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警局里很是安静,忙碌的警员们低头忙着工作,疲倦不堪的警员们趴在桌上睡着了。警局坐落的街上也十分安静,陷入了睡眠的大街上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显得那样的突兀,叫人不得不提心吊胆。
郑久已经定罪,他痛苦的抱着头,身子轻微的颤抖,在为自己的错误而啜泣。丁栀叹口气,“若是不赌,他的前程一片光明。”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秦明在一边回应丁栀。
李燃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颜璧,秦明扫了一眼,“真是块好玉。”
“我是不懂,反正现在玉找到了,我让贺炜快给李总送去。李总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玉,现在终于找到了,局长再也不会施压了。”
丁栀笑,“怎么,这次的案子严局长给你施压了?”
“那可不?局长时不时就来问老大进度,吓得我们啊,连饭都不敢吃。”这会儿解决了翡翠的失踪案子,贺炜前阵子总是阴天的脸现在也转晴了。
李燃把翡翠塞到贺炜手里,“去找个好点的盒子,把这个翡翠装好了,天一亮就给李总送去。”
贺炜接过玉,“好嘞,老大。”
少一个案子,少一桩忙活的事,他们这些警员当然觉得轻松些了,但丁栀、李燃和秦明都依旧紧锁眉头,不敢轻松。莫学的事情解决了,但谢辉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李燃派“天王”去调查郑久在谢辉尸体的案发时间内的行踪,“天王”在调查了城市电子眼之后,终于记录了郑久一天的行踪,根据行踪记录,他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拿到“天王”的记录报告,李燃更加觉得胸口一阵气堵着,拼命的吐气也吐不出来,憋得浑身不舒服。
“真是气死了!到底是谁?杀死谢辉的到底是谁?这案子已经查了这么久了,还是没办法找出凶手!”李燃气的忍不住在办公室里叫嚷。
丁栀安慰他,“诶,好了好了,你叫也无济于补,我们还是只得重头再来。”
李燃仰靠在座椅上,揉着太阳穴,他抬手看看手表,凌晨五点,“小栀,你回去睡会儿吧,熬了一天一夜了,昨天还帮我们打扫卫生,你也该休息休息。”
丁栀的确也累了,她深知拖着身体工作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点头答应,我回去睡会你也注意休息。
李燃对丁栀点点头。
丁栀带着秦明回去了,其实熬了一晚上,现在丁栀没有丝毫的困意,反而相当精神,但是头却闷闷的。
秦明一言不发,一直在思考。
丁栀何尝放得下来,案子就如同鱼刺一般卡在喉咙那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谢辉的案发现场又在脑海中闪过,被血水染成了红色的浴缸,脸色惨白倒在浴缸中的谢辉,透着恐怖和怨恨的命案现场。
秦明问丁栀,“什么想法?”
丁栀挫败说,“原来我们一直都错了。”
秦明点头,“对啊,两个案子一起发生,我们都以为这是一起案子,没想到,是两起。”
丁栀无比失望,“李茉华的报案让我们吧焦点放到了翡翠被盗上,从而把两个案子结合到了一起,现在想想,李茉华真的没发现谢辉死了吗?”
秦明别过头看了看丁栀,因为一天一夜没睡,她的脸色并不好,现在还皱着眉头理清思绪,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秦明蓦然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仿佛被划了一道轻微的伤口,不严重,但难受的紧。
丁栀还想继续说,秦明忽然打断她的话,“好了,回家睡会吧,精神不好,对于推理思维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丁栀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秦明一眼,便不说话的开车了。
一回到家,丁栀就到房间里倒在床上了,她确实累,身心俱疲,但她不困,即使五脏六腑在叫嚣着想要休息,但大脑仍是不停止的运转。
谢辉的尸体、莫学的尸体、那个翡翠、沈曼倩性感的坐姿还有李茉华那优雅倨傲的姿态全都在丁栀的脑海中交织着反复出现。白光、鲜血、玉……反反复复的敲着丁栀的脑袋,叫她无法入睡。
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许久,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但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安稳,凶手好像在丁栀的梦中向她挑衅一般,一会儿是李茉华优雅从容的声音,“是我杀的,我恨我的丈夫”,一回事沈曼倩妩媚迷人的声音,“是我杀的,谢辉竟然不打算分我一毛钱”,以会是李茉华愤怒的声音,“怎么可能是我?”,一会儿又是沈曼倩柔弱的声音,“当然不是我啊。”
丁栀紧紧的蹙着眉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来,沾湿了枕头。
这些声音中,怎么有秦明的声音?
“丁栀?丁栀?”
真的是老祖宗的声音,他怎么也出现了?
秦明轻轻推着丁栀,她睡得很痛苦,眉头紧紧的皱着,双唇苍白没有血色,睡得非常痛苦的模样。
“丁栀?丁栀?”
“啊!”丁栀惊醒,她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目光无神的盯着秦明。
秦明担忧的问她,“你怎么了?”
丁栀不说话,只一点点的平复自己的呼吸。秦明关切的凝视着丁栀,丁栀一点点的把呼吸恢复了过来,她问道,“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貌似中了风寒。”
丁栀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
秦明用两根手指头碰了碰丁栀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我的烫多了。”
丁栀不相信,抬起手用手掌覆住了秦明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包裹着秦明的额头,灼灼的,丁栀柔软的手掌和他这双布满老茧的手触感不同,软软的,柔柔的。
对比了自己的额头和丁栀的额头,丁栀确认自己在发烧了。
“在发烧。”
“发烧?”
丁栀点头,双手撑着自己坐起来,“是感冒的症状之一,感冒就是你们所说的风寒。”
秦明点头,“那要不请郎中来看看?”秦明发下丁栀瞪着自己,赶紧问,“郎中的现代说法是什么?”
“医生。不过不用看医生了,我去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丁栀掀开被子想要站起来,看来烧的很重,头又痛又重,眼睛也辣辣的,有流泪的酸涩感。
秦明看丁栀一副站不稳的模样,过来扶住丁栀,“真的不用看医生?”
丁栀摇头,“不用了。”她脚步虚浮的到书房,找到药香,找出体温计,对着光看了看。嗯,温度在35度。
丁栀轻轻甩了甩,就用左手把衣领给扯开,秦明看到丁栀这个举动,大惊失色,慌张的转过身,“你做什么?”
丁栀不理会秦明,把体温计插在腋下,然后把秦明的身体掰过来,“这是体温计,放在腋下就能测量人的体温,正常情况下人的体温在36.5度,如果超过了这个温度,就代表在发烧,代表生病了,温度越高则病得越重。”
秦明果然瞥到了从领口露出来的一截体温计,“如此有效?”
丁栀点头,“嗯。”
大约五分钟后,丁栀把体温计拿出来了,对着灯光一看,39度。
丁栀把温度计举高,让秦明看,“看到了吗?有一个浅浅的分界线。”
秦明抬头看过去,在光的照射下,果然能看到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停在39这个数字上。
秦明问:“停在39度就代表现在的温度在39度?”
丁栀点头,她把体温计收好,找出退烧药来,“去帮我倒一杯温水。”
秦明照吩咐倒了一杯温水,丁栀头晕晕的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前面。秦明蹲着温水递给丁栀。
他盯着丁栀手上的白色药粒,“这是药?”
丁栀没理会。秦明看着丁栀把药放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温水,把这粒白色药丸咽了下去。
丁栀有气没力的告诉秦明,“这是西药,和你们那时候喝的重要不同,这种药能迅速治疗感冒、发烧、疼痛等症状。”
秦明眉毛一挑,拿起仍在桌上的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药品成分,乙酰氨基酚、布洛芬、乙酰水杨酸,“都是化学物质?”
丁栀吃了退烧眼,药效已经渐渐上来了,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嗯。”
秦明察觉到她的一样,“要不是能迅速作用吗?”
丁栀两个眼皮已经重的睁不开了,“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不能瞬间作用啊,要睡一觉才能好。”丁栀用一只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蜷在沙发里。
“丁栀?”秦明放下药,走到沙发旁,蹲下轻声唤她。
“嗯?”丁栀充满了倦意回应。
秦明无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揽过丁栀的肩膀和腰,轻轻一抬手,就把丁栀抱起来了,真轻。
丁栀的头倒在秦明的肩膀上,结实的肩膀靠着真舒服,丁栀忍不住像猫咪一般蹭了蹭。
过去,秦明也不是没抱过女孩,但那都是情急之下的助人行为,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秦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丁栀,因为发烧,脸颊泛着异样的潮红,叫秦明心里酸酸的。
刚走进丁栀的房间,熟悉的手机铃声就响起,秦明把丁栀在床上安顿好,接起电话,“喂?”
电话这头的李燃怔了几秒,才微怒,“秦明?”
“是我。”秦明回答的坦然。
“小栀呢?”
秦明低头看了一眼丁栀,悠悠的说,“她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吗?我待会转告给她。”
“一些案子上的事,我等下再打给她。”
秦明答应,“好,那我去洗澡了。”他不给李燃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李燃在电话的另一头如同火烧眉毛一般跳了起来,又是气又是恨!洗澡?!洗什么澡?
秦明放下丁栀的手机,忽觉神清气爽,平日里端着的架子全都消失无踪,笑意更是忍不住。
为丁栀掖好被子后,秦明果真去浴室洗澡了,从花洒中喷洒的水声如同奏乐一般,演奏出欢快的音乐。