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你的舞果是极美的。”一声浅浅的叹息,自那林中传出。我不由停了动作,静静的瞧着传声处,面目带了丝渴望,与不确定。
“怎了,竟是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带着些许的戏谑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浅白色的衣袍,也随即闪现在我的眼前。
真的是他,自他大婚之日起,有多久未见了。我竟有些不记得了。只是,觉着还是原来一般笑意模样的男子,竟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奴婢,见过彦王爷。”我佯装着镇定,静静的低着头,轻轻的言语着。
“呵,怎就还是这般模样,总不见得,我成了亲,便与你不亲厚了。”他面目含笑,立在远处,言语有些飘渺的传入了耳中。我,竟有些恍惚起来。
那些过往的岁月,真的能不留一丝痕迹么?我不禁有些疑问,或是,是我过的快了些,将他们都遗留在原地了。
“怎就不说话了。”
“奴婢,听从太后的吩咐,要去德妃娘娘处,就先行告退了。”我恭敬的屈身行礼,仿若将他当作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在无其它。
“你,是在逃避我吗?”桃花林中的他,愈发显得俊逸如莲,于这一片嫣红的颜色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不在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念叨着,我与他,从此便只能是分布在陌路的两端,彼此谦而有礼,却在也做不到以往的亲近。
就如以往,我可以遗忘的一些记忆。此刻,正在渐渐的浮现脑海。
那夜,他来与我告别那日,他拥着宁儿,依旧是笑面模样,用着那我向来熟悉的声音,浅浅低语:“我不若是需用着她那太傅之女的身份,且,老四十分看重她。我便起了心思,利用罢了。你,何苦与她置气。”
或许是我从未想过他会有那般的一面,往日的情分,竟是一丝不做存留。他的戏是如此的真,真到我都信了。真到,我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可惜,那不是梦,它还真真实实的存在脑海,一直不曾丢失。
“怎了,这般失落的模样?”月柔抬起脸,那柔和的面容,带了丝担忧。
“嗯,姐姐多虑了。我无甚大碍。”轻轻的抬起头,理了理思绪,方才回道。
“呵,佛门中有说,万般皆苦,而我却觉得,世间苦事,莫过于情之一字,而今,你不若是为了这个情字,罢了。”她面色淡然,浅浅微笑。
“姐姐,何出此言?”我淡淡的言语了句,语气带了丝疑惑。心里,一阵跌宕起伏。莫不是这后宫中传出了什么流言蜚语不成?我如是想着。
“呵!你信则有,不信则无,罢了。我亦不多说了。你自个儿猜着便是了。”月柔轻轻的手中用油纸装好的茶叶,轻轻的递给我。瞧了眼正推门进来的清秀宫女,眉目间一派的平静。
我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诸多疑惑。月柔,那番话,分明是宫中有了流言,只是这流言,可大可小。到底是传到了哪处,就不得而知了。
“怎这般心事重重?”
“四皇子,可知宫中传出你我的流言?”我淡淡的抬起头,轻轻的开了口。心中也不知为何,就没顾了拿礼数,只想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呵!你瞧着不像是会在乎流言的人。”他有些答非所问的回答着我。面目竟是愈发的平静了。
我没了言语,亦不想再作理会。在他心里,除了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真心还剩下几分,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我要远离他,远离他。
那来时路上所见的桃花林,显现在眼前。被风吹落的桃色花瓣雨,下了一地。微风轻轻的拂来,那满目的桃红色,在眼前翻飞起来。没了自个儿的主见,只能是那般随风而舞。
我想,我亦如这桃色的花瓣,开的是正好的时候,便深深地被扼杀了自由的权利,我只能是随着那高处的人的摆布,从无自主的权利罢了。
那些花瓣雨,愈发的纷飞起来。那脑中的画面,又闪现在眼前,那个蓝衣女子,依旧坐在那桃花林哭泣,嘴里,那清亮的声音里,分明着唱着那首熟悉的歌曲—爱的供养。
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
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
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
爱到最后受了伤,哭得好绝望!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
把你放在心上,合起了手掌,
默默乞求上苍,指引我方向,
不求地久天长,只求在身旁,
累了醉倒温柔乡,轻轻地梵唱!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静静的观想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人世间有太多的烦恼要忘,
苦海中飘荡着你那旧时的模样,
一回头发现早已踏出了红尘万丈!
那是现代的一首歌曲,分明是穿越剧里的主题曲。那个女子,真的是一个穿越者。我几乎确定了。心中却也不由地疑惑起来。为何同为穿越的女子,境遇竟会相差了那么多。亦或者,这般幸福的你,当初时为何会随着慕容胤而去。期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所有关于你的消息,都被封锁了。我此刻竟是那么强烈的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
风鬟雨鬓,偏是来无准,倦倚玉阑看月晕。容易语低香,软风吹过窗纱,心期便隔天涯,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
纳兰容若—清平乐
“汐颜,今日怎么有些魂不守舍的?”太后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的关心。
“嗯!多谢太后的关心,奴婢可能是昨日着了凉气,今日便有些头疼,罢了。”我放下手中的茶具,屈身行礼,佯装精神的模样,轻轻的开口。
“那,你便退下歇息去吧!”太后轻轻的开口,带着些许的关心之意。心知,太后这是怜惜我,允了我下去歇息。便屈身在此行礼,慢慢的退出大殿。
我独自走在宫道上,静静的思索着,这几日从别的年老姑姑处,打听到的消息。除了皇上讲给我听的,仿似便没了其它。可我,总觉得中间,还少了些什么?正如,那日慕容胤明明离去了,为何会突然死去,而卿儿又为何而随着慕容胤而死。这些,都越来越像个谜团。
“汐颜。“一声娇弱的声音传来。
我心知,定是玉儿,玉贵人来了。便转瞬将愁容隐去,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容。
“玉儿,可是有消息呢?”我轻轻的问着。
“嗯!”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继而说着:“不若是你说的那些,便在没了其它。”
我不由地有些失望,前几日,我特地托人传信,信中将事情的大半,告知于她,本,也就是没有些欺瞒。只是,却仍旧是无果。
“你也不要太担心,事情总是会有个始末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玉儿慢慢的向前迈了一步,细细的安慰着。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了言语。与她二人立着,待了半响,她便离去了。
我想,或许是我的动静过于大了,亦或者是她们本就在暗处观察,伺机而动,罢了。
“洛嘉汐颜,你可知罪?”贤妃端坐在那雕花木头做的木椅上,一身华贵的衣袍,长裙曳地。那略显浓烈的妆容,却衬得她愈发的雍容起来。我想,不论是凭着这身容貌,便是她这在后宫高位养成的气质,便也是极其出众的。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我面目依旧是一派的淡然,平静。轻轻的回了句。
“你却是嘴倔了些,只是,你以为这般我便无法不成?”她听着我的回答,并没有多大的吃惊,仿似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般,神色淡定。只是轻微的瞥了眼,淡淡的问道。
我听着她的问话,心中却有些开始紧张起来。莫不是因为卿儿的事情。在宫中,这的确是禁忌,可我除了托玉儿问的人,之外,不清楚底细,其它的皆是我知根知底的人。莫不是,玉儿处出了何问题?
“玉贵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告知于我了。”她像是知道我的心思般,轻轻的言语了一句。
我不禁怔愣,玉儿,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贤妃所威胁,不知现在安全否?
“你却是还稚嫩了些,比起云儿,却是差了些。要知道,在这后宫中,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真情,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大家都是一样的。”她神色带了丝丝的悲伤,言语却是愈发的激动起来。
早前,却是不曾听过关于贤妃的事情。只是先今,我也无心理会,只是一心的关心玉儿的安危。
月皎惊鸟栖不定。更漏将阑,轳辘牵金井。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绵冷。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徘徊,别语愁难听。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看来本宫却是高看你了,本宫的话,都说的这般明白了,你却是这般神态。”她似是轻声的呢喃,若是不注意听,我会觉得她不是在和我言语。
“多谢娘娘厚爱,奴婢一直感恩在心。”我恭敬的说着。
“罢了,本宫也不与你说。若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本宫也不愿与你交谈。”贤贵妃脸上闪现出不耐,轻轻的言语了一句。
半响,见我没有言语,便在也没了耐心般,轻声吩咐了几位内侍,将我压了下去:“洛嘉汐颜,擅自打听宫廷密事。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离开时,我分明听着她了句:“本是怜你是个苦命的人,你却不知好歹。”
我不过是在赌,赌玉儿与我的情意,赌玉儿是有苦衷。只是贤贵妃最后的一句话,将我心中最后的坚持,都给摔碎了。
不知是听谁说的,在这后宫之中,原是就没有好姐妹一说的。我在心里如是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听着那板子一下一下的与我的身子,来着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疼痛感也渐渐的袭来。我紧紧的咬着嘴唇,使自己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来。我想,命运既是由不得自己做主,但这感官,我却是可以自己控制的。总不能让那些瞧笑话的人,给小瞧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