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灏说完急忙上楼抱着方皓去洗澡,随后哄他睡觉。
小孩仿佛也能看懂大人的心事,盯着黄灏的眼睛问:“叔叔,你有心事吗?为何眼神暗暗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跟我妈妈吵架了?”
“没有,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乖乖地睡觉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做,要么叫张阿姨陪你先睡,好么?”
“不,我就要叔叔陪我睡,有事明天做不行吗?给我讲故事,给我讲故事。”
“我晚上没心情,明天讲给你听,现在马上给我睡觉。”
方皓见黄灏一脸严肃,声音大大的,不敢再闹了。
“噢,我一个人睡没关系,叔叔去忙吧!”
黄灏觉得方皓特别懂事,掖好被子关掉床头灯,下楼去书房写团代会的材料。上半年要进行团委换届,什么事都要自己做,自己写,办公室里无法完成,只好晚上在家里写。刚坐下不久,猛闻得楼上“扑通”一声,随即一声“啊哟”飘之耳际。他疾步上楼,只见方皓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慌忙伸手将他抱起来。见他紧咬牙关,不敢哭出来的模样,黄灏心疼得哭了。
“方皓,你刚睡下,为何又爬起来啊?干吗不喊叔叔。”
“我一个人害怕睡不着,想喝茶,看你不高兴,不敢叫你。”
黄灏看儿子一边说一边流泪,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问:“摔疼了么?”
“我的手好疼好疼,叔叔别抱紧,左手好疼。”
黄灏赶忙拿起他的左手瞧瞧,原来手扭伤了,手腕处肿肿的,连忙喊道:“妈妈,快上楼帮忙,送方皓去医院。”
“怎么啦?”
“方皓手摔伤了,马上去医院。”
“噢,怎么摔伤的呀?”
“从床上摔下来受伤的。”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晓雅还在二楼看电视,黄鑫还没回家。听到急冲冲的脚步声,晓雅下楼问:“出什么事了,这么吵。”
“方皓从床上滚下来,左手扭伤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妈去,我就不用去了。”
到了市中心医院门口,碰巧与里面出来的方亦帆撞个满怀。
亦帆身后抱着儿子的欣悦忙问:“黄灏,方皓怎么啦?”
“从床上摔下来,手扭伤了。”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喔。”
方皓趴在黄灏怀里抽泣,亦帆伸手去抱方皓,方皓不愿意。几个人一起去外科病房。
外科董医生说:“小孩子的手伤到骨头了,要绑石膏住院,手用纱布吊住套在头颈上。家里人要监护好,别让他玩耍。”
黄灏说:“每个人都要上班,谁来陪他呀?”
亦帆说:“方泓泓感冒发烧二天了,还没好,晚上刚打完吊针准备回家,没想到大儿子手又摔伤了,还是由我来陪他吧!你们都回去。”
可是,黄灏正准备走开,方皓又哭喊道:“叔叔,叔叔,我要你陪,我要你给我讲故事。”
黄灏只得留下来,亦帆也留下来。二位大男人守着床二头,方皓才止住了哭泣。
黄灏低沉地说:“亦帆,你自从有了龙凤胎后,一直没打电话问方皓怎么样,更没来看过,为何这么偏心眼呢?”
“你不说,我也就算了,装聋作哑忍着,你提起我不得不问了。现在方皓睡着了,我们也可以聊聊。”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
“黄灏,春节前晓雅偷偷找过我,她问我方皓是不是你和怡然的儿子,为什么他的眼睛跟你的眼睛,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为什么你爱方皓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他与你那么投缘,与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却无缘?他与你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我也有些怀疑,你今晚能否告诉我真相?是不是怡然的第一次给了你,怀上了你的血脉后再嫁给我。”
黄灏眼睛紧盯着亦帆,若有所思,过了约莫十分钟,亦帆仍紧追不舍。
“晓雅说她不会生育,假如真的是你和怡然的儿子,她也无所谓,还要感谢怡然。因为有了怡然,黄家才有了孙子。有了情有独钟的心上人,而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搞多角婚外情,换情人像换衣服似的。她是不幸婚姻中的有幸之人,叫我实话实说。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喔,根本不知内情,同你也好长时间没谋面,对她说无可奉告。今晚既然我们为了方皓而相遇,你不必有后顾之忧,我有一对儿女够嘞,你别再瞒我,好吗?”
四目注视,仿佛都想看穿对方的心事。
黄灏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道:“我勿晓得,你去问肖怡然,这件事只有做母亲的最清楚。如果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你去山坪乡好了,顺便看看怡然在那里生活得怎么样。”
亦帆无言以对,神情黯然。
黄灏压低声音说:“我看你的样子很累,你还是回家吧!我一个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