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楼”,天机阁的长老阁,座落在一处巨大瀑布旁,站在秋水楼上,正对着倾泻而下的瀑布,使人顿生豪情,是不可多得的风景。
秋水楼的众长老拥有着可以制衡阁主的权利,寻常弟子不得擅入秋水楼,杨晓风一直想亲近众长老却苦于无门,此刻借着大雪山来人,正是接近众长老的好机会。
来到秋水楼前,立即有两个弟子拦住杨晓风,道:“杨师兄,可有阁主谕令?”
秋水楼不同其他地方,秋水楼的弟子也不在天机阁普通弟子之列,因此没必要看杨晓风的脸色。
杨晓风笑道:“阁主不在,我有急事请长老们相商。”
“没有阁主谕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我说了,阁主不在,我有急事。”
“那就等阁主回来。”
杨晓风无奈,转身欲走,秋水楼中响起一个声音,“是风儿么?”
杨晓风闻声大喜,道:“诸葛长老,是我!”
“进来吧。”
守门弟子面有难色,道:“诸葛长老,大长老怪罪下来,我们……”
“放心吧,怪罪不到你们。”
两个弟子不再勉强,让出道路,请杨晓风入内。
说话的是四长老诸葛卿,杨晓风小的时候聪明伶俐,颇受诸葛卿喜爱,诸葛卿以智慧擅长,十分看中杨晓风的天赋。
走近秋水楼,一楼五人,来到二楼茶堂,古香古色,绘凤描龙,小几数张,藤椅数个,茶香四溢。茶堂正对着巨大的瀑布,水声阵阵,不时有水花迸溅,意境着实壮美。
两个老人相对而坐,一人手持羽扇,须发尽白,丹凤眼精光流转,正自读书,正是四长老诸葛卿。另一人年纪较轻,头发半白,瘦小精悍,一双眼笑眯眯地,看上去较为温和,正是五长老脱脱。
杨晓风躬身道:“参见四长老,五长老。”
诸葛卿放下书卷,道:“风儿,有何急事?”
杨晓风道:“大雪山‘六一老人’的儿子钟万剑和弟子钟万山来访天机阁,阁主不在,大雪山独子清高,多年不与武林来往,今日忽然来访天机阁,似乎有重大之事,弟子不敢怠慢,来报各位长老。”
“大雪山?”
诸葛卿和脱脱同时感到疑惑。
脱脱道:“最近天下正大乱,莫非大雪山也坐不住了?”
诸葛卿道:“不会,大雪山在万里雪原中,遥遥万里,朝廷的官兵绝难剿灭,钟天峰又是世外散人,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动静就坐不住。”
脱脱道:“那我们见还是不见?”
诸葛卿道:“自然要见,大雪山若不是在境外,武林地位不会在天机阁之下,‘六一老人’更是那通天的人物,多亲近一些,说不定能引为外援。”
杨晓风道:“用不用请另外三位长老一起来?”
诸葛卿笑道:“风儿,你看呢?”
杨晓风道:“既然决意结交,还是得显示足够尊敬,弟子的意思是请五位长老一起去见。”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从外传来“放屁!”,一个高壮老者,迈着四方步走入茶堂。
杨晓风躬身道:“见过三长老。”
来者正是三长老裴自在,此人天性脾气暴躁,说话更是嘴上没边,不过修为深厚,实力强横。
裴自在踱着步子走进茶堂,坐在藤椅上,道:“大雪山来了两个弟子,就让我天机阁所有长老一起出迎,说出去岂不是让人家笑掉了牙?”
诸葛卿笑道:“裴师兄息怒,咱们可不是去硬接那两个晚辈,而是冲着‘六一老人’钟天峰的面子,旁人知道了不仅不会笑话,还会夸赞咱们天机阁待客热情,给足武林前辈面子。”
裴自在吹了吹胡须,仰面道:“要是冲着钟天峰的面子,去一去也无妨。”
诸葛卿道:“那好,大哥尚在闭关,咱们把二哥请来,去见一见大雪山的弟子。”转头对杨晓风道:“风儿,我去请二长老,你且去请那两位,乾元殿相见。”
杨晓风答道:“遵命。”弓着身子倒退而出。
出了秋水楼,杨晓风心想:“连四长老都觉得有必要引大雪山为援,看来朝廷这次势力不小。”
在客房前徘徊许久,方才进入,为的是让众位长老坐定,再引外客参见。
杨晓风引着钟万剑,钟万山两人来到乾元殿,四位长老已然坐定,正中阁主的位置空着,左手右手边各自坐着两人,左首是二长老迟无谷,清瘦老者,其次是三长老裴自在,右首是四长老诸葛卿,其次是五长老脱脱。
钟万剑上前几步,与钟万山齐声行礼道:“大雪山钟万剑,见过天机阁众位长老。”
迟无谷摆手道:“大雪山的朋友不必多礼。‘六一老人’可安好?”
钟万剑道:“家父尚好。”
诸葛卿道:“二位到此,所为何事啊?”
钟万剑道:“长老,大雪山虽然远在万里雪原,对江湖中事却一直关心。近年来听闻却离国改天换地,武帝即位之后大肆培植邪教,残害武林正道,前些日子更是发兵围剿九龙谷。现在江湖中人人自危,我大雪山虽然少与武林来往,却也自知身为武林正统,不得坐视不管。现下却离国武林以天机阁为首,万剑特来相询,天机阁准备如何统领武林应对这场浩劫,另外,大雪山一脉愿意听从天机阁安排,为武林正道出一份力。”
迟无谷正欲说话,忽然看见诸葛卿频频向自己使眼色,他虽然身为二长老,却没有什么主意和主见,平日里多听从足智多谋的诸葛卿,当下不再说话。
诸葛卿道:“请问,这是令尊钟天峰的意思么?”
钟万剑道:“在下的意思,即可代表家父的意思。”
诸葛卿笑道:“请阁下明言,令尊大雪山之主,‘六一老人’钟天峰的意思是什么?”
钟万剑一愣,迟疑道:“这……”
一旁的钟万山叫道:“长老,你可知我师哥来见你们费了多大力气?排除多少众议?你们一直口舌相难是什么意思?”
四位长老目光一凌,裴自在已经发作,拍案叫道:“小子!你说什么?”
钟万剑连忙喝住钟万山,向裴自在躬身道:“长老息怒,我替师弟向您赔罪。不瞒您说,大雪山却是出事了。”
诸葛卿道:“出了何事?”
钟万剑为难道:“此事,须向贵阁主蓝宇禀告,旁人……”
诸葛卿想了想,道:“阁主确是不在,这样吧,我请大长老出来,寻一密室,你们再明说,如何?大长老的身份可不低于阁主。”
钟万剑道:“好吧。”
诸葛卿道:“你二位且下去休息,等会我让风儿去叫你,记住,你一人来。”说罢看了看钟万山,意思是不要让这个莽夫相随。
钟万剑道:“遵命。”说罢带着钟万山退了出去。
二人刚一出门,裴自在道:“诸葛,你为什么向他低头?大长老正在闭关,怎能轻易惊动?”
诸葛卿道:“非我向他低头,是他向我们低头,大雪山主人应当是出了什么大事,钟万剑排除万难才来到这里,非要见阁主,如今退让一步见大长老也可,已然不容易了。”
裴自在不再言语,诸葛卿道:“那么,师兄,我去请大长老?”说着看了看迟无谷,迟无谷毫无疑义,点头道:“好好,我们去后殿等候。”
三位长老移步后堂,诸葛卿对杨晓风道:“你随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