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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有千结(1)

时光碾碎过的那段地老天荒

我以为是一个人在屋檐下的天长地久,原来是你和一把梳子陪着我的地老天荒。

——题记。

骆晨记不起认识蓝蓝是在什么时候了,应该很多年了,时间快让人磨灭掉了曾经所有的海誓山盟。骆晨看看墙上的挂钟,迅速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将手机放入口袋,拿上公文包,又回过头来拍拍蓝蓝的肩膀:“今天想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等我回来告诉我。”

蓝蓝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骆晨匆匆出了门。骆晨下楼的时候抹抹嘴,立即想到又忘了刮胡子了,长长的一截有点扎手。每个早上,骆晨六点就起了床,做好早点然后把蓝蓝叫到窗前坐着,轻轻的给她梳着头,一遍一遍,一丝不苟。吃完早餐后,又赶在八点十分前赶到单位上班。

蓝蓝有着一头乌黑漂亮的披肩秀发,早上的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些美丽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现在,甚至连镜子都懒得照了。两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盯着电视机的屏幕,那些上演的故事诉说着怎样的悲哀,完全与自己无关。现在连哭和笑都好像给忘记了。

今天她想着早上骆晨问自己的问题,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是在喧嚣的街头吗?还是在某个安静的书店?或者是当初骆晨在高中时候的学校门口,当众调戏自己呢?想着想着,蓝蓝又觉得头疼了,倒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骆晨挤在只能透过气来的公交车上,还惦记着厨房的煤气是否关好了,出来的时候门也应该关好了吧?冰箱里应该还有苹果和葡萄吧?正想着车晃了一下,肚子被人撞到了,忽然又想到昨天晚上蓝蓝说肚子有点疼,回去的时候顺便给她买点药回去。

到单位的时候,骆晨打了个电话回去,很久后蓝蓝才接通,只是还没记起当初他们认识的场景。骆晨放下电话笑了笑,然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一天的工作。

蓝蓝用手拍拍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还没想到当时相遇的情景。从沙发上站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哎,不去想了,还是等骆晨回来问问他是怎么认识的吧。去冰箱拿了个苹果,刚要咬下去,又放在了桌子上。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忘了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到头又开始疼了。突然看见刚才拿的那个苹果,才想起忘记关冰箱门了。

下班后,骆晨在单位门口的诊所买好药后,就又匆匆的往回赶,到小区的时候,看见站在二楼窗口的身影,才深深的嘘了口气。这个时候,蓝蓝总会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小区来往的人们,直到骆晨的出现。

骆晨大步走上楼,打开门,从包里拿出刚买的药,倒了一杯水,按医生的吩咐给蓝蓝服下了药。转身又去了厨房看了看,提着菜篮子,和蓝蓝打了个招呼便去菜市场了。

每晚吃完饭后,骆晨会坐在沙发上看会儿新闻,蓝蓝静静的靠在她肩膀上,双眼呆呆的看着电视屏幕出神。看完新闻后,骆晨起身去厨房洗好碗,又热好水帮蓝蓝洗澡。

蓝蓝坐在床边,骆晨用电吹风帮她吹干头发后,又拿起梳子,一遍一遍的给她梳头,认认真真,轻而娴熟。骆晨边梳着头边将头伸到全面来:“蓝蓝,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蓝蓝轻轻的摇摇头,骆晨笑笑拍着她:“不急,明天再想想。”

骆晨看着睡下的蓝蓝:“蓝蓝,后天我休假了,我们去公园走走吧,这次给你照张相。”“嗯,后天。”蓝蓝转过身再没有看他。骆晨关掉灯,伸手搂住蓝蓝的腰,黑暗中,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些事情。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蓝蓝依旧活泼可爱,起码现在也知冷知暖。躺在病床上半年后,许多的事情,就再也记不起来了。医生说,按摩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一线希望,只要还有一线,骆晨就不会放弃。当初骆晨特意去了趟云南,在西双版纳带回了一把特制的木梳,每天将它泡在中草药中,然后一遍一遍的给蓝蓝梳着头。十年过来,蓝蓝的头发越来越乌黑了。

想着想着,骆晨睡了过去。当熟悉的闹铃响起来的时候,骆晨又开始重复着新的一天。吃早餐,出门上班,回头又问了同一个问题,蓝蓝依旧呆呆的看着他出门,然后继续发呆。

骆晨坐在桌子前,想到明天带蓝蓝出去,开始感到有点心神不定。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厕所打了个电话回去,一切还算正常,才安心的继续做事。而这一天,却差点酿成了大祸,而也是这一天,更多的人开始祝福他们。

因为明天是休假的,傍晚下班后,便开了个临时会议。骆晨有一种预感在心头不停浮现,会还没结束,手心却冒出了汗珠。骆晨心急火燎的赶到小区时,抬头没看见二楼的身影,屋里找了一遍,也没有见到蓝蓝。嘀咕一声坏了,就跑下楼去了。

蓝蓝看着墙上的挂钟,分针走过了12和7之间的距离,还没见到骆晨出现在小区里。她以为她的骆晨不会再回来了,她的骆晨被人抢去了,她要出去找到她,她要问问骆晨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骆晨没有猜错,蓝蓝真的出来找自己了。十字街的路口,围着很多的人,一个女人站在里面,手中拿着一把菜刀,不停的朝人们挥舞,口中一直大声喊着“骆晨”这个名字。路上的车堵成了长龙,更多的人围过来看着一个疯狂的女人在中间孤独的表演。

警察努力的疏散围观的人们,而情况却更糟糕了,特警队的想采取暴力措施,夺下蓝蓝手中的菜刀。骆晨从人群中挤进去,朝蓝蓝喊着:“蓝蓝,我是骆晨啊,你看看我,我来了。”蓝蓝没有理会骆晨的呼喊,依然挥舞着手中的菜刀。

骆晨正想靠近蓝蓝的时候,被两个警察强行拉了回来。现在的蓝蓝,已经认不出骆晨了,她的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叫骆晨的人。骆晨紧紧抓住特警的衣袖,带着哭腔:“同志,给我十分钟时间吧,我会带她回家的,求你了,同志。”特警扶起泪流满面的骆晨,深深的点了点头。

骆晨回身朝家跑去,心里祈祷着蓝蓝没有把家里弄乱,一心想着街上的蓝蓝,出门时手臂被门划出了血也不曾发觉。骆晨跑到街上,大声喊着:“蓝蓝,我来了。你镇静一点,你看看我,我来了。”

围观的人们看到骆晨手里拿着一把深黄的木梳,朝着蓝蓝呼喊着。哭喊着的蓝蓝也看见了骆晨手中的木梳,然后一直盯着骆晨,停下了哭喊。骆晨一步步靠近蓝蓝:“我是骆晨,蓝蓝。你看看,我是骆晨啊。”

蓝蓝不停的抽泣着,眼神开始有点激动了,是的,是那把梳子,是的,是那个骆晨,他来了。蓝蓝呆呆的站在那,骆晨走到背后,开始给她梳头,轻轻的,温柔的。一遍一遍,慢慢的梳着,蓝蓝手中的菜刀“哐”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围观的人们开始鼓掌,每个人用力的拍着自己的手掌,一直看着他们离去……

三个人的木棉花

再遇到许哲之前楚飞儿一直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傻傻的笑;一个人呆呆的牵着啃啃坐在公园一下午。啃啃是一只猫,是年送给楚飞儿的礼物。而年就是楚飞儿最爱的人。

他们也曾经在繁华热闹的街深情忘我的拥吻,他们也曾在半夜手牵手淋着雨;他们也曾经因为彼此身边围绕的异性而吃醋,他们也曾为一些琐碎的事拌嘴吵架!

只是年再也不能和楚飞儿吵架了,因为就在两人婚礼的前一天,年和飞儿的好友出了车祸。去了那个飞儿只能仰头望到的天堂。

而许哲在一年后搬进了飞儿对面的房间。那曾是年住的地方。

两人相遇时总是微笑而过,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是淡淡的问候。哲说:什么时候带我在你的城市到处玩呢?飞儿知道哲是外地人后,经常穿着睡衣,穿着拖鞋而后抱抱着啃啃霸占哲的沙发,哲的电视。美名其曰:出于地主之宜,不忍心看他孤苦伶仃的一人在家里。哲总是露出坏坏的笑,然后去煮飞儿最爱吃的鸡蛋面。

飞儿开始带哲去她和年去过的餐馆吃饭,带他去曾和年去过的桥洞,带他去曾和年一起看过的电影;只要和年一起去过的地方,一起做过的事,她都会和哲做。她开始疯狂的和哲说她和年的故事,一字一句好像都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怎么剐也剐不去。

曾经留下只属于他们两的痕迹,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的痕迹——哲。

黄昏的公园人并不很多,飞儿抱着啃啃远远的看去是那样的单薄。宛如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只要风在大一点,便就可以吹跑她。

可是风是吹不跑她的,因为哲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飞儿只是呆呆的说了一句:哲,你知道不知道你住的房子是年曾经住过的地方?

哲消失了。就突然这样的消失了。飞儿打暴了他的电话没有人接,敲了百次千次那扇紧必的门没有哲来为她开门。

飞儿笑了,这个世界上谁还会认真的对她?连年都抛下了她,还指望谁可以来陪她,宠她?

飞儿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傻傻的笑;一个人呆呆的抱着啃啃在公园坐上一整天。可是啃啃瘦了,飞儿也瘦了,也许她们都想念那碗平凡的鸡蛋面了吧!

就是飞儿准备去找年的那个清晨,哲又突然出现了。他和飞儿说了一个故事。

哲曾经有个好朋友,是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好朋友。朋友很爱他的女友,而且已经准备和女友结婚了。但他女友一直不知道其实自己的好朋友早就纠缠上了自己的男友。而且不断的纠缠,告白,恐吓;自杀,最后在朋友的酒里下了药发生了关系,女友的朋友就威胁那个朋友要他和女友分手。可是朋友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友,他狠不下心;之到结婚的前一天朋友和女友的朋友出了车祸一起死了。原因不得了知。

听完飞儿早以泪流满面,早以为年走了已经把她的心带走了。没有想到还是会痛,会哭。

飞儿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在年的宿舍前等了他一夜,回来的年心疼的把飞儿抱在怀里。飞儿说:如果以后你要是背叛了我,我就希望你死;和你的情人一起死掉。

原来自己的诅咒是要用一辈子的疼痛去交换的。

哲强制飞儿去他的城市,而飞儿自己也愿意。她把年订婚时送的戒指与木棉花标本一起埋在桥洞地下。她想带啃啃走,可是啃啃不愿意。也许啃啃还在等着年回来。

木棉花的花语是:坚强与永恒。

年让飞儿学会了坚强却给不了她永恒,所以安排了哲他知道哲会带她走到永恒。

幸福在左,金钱在右

我曾经也是一个很幸福的女孩子,有温暖的家,有疼爱我的爸爸妈妈,那时候家里开了家玩具厂,生意不错,而我正在卫校读书,很快就要毕业了,一切看起来似乎是那么的美好。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秋天的傍晚,爸爸说他明天要去南京参加一个定货会,妈妈也嚷着要去见见世面,我当时还开玩笑说:妈妈是怕爸爸一个人走了,不再回来,所以才会跟去的。直到现在想起来,我都会懊悔地扇自己耳光,因为我的那句玩笑竟然真的应验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到家时,两个活生生的人已成了骨灰盒里两捧小小的白灰,我的爸爸和妈妈就这样一起走了。

那年我刚刚17岁,便已成了孤儿。

爸妈去世后,叔叔把玩具厂转让了,存了50万元在我名下,其实我很清楚实际上并不止这个数,但是我并不在乎,钱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空洞的代名词罢了,就算再多也换不回爸妈的命。

不久之后,我便从卫校毕业分到了区医院做了一名护士,就在那时我认识了郑磊。

郑磊是我们医院的实习医生,家在农村,没什么背景,当时的工作是去是留还是问题。也许是因为那个冬天太冷了,我们彼此都需要温暖,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实习结束后,郑磊顺利地留了下来,是我托人打点的。

到了春天的时候,我和郑磊同居了。我们一起上班下班,一起买菜做饭,开始柴米油盐地过日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爱情,郑磊从没说过爱我,我也没说过爱他,但是我知道他能带给我温暖,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一点温暖就已经足够了。

转眼我们在一起已经5年,5年的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短,这期间我升职做了护士长,而郑磊已经辞职下海,开了一家装修公司,是我拿出了10万块钱为他注册的。这些年在一起,郑磊似乎已经习惯了花我的钱,而我也觉得无所谓,毕竟他是我的爱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这时候,我已经完全从失去双亲的悲痛中走了出来,那点温暖已经满足不了我,我开始渴望一份安全踏实的感觉,但是郑磊却从不提结婚,而我也不是个喜欢用歇斯底里来达到目的的女人。

日子过得越来越平淡,我们还没有结婚却已经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郑磊迷上了网络,每天一回到家就去书房上网,我知道他是在跟女孩子聊天,但是却并不担心,我一直觉得那种虚幻的东西根本无法破坏实实在在的生活,我们毕竟在一起已经5年了,就算没有了激情至少还有份习惯在里面,所以我从未想过有一天郑磊会离开我。

有朋友劝我说:“于帆,别太大意了,其实有些感情危机往往出现在太过信任对方的时候。”我听了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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