木梳拿来,啷是梳梳你这鸡窝头。”
披头散发的二丫依门看奶奶扫家门前的街道。
这时听到奶奶又这样说,二丫便折回屋里去拿窗台上的梳子,再搬一条小凳让自己坐在家窗前的人行道上,才用柔软的声音告诉奶奶她今天要把头发梳成两条小辫,奶奶嘟着嘴,边停下正扫的地,边“哦哦……”地应着二丫,就开始梳弄起二丫的头发来。
突然一阵,“嘎咕…叽吱叽吱…嘎吱”的开门声,让二丫顺着门声扭头望去,正梳头的奶奶不得起来,拽着二丫的头发含着扎头发的红绳粗声嚷了起来:“别动,别动,把头摆正,啷是扭那样!”
二丫顺从地把头摆正,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头又扭了过去。
原来是杨阿姨家的门开了,从开着的门缝里挤出一个男人出来,咦!这男人是谁?是仙咡的爸爸吗?不可能,难道是仙咡的新爸爸?可杨阿姨没摆酒席,也没请人喝喜酒啊!二丫惊讶的同时,也觉得杨阿姨真不要脸。
可等那男人完全从门里出来呈现的一瞬间,二丫的瞳孔放出异样的惊讶,这男的长得好好看!白白净净不说,全身上下有一股不沾烟火的儒雅味,瞬间融化了小小的二丫的心,让她一下子好喜欢他。因为他,她不觉杨阿姨不要脸了,先前还一直恶心杨阿姨的大足板也觉没啥了,反而羡慕起杨阿姨来,更嫉妒仙咡能喊这样的人为爸爸。
也不怪二丫有这么大的反应,这男人跟她平时所见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二丫就这样用痴迷的眼神,忘我地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建设路与中山路交叉的拐角处,还回不过神来。
“小呔呔,你这头啷是要梳不梳。”奶奶又拽住二丫的头发扯了一下说道。
因为有点痛,不得不让二丫把分神的她又把头摆正,并且还大声地发起脾气来:“奶奶你不会轻点,我的头皮被你梳得好痛,不梳了,不梳了。”
说完二丫举起双手,使劲把奶奶正梳头的手拔开,“呼”的一下子站起来对着奶奶揉着头皮:“好痛,好痛,奶奶你是故意的。”
“你这小呔呔,啷是喊你摆正头,你非要偏起偏起头过去看?小小年纪,难不成会把你的魂勾走,这会啷是知道痛了,梳头时还分心不分心。”奶奶知道二丫看啥,也知道那男人长得好看,不要说会吸引二丫,连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不过依她的年龄对这见怪不怪摆了。
二丫当然不承认自己为何分心?仍犟在嘴上:“我没分心。”
“好!啷是没分心,那你这头还梳不梳?不梳,你今天就当披头鬼算了。”奶奶因儿子、媳妇还有孙子走了,心情也不好,终觉二丫是小孩子,起不了多大的浪,只不过是看看而以,所以不想与二丫计较,如是往天,就拿二丫还嘴,细竹条怕早抽到二丫的小腿与屁股上。
殊不知,这男人的模样已经浪在二丫心底,让她以后找男人,就是这标准。
话说回来,不仅二丫与奶奶注意那男人,连中山路二丫家门前这段砸石子的人们的眼球,也被他吸引过去,全跟随他的身影,停下手中正砸石子的榔头来盯着他移动,一直默默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为止,才折回头来议论纷纷。
他们的想法跟二丫一样,都认为杨媚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如愿找着一个合意的男人,私娃子仙咡终于有爸爸了。
杨阿姨找的这户人家,家境在小城算得是体面人家户,爹妈吃国家的干部饭。爺爺县政府任职,妈妈食品厂的书记,这男人本身就在小城某银行工作。
二丫就不明白,像这类家庭在小城选媳妇,不是一般漂亮的女人都是不行,更何况杨阿姨姿色平平,还带一个私娃子。所以,这事在街坊邻居们中跟炸开了的锅一样,有说她是妖媚惑人手段高,才能钓这样的金龟婿,有的说她是在攀附,还有的鄙视她,说她伤风败俗,还没结婚就留宿男人在家。
终归杨阿姨才不管什么世俗的眼光,每天带着她的幸福与那男人出双入对。有时被冷落的仙咡老被丢在二丫家与二丫作伴,奶奶总要问:“仙咡,你那后爸爸对你好吗?”
仙咡呢?特别反感奶奶对她提后爸爸几字,总反驳道:“他才不是后爸爸,是爸爸。”
从仙咡的口里,她这后爸爸对她特好,不然难赢仙咡的心。
晚饭后,杨阿姨自然来接仙咡,并告诉奶奶,她与那男人早半月就把结婚证领了,摆酒席的时间订在国庆节的那天。
听后的奶奶这才说:“领了好,啷是没有人再嚼舌根啦!”
杨阿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领着仙咡回家了。
还没等杨阿姨转身,二丫突然发觉这杨阿姨不以为然的笑,有一股蜜一样的味在里,让看的人不仅仅是舒心,而且她还还有洒脱的一面,原来她有她的独特,这就是她的魅力。
第二天,奶奶把她知道杨阿姨的事在不知不觉中告诉了大伙,大伙“哦”了一声后,原来如此,那就等着吃喜酒吧!
就在大伙没议论杨阿姨时,二丫突然发现挂在墙上的老爷的照片不在了,急得她在家里楼下楼上到处东翻翻西翻翻也没找到。
原本摆楼上大木箱子里的碎布头被她抓得到处都是,旁边上了锁的矮柜怎么拧也拧不开,于是跑下楼,找到一把榔头就提着直奔楼上去,“砰砰咚咚”地就开始砸起锁来。
恰巧砸石子累了的奶奶想进屋喝口水息息,哪知被楼上的“呯呯咚咚”声所吸引,水也不喝就朝楼上爬去。
“哎哟!你支个小呔呔,啷是要造反,你看你把这楼上,翻得跟猪窝似。”刚把头伸出楼梯口,奶奶就尖叫起来。
二丫一看奶奶,急忙把榔头藏身后,怔怔地有点怕而不敢说要做什么?
上了楼的奶奶急忙把二丫身子扳过来一看,又粗声叫起来:“你说,你拿榔头敲什么?”
“我没敲什么?我想找老爷的照片,看看该在这里面。”二丫一手提榔头,一手指着矮柜说道。
听二丫这一说,奶奶心一软,立马把二丫揽进怀里,哽咽着声音:“笨丫头,想找老爷的照片,跟奶奶说,奶奶会找给你,那里面是你妈妈的东西,锁砸坏了,你妈妈回来,要不要吵你?”
接着奶奶又说:“走,下楼去,奶奶找给你。”
二丫乖乖地跟奶奶下楼,只见奶奶从她睡觉的枕头底下把老爷的遗像翻出。
二丫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奶奶,老爷的遗像怎么被奶奶放在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