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一声啼哭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般怯弱的声音。我知是知月来了。微微的侧了脸,转了头想向她的方向望去,抿着唇,想要微笑。却只感觉那一阵刺痛传来,我再也忍不住般,眼前便一阵漆黑,再也没了知觉。
迷糊间,我似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她,如何了?”那依旧冷漠的声音传至耳边,只是不同往日的镇定,带了丝慌张。
“回四皇子,汐颜她伤势颇重,且她身体极阴冷,本就极寒。而今这般伤势,我需得为她施以针灸之法,只是需得将她置于高温的水中,褪去她的衣衫。方才可行。”一个温润的声音穿来,迷糊间我也听不到清楚,直觉着,应该是那个孙烨,孙太医。只是,他们在说什么,我不觉皱了皱眉毛。
一阵温暖轻触眉间,缓缓地扶着,我不觉眉间松散开来。不觉竟喟叹了一声。微侧了身子,一阵疼痛袭来,不觉又渐渐的陷入黑暗,没了知觉。
“汐颜,你得撑下去,知道吗?”那极为淡漠的声音,在次传至耳边,不断的重复低喃着那一句。
我使劲的睁了眼,想要清醒过来,却只觉得,我不知何时,被置于白茫茫的一片中,周围雾气缭绕,看不清东西。我一个人独自的走着,毫无目的,愈发的没了方向。
渐渐的我有些急起来,开始在那一片不茫茫的地方,跑了起来。四处找着方向。耳边渐渐的又传来那轻声的低喃,那般的温柔,那般的温柔??????
愁痕满地无人省,露湿琅玕影。闲阶小立倍荒凉。还剩旧时月色在潇湘。
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
纳兰容若--秋夕信步
梦中的那个男子分明就是四皇子的模样,依旧是一身黑衣的模样,眉头轻皱。与那个蓝衣女子,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脸上渐渐的转成一抹极宠溺的笑意,那张本就极好看的脸,便愈发的俊逸起来。
不知为何我的心,却突然觉得有些酸涩起来。那个蓝衣女子,到底是谁?是卿儿吗?那四皇子是和那个慕容胤长得很像的人么?只是,为何我会有满满的酸涩,那种感觉分明就是嫉妒,嫉妒的感觉??????
“汐颜,你若敢死,上至碧落,下至黄泉。我都会将你寻到身边。”那每年准时在梦中所听的熟悉嗓音,再此传来。我的心,一阵悸动。竟微微的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眸子,眼里带着的分明就是对我满满的情愫。这是那个冷面的人吗?我不禁疑问。
“醒了。”他话语里带着丝丝的急切,想要确认我是否真的清醒过来了。
“嗯!”望着他那般认真的眸子,我艰难的张开那有些疼痛的嗓子,重重的嗯了一声。
他方才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慢慢的歪在了一旁。我这才惊觉他那双眸子里,带着点点的血丝,分明就是一个熬了数夜,不曾安睡的模样。他这番是为了我吗?我的心里竟闪过一丝奇异的甜味。
“孙太医说,你若醒来,便是安好了。”他突然的转头,轻轻的对我言语了句。
本就有些迷蒙的我,有些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着他的背影向门口处走去。
“放心,我会负责的。”在踏出门外的那一刻,他突然说着。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有些埋怨的说了句:“看来他还是那个冷面的人,怎就方才我还会对他都心动的感觉。”
说完,微微的动了动手,不觉惊呼出声:“啊”。
“怎么了?”只听得门口出去一阵声响,他便出现在我的眼前,脸上带着焦急与担心。
“你,你给我出去,你这个色狼。你趁人之危,你不是好人。”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脸上带着深深地愤怒,只是循着本能说出的话语。
他听完到是没什么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我便不由地一缩,没了声响。他便走了出去。
我想,我这是在皇宫中呆出来的奴性。怎就方才他那般嘲讽我的笨的眼神,就能轻易的将我的怒火给掩盖住了。方才怎就没了言语。现在好像是我吃了亏,才是。我怎就还怕了他。
“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想到这般,我不觉嗫嚅着出声。
“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会负责的。”他一副嫌弃的模样,说了句话,便不在与我言语,转身便离了去。
梦里蘼芜青一翦,玉郎经岁音书断。暗钟明月不归来,梁上燕,轻罗扇,好风又落桃花片。
纳兰容若—天仙子
我呆呆的听着他方才的言语,“负责”,莫不是他们这些阿哥以为世间所有女子的贞洁,就是用一句负责,便是可以买到的吗?
怨不得在现代时,总是见到那些女子,被夺去贞洁,不得已只能是嫁个那个人,即使是不爱,也只能选择是认命。抑或是,就此变成一抹孤魂。从此,离开这纷扰的俗世。
只是,我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我们看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更遑论着,我会需要他的负责。
他那般嚣张的语气,分明就是把我当做是那贪图富贵的俗世女子。我不由地开始生气起来。
日子渐渐的过去,我的伤痛也愈渐的好了起来。关于那件事情,却也因着那个自大狂的出面,而解决了。只是太后那里,我却是不能再呆了,女官一职,也被罢免了。各宫处,听说我被贤妃惩罚的事之后,更是没人敢要我。而那个自大狂便擅自将我带去他的住处,做了个粗使丫头。也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地。
因着伤口处的疼痛,他便允了我可以,暂时不用去当值。安心在他给我安排的住处里修养身体,便可。
平常他虽是会来瞧我,可我却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巴不得他将我撵走。从没给过半分的好脸色与他。他却是不怪,每日里我行我素,来去匆匆。
只是近日却是不来了。我不禁却有些不自在起来。不禁在心里疑问着,莫不是那次我狠言狠语的告诉他,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负那所谓的责任。
可是想想又好像不是,当时,他还那般嘲讽的说:“原是你的志向颇为远大些,想要本皇子的真心,只是可惜,本皇子的真心,这辈子都只给了那个人,在也容不下其它人。若是你不愿意,那本皇子便也不勉强。”
那般的话语,我听着时,不知怎就觉得有些难过起来。心里曾一度的想要知道他喜欢的究竟是谁?
如今按理说,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怎就变成他生气了。我暗恼道。
“孙太医,我的身体怎样了?”我轻轻的询问着,将原本递与孙太医把脉的手,顺势收了回来。
“嗯,已经大好了。下次需得谨慎些。万不可莽撞行事。”他微微的皱起眉头,那原本清秀的面庞,显得忧虑重重。
瞧着他那般的模样,是在担心我。便不禁笑着调侃他:“瞧着,愈发的像个小老头了。先下应是当得起,那最好的御医之头衔了”
“你,罢了。看你重病在身,我便不与你说了。”他本是习惯性的便要与我斗嘴起来。只是瞧着我那笑起来,都带着喘气音儿的模样,便一副无奈的模样,摇了摇头。扶着我起身,慢慢的走动起来。
因着贤妃,本就是存了要杀害我的心。所以那板子却是落得极重,以致我走起路来都有些虚弱。每日里都需得有人扶着都几步,免教日后成了个残废人物。
只是这几日下来,我瞧着却是极好了。便轻轻的推开一旁的他,见他快速伸来,便要扶住我的手,轻笑着摇了摇头,自个儿向前方的院子里走去。
深禁好春谁惜?薄暮瑶阶伫立。别院管弦声,不分明。
又是梨花欲谢,绣被春寒今夜。寂寂锁朱门,梦承恩。
纳兰容若—昭君怨
我从未走到过院子里来,见着眼前满院的桃花,一阵微风轻轻的拂过,便下起了桃红色的花瓣雨,真真好看极了。
我情不自禁的向前走着,想要伸手接过那飘落下来的花瓣雨。感受着花瓣那轻触指尖处的温度,我的心,便也渐渐的随着那花瓣雨飞舞起来。不觉踮起脚尖,轻轻的旋转起来。“一身白色素衣,处在着花瓣中,应是极为显眼的。”我脑中慢慢的闪过这样的一句话。只是,我却是希望自己能幻化成,这桃花瓣,在人间最后舞一场,留给人间一个极其绝美的身影,便悄然的消失在人海中,徒留一声叹息??????
许是我舞的太忘我了,也或许是孙太医看到太认真了。所以在我摔倒的那刻,他才会彷如神祗般,从天而降,将我抱于怀中。望着他难得一身白色衣袍,头发轻轻的挽起,比起以往愈发的俊逸起来。我不由地痴了,就这般任他将我抱在怀里,慢慢的向房间里走去。
“谁许你出院而舞的。”依旧是那般强硬霸道的语气,只是我偏觉着他,比起以往儒雅太多。那眉眼里不同往日的冷漠,有着丝丝的不悦,以及对我的关心。
“我自个儿要出去的。与他人无关。”我有些嗫嚅的说着,慢慢的低下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时,竟在他的面前展现了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何时,我竟这般害怕他了。何时,我竟有些不敢面对他。
“离月。”他声音冷淡的唤道。
“你不要责怪离月。”我惊呼着出声。离月是与我住同一院子的宫女,这几日里,都是她在照顾着我。
“那你以后还会这般么?”他轻轻的瞥了我一眼,带着明显的威胁。
“不会了。”我有些不情不愿的说着。看来,古语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如是想着。
“你何时能改了这爱发呆的习惯?”他轻声的在我耳旁,叹息着。
我愣愣的回过神来。原是我竟忘了,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因着我的伤口,他也不好将我轻易的放下,便一直站立着。半响,方才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