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地便想要推开他,他却是紧紧的将我禁锢怀里,我动弹不得。“你小心些伤口。”他有些恼怒的说着。
我不觉受到牵引般,便听话的不在动了,任着他将我放在地上,双脚轻轻的落在地上。用手紧紧的环住我,以防着我摔倒。
“你,怎么会来救我的。”瞧着他那般认真的动作,我轻轻的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只见着他身子略微有些僵硬起来,但转瞬即逝。“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丫头。”他面目平静的说着。
我知道他说的丫头,是长公主,绝罗子卿。便也没在言语。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的。他,原也不过是因为长公主的哀求,才会来救我的。而我,净想些有的没的。
“四皇子,将我放开吧!您身份尊贵,奴婢不配。”我轻轻的推开他相扶的手,向外迈了一步。
“你。”他有些生气的抬起手,想要再次扶住我,却又生生的止住了,那略薄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之后,便没了言语。依旧是以往的作风,转身便离了去。
我不知是在与自己赌气,还是在生他的气。便自个儿快速的迈着步子,向远处走去。一个不察,便摔倒在地。那阵阵的疼痛袭来,我的眼泪,不禁着往下直掉,失声着痛苦起来。那帕巾也仿佛止不住我的泪水般,渐渐的被浸湿了。
原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就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就觉得,就觉得自个儿好像是喜欢上他了,就是觉得,就是觉得好羡慕他心中的那个女子??????
我想,我大抵是有些糊涂了,才会觉得自己会有那般荒唐的想法。素来,我便觉得若是那个人不爱我,我便没了,爱他的可能。
在现代的时候,有一句话:“爱情,本就是谁爱谁多一分,谁就是输家。”我想,我要找的那个人,不若是比我爱他多一分的那个人,而四皇子,却绝对不是那个人。
而如今,我心里的那份悸动,不过是因为他救了我。在现代时,常听的戏码就是英雄救美,女主因此爱上救助她的英雄。而我,不过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在心里存了一丝的幻想罢了。
这般想着,似乎将心里的一些疑难都想通了般,便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
我想着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那些其他的别想,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宫里,原就是没了所谓的相信,与不相信。
以前我却是太过的天真,我以为就算不论别的。但是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她定也不会陷害我的。只是,那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自从我瞧见玉儿与贤妃交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的失望,与识人的失败。
只是,脑中那挥不去的话语:“贤妃姐姐,妹妹已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可还满意?我,是否可以晋升?”那句,嘲讽着我所有自尊的话,像是噩梦般,逼着我,将那颗还有着余温的一颗心,渐渐变得冷却。
我想,我该学着如何做一个真正只懂得生存的宫女,才是。
一直以来,我最擅长的便是粉饰太平。不是么?为何从他的口中听到,我竟会觉得那般的难过。
“四皇子,尔非我,怎会明白奴婢心中所想。”我听见自己略微冰冷的字句,从口中吐出。
“你。”他脸上颇为不悦的说着,只是盯着我半响,却是没了半分的言语。那分不悦,也渐渐的转为了无奈。
那带着深深地无奈的眼神,令我很是疑惑。那日里,他分明着也是这般的无奈。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今,我在他的寝殿—言轩殿里伺候,想着也是极好的。日后,若是他大婚,我便可以随着他去宫外的住处。那时,便是可以脱离这个鬼地方。只是,现今,我应该是要想办法,让四皇子保证,到时若是得了机会可以离开了,一定要带上我。
纤月黄昏庭院,语密翻教醉浅。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谁见?谁见?珊枕泪痕红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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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泡的茶,却是不错。”他将手上的茶杯,轻轻的放下。依旧是那副冷面的模样,喟叹了一句。
我听见他夸赞的语气,便换上一副媚笑的模样,有些狗腿式的向他近前走了一步:“四皇子,奴婢可否问您个问题?”
他显然是没料到我的这番的模样,微微的皱了眉毛,有些不耐的说了句:“收起你那模样,有话直说便是。”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般的冰冷,将我那满腔的热情,迅速的冷却下来。那副笑面的模样,顿时换上了那以往的恭敬:“回四皇子的话,奴婢,奴婢??????”话至嘴边,我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闪过一丝嘲讽:“瞧着平日里那番的神勇模样,原也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我,我不若是想问你,日后你出宫,我可会跟着一起出去。”被他那表情给刺激到,我便有些昏了头般,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虽是说完,但却有些后悔。方才却是鲁莽了些。他应是不会生气的吧!存着丝侥幸的心理,安慰着自己。
“你想出宫么?”他却是有些好脾气的,反问了我一句。
“是。”我犹豫了半响,终是开了口。
“为什么?”他有些不依不饶的继续问着。
这番话传至耳边,我却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莫非真的要让我说真话吗?
见着我半响没有言语,他依旧是淡淡的撇了我一眼,眉间处轻轻的拢起。平日里,我瞧着身边的宫女,见着他这番模样的时候,便会一副维诺模样。我想,定是他要发火的征兆。
“四皇子,是要听真话,抑或是假话?”我睁开微闭的双眼,一副洒脱的模样,便直直的开口。
“真话何解,假话亦又如何?”
“真话,便是入宫,本就不是我所选,如今能离开,自然甚的我意。假话,便是,奴婢不若是随意而言罢了。”我神色凛然,将心中所想,皆言语了出来。
“好一个假话,真话之言。”他微微的停顿了半响,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意,说了句。
我却被他那突来的笑意,给怔愣住了。没了言语,就这般静静的立在他的身旁。
“在等我两年,我带你出宫。”他忽而在我的耳旁,用那极浅的声音,说了句。
“在等我两年,我带你出宫。”
这句话,是一直支撑我走完那余下两年宫中生涯,最后的念想。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两句话,对那时的我,就好像是一个美丽的希望。可是,最后的最后,希望是什么,我已是不知了。
我还记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最美的东西,叫做希望。可是当希望没有来临的时候,就变成了绝望。
如果那开始的温柔,不过是令我深陷的源头。我想,即使早知道是那般结局的我,亦会是说不出拒绝二字,宁愿就这般的泥足深陷罢了。
别人都说,流年最是不堪易剪。那一场烟花,却是开的极美的。原也不过是美在那短暂的时间上。真真是如了那句,世间之事,得不到的,原也是最美的。
我想,我于他,也是如此。
沧月凌帝二十一年,三月。
“四皇子,请用茶。”我恭敬的将手中的茶杯,递给那正倚在躺椅上的俊逸男子。
“嗯!嗓子似是有些不适,可有条理?”他依旧是那般冷淡的声音。分别一年,他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眉眼里比之以前愈发的深邃起来。
他去年奉旨出征,攻打凌云国。早前便一直是沧月、雪阳、凌云,三国鼎立。不似我以前在书中,所见的那般。总是战乱纷飞的景色。他们三国一向是相处和谐。
只是,不知为何,凌云国时而挑衅,去年年初,凌云月帝将自己最疼宠的公主,丽连公主,送来和亲。却在来沧月的路上被杀害。由此而使两国的战争,一触即发。
我虽是不懂这些政治问题,但在现代时,却也时常见到书中,写这样的桥段。亦就十分了解了。这般,不过是为了个打架的名头。用那比较专业的说法,便是,师出有名。丽连公主,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品。据我猜想,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替死鬼罢了。古代女子,却也实在是可怜了些。
四皇子,果是如那传说中的战胜般,一年时间,便将那凌云国,给打败了。班师回朝之日,沧月举国欢腾,四皇子一身白色战袍,天人之姿,端坐马骑上。得百姓拥护而回。听说是极为壮观的一副景象,只是可惜了,我不曾瞧见。
清了清嗓子,回过神来。见他静静的瞧着我,一副沉思的模样:“您怎学起我来了。”我面带着笑意,轻轻的开了口,嘴里满是打趣。
统算起来,一年多的相处,我与他的关系,也不知不觉的相近起来。两人之间,多了丝以往没有的亲近。或许是,从他说那句话开始,我便不再如以往的抗拒他罢。
以往的那些,不过是我自己给自己设的一道坎。想来,他却是从未伤害过我。反而,是处处的帮助我。以往的那些别扭,反倒是我对不起他。
而今,得了机会。便不自觉的与他靠近,知他特地将我放在这个院里,就是为了求一方的清静。我便每次煮好茶,待他来品,便是。
“呵,汐颜。看来你在这院里呆的,却是极好的。”他起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收回那专注的眼神,轻笑着,微微的扯动唇角,言语了句。
“得四皇子的眷顾,奴婢怎会过的不好。自然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我也笑着回了句,替他添了口茶。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依旧是仰着头,望着天空处,我以为他又要静思了,正思虑着是否先行离开。便听得他说,想来,他问的应该是我那嗓子嘶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