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羲之说到这里,吴宇娜的心简直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她胆颤心虚的说道:“哎呀我的妈呀!面对两个年轻力壮凶神恶煞似的歹徒,看来,我家的这个傻侄女,这次定是凶多吉少了!”
王羲之继续说道:“可是,当我再睁开双眼时,就见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歹徒,举过头顶的钢刀仍然高高地举在空中,整个身体也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个大活人,霎那之间便变作了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的直挺挺的站在了那里!另一个歹徒见状,口吐脏话,也挥舞起大刀,恶狠狠地冲向了我的儿媳妇!就见****这孩子一不慌,二不忙,待到歹徒的钢刀快要砍到自己的头顶了,只见她身子迅速一转,一下子便转到了那个歹徒的身后,还未等歹徒返回身来,就见****举起孱弱的手臂,用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后背上轻轻一点,这个歹徒也像先前那个歹徒一样,手举着钢刀,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那里!”
听王羲之说到这里,吴宇娜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宇娜说道:“在阳夏老家的时候,我只知道****这孩子没日没夜的跟着她的师父小杨芷练习武功,可是我从来未见到,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更不知道她竟然还会点穴的功夫!神了!神了!简直是神了!”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谢安,这时终于说道:“只有少见的人才会多怪!我则不然,对于我的侄女沈****,无论是她的文才,还是武才,我不但早有耳闻,而且还亲眼所见哩!”
吴宇娜反问谢安道:“要说陪伴****长大的人,除去她的生母张瑞云,那就非我莫属了!从她刚一出生的那天开始,我几乎每日都与她形影不离,从这孩子牙牙学语,直到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从来就没离开过我的视线,你们说,我怎么就会不知道,她还学了这么一身好武艺好功夫呢?”
谢安反问自己的妻子:“你说,是你看着****这孩子长大的,那我来问你,你可知道她的武功师傅是哪个?她这位师傅有什么样的身世?她的真名字叫什么?她一生都有些什么不平常的遭遇与磨难?还有,当全家人都进入梦乡,呼呼大睡的时候,你可曾知道,我们的香儿,此时却没有睡觉,而是跟着她的师父,翻腾跳跃,攀爬滚翻,苦练武功呢!”
吴宇娜歉疚的回答道:“我当时就知道,咱们谢家大院凭空就来了个名叫杨芷的高人,至于她是什么来历,她自己没说,我们又不好过问,只知道这个杨芷身材高挑,文雅清秀,也不像是有多大本事的人,平日里她关在后院,她到底怎么教香儿,教了些什么,这我可真不知道!”
王羲之说道:“听安石老弟如此一说,我这蒙在鼓里的老公公,直到此时,才恍然也!原来,我的这位儿媳妇,竟然是位绝技在身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哇!实在是没想到哇!”
谢安陷入沉思,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因为常年在外做官,对于家中的事情很少过问,只是有一年我请假回了趟原籍,刚一进门,****这孩子为了在我面前卖弄武艺,竟然不走正道,躬身腾跳,一下便从影壁墙上跳进了院内,为此她的师父杨芷还训斥过她,让她以后不要在人面前显摆自己!”
经谢安如此一提醒,吴宇娜似乎也记起了从前的事情,说道:“可不是嘛,那次她跳影壁墙的事情,我也亲眼目睹,只是认为那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所以也就没有太去在意,也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谢安若有所思,说道:“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嘛!仿佛一晃之间,我们这些以往生龙活虎的人,也到了人生暮年。原以为国家会有明君出来领导,祈望国家强盛,人民安康,吾等也好有个幸福的晚年,谁承想,枭雄辈出,草莽当道,刀光剑影,兵燹频仍,殊不知却坑苦了我们这些良民百姓!”
谢安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却又勾起了王羲之无尽的哀思。他由朝廷想到国家,又由国家想到了小家,自己虽然有七子一女,长子早夭,其余哪个又是省油的灯呢?尤其是一想到次子王凝之,他就是沈****的丈夫,虽然已经官至左将军之职,但是由于终日里痴迷五斗米教,被弄得头脑愚笨,智力低下,简直就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相似!
提起历史上的五斗米教,不妨要简单说上几句。该教的起源,历来就存在两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此教是一个叫张陵的人,于公元126144年之间(东汉顺帝时期),创立于四川鹤鸣山中;另一种说法则认为,在公元184年(东汉灵帝中平元年),由一个名叫张修的人创立于汉中。五斗米教也称天师道。
道教思想的产生,是当时社会矛盾的集中反映。东汉末年时期,上层贪腐成风,政治腐败,外戚宦官豪门巨族相互勾结,聚敛财富;主要岗位都有世家弟子窃据,人们无所事事,情寄山水,醉心玄学,极力向大自然寻求幽冥与刺激,文人武士则热衷空谈,从而形成了东汉时期的道教组织体系。
在两晋时期,五斗米教曾达到风靡程度,不但富豪文人们痴迷道教,甚至上至政府官员文臣武将,甚至连皇上也卷入其中。在武将中,其中就包括王羲之的次子沈****的丈夫左将军王凝之在内。由于王凝之痴迷五斗米教,被其中的言辞所迷惑,甚至在面对死亡的严重关头,还不忘记以道教的条文来做黄粱之梦。此举不但沈****无法理解,就连王羲之也多有怨言。
谢安妻子吴宇娜问王羲之:“王大哥,你刚才讲到,我的侄女沈****用点穴之法,将两个歹徒制服,并将他们‘钉’在了那里。这下可好了,接下来,你们可就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他们了!”
此时,已将剩下的那半个石榴吃了个精光的王羲之,在听完吴宇娜的话后,竟然摆了一摆手,语速急切地说道:“不不不!你的讲法错了,****这孩子可没有这样做!”
吴宇娜急忙问道:“嗷?面对失去抵抗能力的歹徒,此时不去收拾他们,还待何时?要知道,一旦让他们缓过劲来,再卷土重来,那该如何是好?”
王羲之没有理会吴宇娜的解释,继续说道:“当时,两个歹徒虽然都被点了穴道,钉在那里无法言语,也无法动弹,但是他们的头脑还是清楚的,也能听得懂外人对他们说的任何话,这就是咱华夏大国武术的精妙之所在呀。沈****走到他们面前,莺声细语的劝他们说:‘我说两个小兄弟,现在虽说皇帝无能,朝廷官员们又你争我斗,把个大晋国搞得民不聊生;你们遁入此道,我估计也是被逼所为,不知我说的可对?’两个歹徒一同用四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沈****,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沈****又对他们说道:‘我看在你们还未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一不伤害你们,二不将你们移送官府,只希望你们从此能够改邪归正,做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用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来养活自己,赡养父母,平安度日,岂不安全可靠?不知你们能不能按我的说法去做?’两个歹徒听完****这番话后,都满含热泪,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只听沈****又对他们说道:‘是了,你们只要知错能改,就善莫大焉!我现在马上就把你们的穴道解开!不过我有言在先,倘若你们胆敢用假象来欺骗本姑娘,走出我王家的门后,还要重操旧业,去打家劫舍,干那些鼠偷狗盗的勾当,今后,无论你们身处何方,只要叫我谢姑娘知道了,我都有办法将你们缉拿归案,移送官府,治你们的罪!如果你们认为我这是在说大话,那就不妨试试看!’”
讲到此处,王羲之停住了讲说,自言自语的说道:“说话这活络,看来还不如写字来得轻巧!我都说得口干舌燥了,让我喝点茶水,润润喉咙,然后再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吧!”
说到这里,只见他端起茶盅,用嘴巴吹了吹浮在茶水表面的茶叶末,然后端起茶杯,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喝去了大半杯茶水!
谢安与吴宇娜看着王羲之这副鬼灵古怪的姿态,全都忍俊不禁,好悬都没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