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行千里,劳顿不可诉。头顶星万颗,夜半临城都。
到达帝都的时候竟是夜半,夜空缀着繁星,城门禁闭着,只能看见城楼上闪烁着的用来照明的火把。随行的护卫前去扣门,不多时,两扇门朝左右两边洞开,有守城的卫士长带着几名官兵出来迎接我。
“大人,前日就得到朝中的命令,说大人不日抵达,不想今日就到了。末将这就派人去禀明太子殿下。”
听完此人说话,我心中一顿,果然皇帝还在病中,现在太子监国,只怕是此番我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了。
“不必了。夜已深,不宜打扰皇上和太子。我明日一早便上朝了。”
“可是——太子吩咐过,若大人回来,不论何时都务必到府上回禀。”
我淡淡地看了那位护城将军一眼,道:“既如此,那你便去就是!”
我不再理会那人,径直穿过城门进了帝都的外九城。
帝都的设计分为外九城和内九城,外城和内城各设一道城门,内城的城门因为没有护城河环卫,所以城墙要比外城高一半。外城与内城之间就是帝都百姓们的生活空间,还有各种的商业街,花园亭阁等。内城则设置着朝廷各级官员的府邸,高低错落,层层叠叠的,除此之外,一些与朝廷有往来的富商巨贾也在内城购买有秘密宅院。
此刻,内城的城门开着半扇,我有些诧异,内城守卫应该更森严才是,怎么竟会半夜里开着门呢?片刻后明白了,肯定是那位外城守城将军在我进来之前就送了消息过来。
进了内城之后,再走一程就是皇家的皇宫禁地。我现在自然不会进宫,而是要先回自己的太傅府去。
途中,司马晦的属下们早已经快马送信回府,司马晦和两可他们大约能估摸出我回府的时辰。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太傅府门前的灯笼还高挂着,俨然是等待夜半归人的样子。因为怕马蹄跑起来的声音太响,我们行进的并不快,但人马一进入太傅府这条街就已经很显眼了。
离着大门口还有一里半地的时候,太傅府门前就开始聚集起了许多人。
我越走越近,待看清是司马晦带着府内众人迎候在门口,因多日未见心中不免激动。
两只手扶住马车的车门木框,欲起身下车,哪知腿脚坐的久了竟有些麻木。
“锦心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我正活动着腿脚,努力准备起身,两可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人群中跑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搀扶下车。她的力气太大,说是搀扶,其实不如说用力拽扯更合适。我脚一落地就打了软,赶紧一把按住两可的肩膀。
“啊?大人这是怎么了?不是得了重病了吧?”见我如此无力,两可大呼起来。
我赶紧摇头,“没事,你别大呼小叫,就是坐的久了,腿脚发麻。”
“疾风,送大人回屋休息!”我听到一声很近的吩咐,还没看到身边的人,就已经被人扛起来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甩下后面一大拨人马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疾风的身手越发好了。”我手按着胸口稳稳心神,头也不回地表扬着送我回屋的疾风。
待到扭回头,不禁讶然,把我扛回来的根本不是疾风,而是司马晦。
“——怎么是你?你刚才不是吩咐疾风?”我赶紧左右环视一圈,明明在大门外听到司马晦吩咐疾风送我回屋休息呢?怎么转眼就换了个人了?
“若无特例,你和其他男人不能有身体碰触!”司马晦回了一句。
哦——刚才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在青虚又耽搁了二十多天,怎不知我心中焦急?”还没等我把刚才的事情想明白,就听司马晦很不满的质问我。
“啊?”我赶紧调整思路,盯着他的眼睛回道:“那可不是耽搁。总要等新县令到任之后我才能走啊——再者,靑虚那个地方如今也是处处废墟,我多做一些工作对当地有帮助!”
“你在那边多耽搁一天,便是在这边多了一分的不利。”司马晦哀叹着,“你不是不知现在朝中的情况,我这些日子暗中与太子周旋,已经明显感到他在步步为营地巩固自己的势力,这次你回来,他绝不会再对你那么客气了。”
“皇帝怎么样?”我问。
“不怎么样?一直在宫中卧病,我们的人都近不得身,无法得知病症的具体情况,这个还需要你亲自去查明。”
“老王爷那边呢?”我知道司马晦之所以提前回来是因为他父亲。
“已经暂时躲过一劫。短时间内没什么危险,不过在随时随地被人监视的环境,饮食又不好,父王的身体大不如前。太子现在已经不急于处置父王,他料定父王和老皇帝一样已是风烛残年,没有什么危险。他的重心目前在整顿朝堂势力上,而你——是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所以,你要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
“我明白!”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不用司马晦提醒我也知道。老皇帝病重,太子执政,作为老皇帝在后期特意扶植起来的用以牵制太子的新生势力代表,我——肯定是太子的眼中钉了。
“来——”
在我苦思冥想、如何对付眼前局势的时候,司马晦忽然轻飘飘的一句话传过来,我又诧异了。他对着我张开一双胳膊,那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嘛——
看我站着不动,司马晦一个箭步窜到我身后,两只胳膊立刻变成两道绳索,将我捆的结结实实。“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得努力撑开一点喘息的空间给自己。
“我日日夜夜想你,如此想你回来,你怎么——怎么……”
我听着身后此人的低声呢喃,感受着一股股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心中恍然:这是雄性发情的讯号。
哎,其实本姑娘也不想当工作狂啊,谁让那老皇帝给了我一个那么难办的差事啊?关键,靑虚那个地方真的是苦不堪言,我既然去了,总不能还没治理出头绪就走——
“司马,我刚回来,满身的旅途尘垢,你不是现在想跟我上床吧?”我着实的有些惧,而且也根本没有身边这个男人那么高的****,此刻见他如此,只得索性豁出去,一语点破,看他如何打算?
身上那双不安分的手停下来,然后,缓慢地将我的身子扳过去,我与他——脸对着脸,眼对着眼,鼻子撞着鼻子。
“这个女人,有时聪明的吓人,有时傻的可爱。我能怎么办呢?”
我瞪着他,在等他下文的时候,已经没有下文了!
他忽然凶狠地张开嘴巴,仿佛饥饿的野兽终于捕捉到美味一般,胡乱在我脸上啃噬下去。我的头被他紧紧按住,身子也被他的双腿钳住,整个身体逐渐悬空,然后向着里侧幔帐内的床边移动过去——
刚才的提醒没有作用,反而成了火上浇油。失策啊!我心中哀叹!
“站住!谭大人在和司马大人商谈要事!”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断喝,然后是女子的尖声呼唤:“什么要事?我找大人有事,我千里迢迢来到太傅府,怎么能把我指派给一个丑丫头管辖呢?谭大人——锦心大人——谭锦心——你快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小心我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