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西临烟波浩淼的见龙湖、北望滚滚北去的万里湛江,水光楼影,相映成趣,素有“见龙天下水,望江天下楼”的盛誉,尤其适逢春光灿烂之时,望江楼来往游人如织,都为目睹此楼胜景而来。
望江楼初建由当地士绅出资共建,初衷是为当地百姓及往来游人提供一个登高览胜的休闲场所,后来因为吸引了太多到此游玩之人,给望江楼带来了多处小的破损以及日常维护的困难,并且由于人流过多,发生了踩踏事件,以致有人伤亡,引来出资的士绅及当地民众的不满。
就由当地官府出面,公开拍卖该楼的所有权,后来有人斥巨资购入,改建成一座集宴乐诗会为一体的酒楼,自下而上价格依次递增,这才让望江楼重新焕发了生机,并且成为了灞桥县第一纳税大户。
沙通海囊中丰硕,数次杀富济贫、替天行道的行为让他荷包鼓鼓囊囊,加上新近傍了一个相貌、身材、气质、修为俱佳的富姐,钱对于堂堂控鹤都巡察使来说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用玉清澜的话说,姐不知道什么叫缺钱,就算是一时所需甚巨,直接到任何一处官府所在地,身份戒指一出,再多的钱物也要乖乖奉上,否则立刻斩杀那只是最轻微的处罚了。
当然沙通海堂堂杀道强者,威势壮阔,自然不可能让身边的女人掏腰包。
玉清澜虽然位高权重,身份尊崇,既为朝廷高官,又是大派弟子,但毕竟从小门规森严,师长训诫甚于关爱,入世后又速得高位,手中血腥不计其数,但论起年岁来,终究不过才二十余岁,正是一个女子最应该备受宠爱的年龄。
所以种种机缘巧合下,即便不知日后如何,但在当下,还是乖乖当起沙通海的小女人来,毕竟再强势的女人也会需要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沙通海虽然杀性霸烈,冷酷凶悍,虽非良配,但也算是能够依靠的有担当的一条汉子。
沙通海向来奉行大男子主义,修习真杀皇极道后更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感受到玉人的一片柔情蜜意,加之已然了解到她的真实身份,更是极大地满足他身为男性的虚荣心,所以倍加心满意足。
这段时间以来,二人倒真是出双入对,甜蜜非常,虽然沙通海疯狂修行,凝练杀劲境界,加上用心揣摩“葵水万化真诀”的真意,未曾真个取了玉清澜的红丸,但耳鬓厮磨、口足之欲自然不在话下。
沙通海自从上次爆种击杀了龙象禅寺的九品强者圆真,在将圆真神形俱灭时,就已然通过极杀真意,掠夺了他脑海中的所有功法典籍,尤其是将最重要的“葵水万化真诀”全盘接受过来。
研读圆真脑海中的葵水万化真诀后,沙通海发现了它的博大精深,这其实只是一部残篇,仅仅详述了凝练水元力,化出万物真形的运转方式,而攻击法门不过只有一招“水龙吟”,就是圆真驱使蓝色水龙发出的那一式。
而根据玉清澜所述,这已经是一部皇级中阶功法了,其典籍经文已然如此繁复,可谓是包罗万象,而与之相较,自己心海中的真杀皇极道所显现的杀道星纹后广袤无垠的星空,以天、辰、帝、皇、玄、黄、沧、海的标准,那究竟是怎样的一部绝世秘典啊!
俗话说:财不露白,又有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沙通海心知这其中的厉害,真杀皇极道是自己今生的最大秘密,更是今后立足的最大资本,自然是闷声发大财,一旦玉清澜旁敲侧击他有何奇遇,总是借故扯开,转言他事,玉清澜也是明理之人,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身的秘密,一见无果也就不再三追问。
听闻望江楼是陕州第一名胜高楼,沙通海和玉清澜二人慕名而来,入了城径直就奔望江楼而去,虽然在城门口撞上点小插曲,但无法影响二人的好心情。
先前在城门口,有两个不开眼的守门士兵竟然意图阻挠,向二人索要路引,沙通海近日境界上涨,杀气内敛,也没取其性命,只是小施惩戒,断了其一条臂膀。
但在城门官调集兵员赶来后,沙通海略微有所不爽,毕竟在大元皇朝内,九品强者已然是一方大员级的大人物,自然容不得一喽啰挑衅,正想大开杀戒,玉清澜出示了镌刻有“监察天下”字样的玉牌,城门官当即吓得下跪认罪,回手就给了刚才不开眼的那个小兵正反四个大耳光,毕恭毕敬送二人离去。
望江楼顶层仅座位费就二十两白银,抵得上一个中等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但是对沙通海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
施施然和玉清澜二人上了顶层,楼顶面积开阔,倚靠在楼栏边上远眺,万里碧波、广袤无垠的见龙湖美景尽收眼底,楼上其他还有十余桌酒客,一见沙玉二人上楼,纷纷投来注目的眼光。
要说这二人,倒也算般配,无论到哪里都可以吸引别人的眼球,玉清澜自不必说,风华绝代、风姿绰约,沙通海相貌普通,放在茫茫人海里不过是俗人一枚,可是那经历过尸山血海后熔炼出来的杀道气韵,还有整体实力达到九品高手的强者风度,无一不让有眼力劲之人为之激赏,好一位盖世豪侠!
收到众人羡慕赞许的目光,沙通海固然冷酷悍然,但也并非不通世事之人,加上满足了他作为大男人的虚荣心,一时之间如万年坚冰般冷冽的面庞也平添了几分笑意,不由微微一笑,大手一挥,作了个达官显贵视察百姓疾苦的惯用动作,在场诸人非富即贵,自然心领神会,明白这位牛人不愿被多打扰,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于是顶层上又恢复到此前推杯换盏的热闹局面。
沙通海和玉清澜选了一张毗邻楼栏的雅座,让跑堂送上望江楼的拿手好菜,开始欣赏起栏外的大好秀色来,手下醇酒佳肴,对坐绝色佳人,外观壮丽湖景,人生至乐不过如此吧!
深吸一口从栏外传来的新鲜空气,感受到其中饱含的充沛水元力,沙通海心知若要将葵水万化真诀推至炉火纯青、有如臂使的地步,这见龙湖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向玉清澜垂询起见龙湖的来历和趣闻,玉人自然一一娓娓道来,正在心中认真思量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傲的声音:“好一个博闻强识的奇女子,可惜和乡野莽夫为伴!”
沙通海听闻这话后,面不改色,毫不动容,反而望向玉清澜,玉清澜微皱娥眉,此人方才还未到楼上,她已然感受到其气息了。
巡狩天下、通晓各派行藏及功法的玉清澜明白这人必定是儒门弟子,若是其他闲杂人等直接打杀便是,可是儒门中人素来聒噪喧哗,若是斩杀只会平添许多手尾。
但沙通海的心性必然容不下这些酸腐文人,所以一旦察觉到沙通海的眼神,玉清澜略带为难地望向了他,低声道:“是儒门中人,观其装束可能是儒门四大书院的弟子,直接杀了却有些麻烦。”
沙通海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明白了玉清澜的意图,精通历史的他自然明了经理学荼毒后这些儒门学子的秉性为人,看来这个世界和自己前世近古时代的儒门发展史有类似之处,当即摆手示意,让玉清澜放宽心,表示他自有分寸。
对于此人的如此低劣的泡妞手法,沙通海看也不看,直接表示不屑,青年书生一见二人竟敢无视自己,怒不可竭。
想到自己身为儒门四大顶级书院—白鹿山书院的弟子,加上家世优渥,外貌俊朗,虽然文学水平次了一点,但不管到哪里,都是那些怀春少女、豪门贵妇簇拥追捧的对象,今天看到如此佳丽,自己主动搭讪,竟遭到如此冷遇,不由怒从心起,上前一步就要开口责问。
还未说话,沙通海眼中两道寒光扫来:“再行聒噪,取尔狗命!”
青年书生被沙通海那冷冽且包含杀气的眼神一扫,双腿立刻短了半截,好在他也是修行中人,虽因资质有限,无法修习儒家正宗—浩然正气,但是凭借着家族的庞大资源和丰厚家底,也硬生生依靠灵药在体内修出一股驳杂不纯的浩然之气来。
早就被酒色淘空了的身子强自振作,竟然稍微拜托了沙通海的瞳力的掌控,开口喝道:“大胆狂徒,你可知我父何人否?”
沙通海面色一寒,右手食指微抬,一道晶莹透亮的水光迅速围着青年书生绕了一绕,前一瞬还在聒噪的废柴书生已然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就连那面上的神色都栩栩如生,诡异地呈现出了由怒发冲冠转变为惊恐失措的细微变化。
沙通海在修习葵水万化真决后,对水元力的掌控日趋精进,改变水分子结构这种小事不过信手拈来,加上望江楼建筑于湖岸之上,水汽充沛,所以结合杀道,施展出这式新领悟的“冰芒灌身杀”正是题中之义,虽然还未完全操控纯属,但对付这等废柴自然不在话下,瞥了冰雕一眼,心道:你爸是李刚也没用!
和青年书生一同的女子不过是普通富户家的小姐,曾几何时看过如此惊怖诡谲的事件,当即吓得双腿软倒在地,两腿之间现出一滩水迹,竟是大惊之下被吓得失禁了。
楼上的酒客非富即贵,虽然见识广博,着实见过一些奇人异事,但面对此情此景,还是被吓住了心神,一时之间,楼上鸦雀无声,直到沙通海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后,这才回过神来,对那真人冰雕作熟视无睹状,继续吃喝起来。
沙通海满意地坐了下来,将一块水晶白虾放到玉清澜碗里,柔声道:“尝尝这白虾,刚经过冰冻处理的,味道妙不可绝,不愧是和白鱼、白蟹并称见龙湖三白的绝顶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